反正,哪怕生意不做了,她也不会向康王世子低头,这是她作为一个女子最后的倔强。
谁知,还不等锦绣布坊关门,秦亦出现了。
他为锦绣布坊提供了紫色染料,让锦绣布坊做出了紫色玉锦,并且还为锦绣布坊拉来了许多官太太的生意,锦绣布坊的紫色玉锦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品,瞬间便扭转了锦绣布坊跟玲珑布庄的战局。
而且秦亦为锦绣布坊做的不仅如此,玲珑布庄关闭,康王世子被杀,属于锦绣布坊,或者说属于宋卿芙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秦亦便在宋卿芙心里占下了位置,每次秦亦出现,宋卿芙都格外上心。
而对于秦亦,宋卿芙觉得,或许是个女子都会倾心,毕竟秦亦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都是万里挑一的人选,毕竟大梁第一女文官古月容和大梁第一女将军宁莞言都看好的男人,哪能不好呢?
宋卿芙虽然心有所思,但又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秦亦的,所以她也只能把自己那份爱慕的心思埋在心里,不敢诉说。
她怕,万一说了,若是被秦亦拒绝,就连这种最简单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了。
但想是这么想,可是那种情绪,等真正跟秦亦见面之后,却怎么都控制不住了,比如现在。
这个时候,闭上眼的宋卿芙能感觉到秦亦已经来到了她身边,跟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秦亦的呼吸。
“卿芙,你不后悔?”
秦亦出声问道。
“不后悔。”
宋卿芙睁开眼,坚定说道。
秦亦心中叹了口气,其实对于宋卿芙,或者说对于长相这么好的女子,他都是有好感的,或许这就是男人的通病。
更何况,其实宋卿芙像是他的管家婆,毕竟锦绣布坊现在的大部分利润最后都是他的,而这些都是宋卿芙负责,这样的女人,秦亦若是不收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总不能被别人收了吧?
再说,把宋卿芙变成他的女人,那以后锦绣布坊这边的生意,就可以尽管放心了。
下一刻,秦亦伸手,把宋卿芙搂在怀里,随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可是我身边已经有了莞言和月容,若是你跟着我,可能会比较辛苦…”
“……”
被秦亦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宋卿芙便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于是,她也紧紧的抱住秦亦,摇头道:“我不怕苦的,哪怕没有名分,我也愿意的…”
听到宋卿芙如此卑微的独白,秦亦说道:“既然做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分?等明日我就去跟月容说一声——”
“不要!”
宋卿芙赶紧打断秦亦,随后又小声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再说,好吗?”
“……”
秦亦闻言,又想到今天上午见面的一幕,宋卿芙对古月容有种天生的惧怕感,或许这就是大房带来的威压吧?
于是他不再强求,说了声“好”。
这天晚上,秦亦不能在外过夜,也不能在外面待的太久,所以跟宋卿芙之间也不过是“发乎于情而止于礼”的友好互动,随即宋卿芙又把早就算好的账本拿给秦亦看。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锦绣布坊这里又有大几万两银子进账,而秦亦现在也真正体会到那句“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的装逼说法。
当初刚来京都时,就算是几十两银子,他都不敢大意,而现在,锦绣布坊动辄上万两银子,他看了都没多少感觉,毕竟,跟卖武器的钱比起来,锦绣布坊这点银子都像是小打小闹了…
……
翌日清晨,天还不亮,秦亦便起床了。
而宁忠和宁国韬父子也同样起床了,而且看不出半点宿醉的模样,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的酒量已臻化境,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
坐在马车上,宁忠又对秦亦嘱咐了一些话,秦亦只管答应,不多会,马车便来到皇宫门外,停了下来。
秦亦跟随宁忠下车,等他下车的那一刹那,皇宫外的那些大臣立刻发现了,于是乎,所有武将以及跟古长松交好的文臣都跑过来打招呼,其中还有许多东宫阵营的大臣,秦亦好一顿打招呼。
当然了,也有人并不是那么热情。
比如太师齐平章,兵部尚书田世友和兵部侍郎侯勇,田世友和侯勇故意装作没看到秦亦,径直走了过去,直接进宫,而齐平章就不一样了,就像是秦亦杀了他妈一样,他瞪了秦亦好几眼,这才步履蹒跚的往皇宫里走去。
秦亦看着他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心,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气性,气死了怎么办?
随即,秦亦也跟着宁忠一起进了皇宫。
早朝开始,盛平帝出现在金銮殿上。
跟前几次见面相比,今日的盛平帝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憔悴,眼里也有不少血丝,一看就知道最近都没休息好。
不过也可以理解,虽然肃王在盛平帝眼里是比不上太子的,可也毕竟是他的孩子,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肃王突然被人杀死,身为父亲的盛平帝肯定还是上火的。
更何况,秦亦听说肃王的生母刘贵妃也是个厉害角色,她儿子死了,她少不了在盛平帝面前闹上一闹,盛平帝确实够揪心的。
早朝开始之后,突然有官兵押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金銮殿中,众臣见状,皆是窃窃私语。
“陛下,臣冤枉啊!”
那中年男人进了金銮殿,“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朝盛平帝磕了起来。
盛平帝扫他一眼,说道:“孙商友,你说说你哪里被冤枉了?”
“……”
盛平帝一开口,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而秦亦也听到几个大臣议论了,这孙商友原来是周平县的县令!
得到这个消息,秦亦不禁挑了挑眉。
他才刚从周平县那边回来,关于周平县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因此他更清楚周平县县令孙商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把他抓回来,肯定不是冤枉他。
而现在秦亦唯一觉得震撼的是,盛平帝怎么一出手就把孙商友抓了?难不成他在周平县还布有眼线?要不然他怎么能第一时间想抓孙商友的?
秦亦有些不敢确定,也在怀疑,自己在周平县做的事情,盛平帝知不知道?
纠结中,就听孙商友说道:“陛下,关于长生门被灭门一事,死了一百二十三人,影响确实恶劣,可这都是那些宗门弟子做的,跟下官无关啊!况且宗门跟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宗门弟子跟长生门起了冲突,下官也无可奈何啊!这事跟下官没有一点关系啊!”
抓住机会,孙商友赶紧替自己辩解,而经过他这么一说,满朝文武才知道他因何被抓,不过众臣又都有些疑惑:长生门是新崛起的宗门,因为崛起速度很快,身为臣子的他们自然也听说过。
关于长生门所在的周平县,他们也知道,毕竟如果一个县城能够产生一个强大宗门的话,这个县城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但谁能想到,初出茅庐的长生门还没来得及参加一次比武大会,就被人灭了门,这无论对周平县还是对大梁来说,都是重大损失。
单单为此,盛平帝便有理由发火。
可是真如孙商友所说的话,周平县灭门是那些宗门弟子出的手,跟他无关啊!他一个小小的周平县县令,哪管得了宗门之事?盛平帝不远万里把孙商友抓来,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盛平帝开口道:“你确定,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盛平帝声音冰冷,又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把孙商友压的有些说不上话来。
但他最终还是抬起头来说道:“陛下,这件事确实跟下官没关系啊!这都是那些宗门弟子做的!周平县的老百姓可以为下官作证,最近一段时日有大量宗门弟子去了周平县,结果他们在长生门行凶结束后便全部离开,就是在嫁祸于下官啊!倘若陛下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周平县各家客栈的登记,找到那些宗门弟子,一问便能清楚!”
“……”
听着孙商友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声嘶力竭,有一部分大臣都开始信他的话了。
谁知,盛平帝冷哼一声,说道:“孙商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
“孙商友,你告诉朕,长生门之所以崛起那么快速,是因为什么?”
“……”
听到盛平帝这一问,孙商友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他在猜测盛平帝是否听到了什么,不过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能承认。
于是梗着脖子说道:“陛下,虽然长生门在周平县内,可是却地处偏远,而且宗门本就不受朝廷管辖,下官也很少过问长生门之事,对于长生门快速崛起一事,也只是听说,长生门功法厉害而已。”
盛平帝瞥他一眼,又道:“那朕再问你,既然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宗门弟子去往周平县,都在客栈里做了登记是吧?”
孙商友先是思考片刻,并未想到有任何纰漏之处,于是便点头道:“是的,陛下!下官虽管不了长生门,但是对于那些到周平县的宗门弟子,下官便要求客栈对其一律登记,以防出现差错!所以陛下可以尽管调查,问问那些宗门弟子,到底是谁杀光了长生门弟子!”
“好,很好!”
盛平帝拍了拍手,冷声道:“既然你要求客栈对进入周平县的宗门弟子进行登记,那你应该清楚那么多宗门弟子去了周平县后,全都有去无回吧?”
“……”
这话一出,瞬间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而孙商友则面如土色,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盛平帝为何抓他。
不过没有绝对证据之前,孙商友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于是摇头道:“陛下,这件事,下官并不知情…”
“你不知情?”
这个时候,盛平帝抓起桌上的一把信件,直接丢到了孙商友脸上,冷笑道:“你看看,这些全都是那些宗门寄给太子的信件,上面说过,他们发现弟子失踪后,去周平县寻过人,结果全部被你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你还说你不知情?”
孙商友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道:“陛下,下官也不知道他们的弟子去哪里了,而且在城里也没找到人,只能将他们打发走了…”
“一派胡言!”
盛平帝怒道:“长生门之所以能快速崛起,靠的是一种可以吸取别人修为、致人死亡的邪功,而他们引诱其他宗门弟子前往周平县的方法,是发布一种长生花的谣言!等宗门弟子去了长生门后,便被他们吸取修为,自然是有去无回!”
“周平县在你管辖范围之内,有没有长生花的存在,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结果长生门发布这种虚假信息,你充耳不闻,宗门弟子在周平县有去无回,你更是置若罔闻,那么多线索,那么多纰漏,难道不够你调查的?结果你连查都不查,却说此事与你无关?”
说完,盛平帝质问道:“孙商友,你说朕有没有冤枉你?”
“……”
————
第362章 一派胡言!
盛平帝说完,在朝堂中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这个时候,众臣终于反应过来,按照盛平帝刚才所说,这孙商友跟长生门暗中勾结啊!
孙商友在周平县做了十多年县令,而周平县那巴掌大的地方,这十多年的时间,身为周平县父母官的孙商友,必然对周平县了如指掌,发生在周平县辖区的任何风吹草动,根本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才对。
而且关于长生花的传闻,朝中的大臣都听过。
长生花不仅是对宗门弟子重要,对于一个国家同样重要,毕竟现存的三大神药,北疆雪莲、南楚锁龙骨和东齐龙延香,没有一个是大梁的。
而北疆、南楚和东齐因为有神药的原故,可以以此来当做一种外交手段,就比如上次南楚出使大梁时以锁龙骨为贡品,弄的大梁上下难受。
因此大梁若是真出了长生花这可以媲美三大神药的药材,对大梁意义深远。
而周平县真有长生花的话,在周平县做了十多年县令的孙商友没有理由不知道,而长生花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长生门出现后出现,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并且刚才盛平帝说了,长生门的邪功是靠吸取别人的修为,周平县偏僻荒远,别说是周平县,就算是灵州都鲜有习武之人涉足,所以平时根本没有武者会去周平县,因此长生门才想出了用长生花吸引武者去周平县的方法。
这一切能瞒过别人,可是想瞒过一个县城的父母官,这又怎么可能呢?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孙商友跟长生门早已狼狈为奸,孙商友在替长生门打掩护!
孙商友被带来之前,本来还心存侥幸,而现在被盛平帝给揭开老底,整个人瞬间崩了。
“陛下,下官知罪!”
说着,孙商友便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连续磕了几个,发出“砰砰”的声音,再抬头时,孙商友的额头已经渗出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盛平帝见状冷笑不已,倘若孙商友一进来便老实认罪,或许盛平帝还能念在他在周平县任劳任怨多年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可孙商友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倘若不是自己掌握证据,孙商友怎么可能认罪?
见盛平帝不说话,孙商友急了,他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来,仿佛是下定决心,开口道:“陛下,其实这件事确实是下官替长生门隐瞒了,可下官并非故意要这么做的,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
盛平帝目光一凛,问道:“谁逼你?”
孙商友深吸一口气道:“回陛下,是肃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