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入夜不长好,昌隆无仙桂满园。”
这位公子念完之后,看向秦亦:“不知这诗配不配让公子出手?”
随即便响起一阵起哄声。
“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还能忍着不写?”
祝想颜想到秦亦明日便要离开,她却从未当面见过他出口成章、完整写过一首诗词的模样,只觉遗憾,便无所不用其极起来。
这时宁莞言也轻声道:“写一首吧,我想听。”
“好。”
听到宁莞言开口,秦亦当即答应,尽显温柔。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祝想颜觉得酸酸的。
秦亦抬头看着圆月,缓缓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念至此处,秦亦停顿片刻,一脸温情的看向宁莞言,柔声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此词一出,全场皆静。
这种反应在秦亦的意料之中。
中秋诗词千千万,但【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毕竟这是千古第一中秋词!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宁莞言以及祝想容和祝想颜姐妹反复念叨着这两句,体会着不一样的情绪和感情。
这时,画舫已经围着昌隆城绕了半圈,来到了南城城门外,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驾着马车,急匆匆的朝码头处赶了过来。
————
第173章 皇宫炸了
祝永利没有参加中秋诗会。
对于他来说,这还是破天荒的一次。
不过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擒龙闕,等他们拿回锁龙骨。
或许是出于不信任,又或者为了避嫌,明武帝是禁止擒龙闕的人出现在皇宫的,所以擒龙闕只能把锁龙骨送至内阁府,由祝永利转交。
虽然心中着急,但身为内阁首辅,他不好直接站在门口抛头露面,而是让祝想华在门外等着。
暮色时分,祝永利站在院子里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着内阁府的方向奔来。
他赶紧往外走,恰好碰到祝想华抱着一个铁匣走了进来。
“爹,送来了!”
“好,随我进宫!”
随后,父子二人乘坐早已备好的马车,朝着南楚皇宫的方向驶去。
路上,祝永利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铁匣。
他发现这铁匣上的封条,似乎有些古怪,因为他也亲自为珍贵物件贴过封条,无论手法还是样式都跟这个有很大的不同。
不会真有问题吧?
想到这,祝永利的眼皮跳了起来。
“爹,叔父带回的锁龙骨,不能有问题吧?”
这时候,祝想华开口问道。
“……”
祝永利的手搭在铁匣上,他有一种提前打开铁匣看看的心态,到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随即叹了口气。
祝想华见状,安慰他道:“父亲,就算这里面的锁龙骨是假的,跟咱们也没有干系,不必着急。”
“怎么没关系?”
祝永利扫了他一眼,说道:“这锁龙骨是你叔父带回来的,而你叔父是我请出山的,现在他拿回来的东西有问题,咱们怎么脱的了干系?”
“……”
祝想华闻言,表情严峻起来。
倘若这里面的锁龙骨是假的,那明武帝必然会勃然大怒,毕竟因为这事,和亲已经取消,明武帝心中肯定憋了不少火气,无处发泄。
而祝家怕是首当其冲!
但即使如此,祝想华也没有太害怕。
他爹是内阁首辅,南楚百官之首,而他又是镇军大营的大将军,总领一营之兵,祝家在南楚境内是无人可替的状态,即使犯了点错误,相信明武帝也不会太过苛责。
顶多…或许会骂他父亲几句吧?
一念至此,祝想华再次劝慰道:“父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必太上火!以叔父的性格,肯定不会故意抢个假的锁龙骨来!倘若这铁匣里的锁龙骨是假的,说明他也被骗了,相信陛下肯定也能理解的吧?”
“……”
祝永利点点头,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虽然忧虑,但也不会太过绝望,他在南楚境内的地位,比想象中还要高。
起码只要明武帝在位,祝家根基便动不了。
而他唯一怀疑的是,倘若这个铁匣里的锁龙骨真被调包的话,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呢?
再者就是,这铁匣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
一路上,祝永利忧心忡忡。
大街上火树银花,灯火通明,而且不时传来今晚听风苑中出现的佳作。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优美的中秋诗句经过车窗传了进来,祝永利睁开浑浊的双眼,脑海中回荡着这几句诗,随后又闭了上去,脑海中随着诗句飘过的,还有那个少年年轻英俊的影子。
这世上…果然有如此天才啊!
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来到皇宫宫门外。
祝家父子相继下车,祝想华抱着铁匣跟在祝永利身后,在早已等候多时的宦官带领下,大步走进皇宫,随后,宫门关闭。
对于祝家父子,皇宫中的亲兵以及宦官都不陌生,再加上明武帝提前下过命令,因此即使天色已晚,祝永利和祝想华在皇宫内依旧畅通无阻。
很快,二人来到了朝见堂外。
祝永利抬头看着“朝见堂”三字,眉头紧皱。
若是平时,即使是下午,无论有什么要紧私密之事,明武帝都会安排祝永利在议事厅或者他的寝宫相见,也算是一种亲近器重他的体现。
而现在,天色已黑,明武帝却选择在朝见堂内接见他,祝永利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从祝想华手中接过铁匣,在宦官带领下,祝永利独自走了进去。
朝见堂并非只有明武帝一人,还有一位手拿诗稿的亲兵,见到祝永利进屋,把诗稿留下,便快速离开了朝见堂。
“陛下,臣把擒龙闕送来的锁龙骨带来了。”
祝永利率先发声。
明武帝伸手指了指他身前的长桌,示意祝永利放在上面,随即便把手中的诗稿丢了过来。
“祝爱卿,你看看!”
祝永利放下铁匣,打开诗稿一看,上面一共写着四首诗,每一首质量都属上佳,而且读起来,只觉每一首都比上一首好一些。
“陛下,这是…”
“这就是那个宁国韬在听风苑写的诗!”
明武帝站起身来,一身怒气:“没想到啊,朕以为那个秦亦跟你打赌,最多只写一两首诗词给宁国韬,朕还特意让人把他拒于听风苑门外,以为只要他不进去,宁国韬肯定必输无疑!”
“谁知他竟然给宁国韬准备了四首…不对,到目前为止是四首,后面还有没有,谁也说不清!而且每一首都是上上之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朕对诗词的研究没有祝爱卿那么深,但是听闻此诗,也不免心潮澎湃,好诗啊!”
“……”
祝永利的心情缓解不少,本以为明武帝把见面地点选在朝见堂,是因为锁龙骨的事生气,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是因为秦亦又要拿下诗会头名生气。
于是祝永利再次看向诗稿上的四首诗,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欣赏,只觉精彩。
“陛下,诗会结果出来了!”
这时,另外一名亲兵也拍马赶到,来到朝见堂门外禀报道。
“进来吧!”
明武帝说完,一名亲兵推门进来。
“谁拿了头名?平王,还是宁国韬?”
“陛下,是平局。”
“平局?宁国韬最后一首诗是什么?”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好诗,好诗啊!”
明武帝不禁叫起好来,随即看向祝永利:“祝爱卿觉得,这平局的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