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太后端庄清冷,又交代了几句,那斗笠男子恭敬的一拜,退了出去。太后缓缓起身,走到窗户前,见满园的花已经开了。
“双喜,回宫。”她呆立许久,而后喊了声。
当马车驶进皇宫,太后掀开车帘子,望著眼前恢弘的皇宫,漆黑的眸子闪过黯然,幽幽一叹:“这辈子,就锁在这华丽的牢笼里了。”
她单手撑著脑袋,秀美成熟的脸带著伤感,美眸微动,而后猛地一瞪。因为她看到前方朱祁镇牵著贤妃漫步在一条小径上,两人十指紧扣。
朱祁镇与贤妃走走停停,宛如热恋中的恋人。贤妃身姿温婉,步履轻盈,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眼眸中闪烁著满是幸福,与朱祁镇相视一笑间,默契与深情尽在不言中。
而朱祁镇的眼神始终不离贤妃左右,满含宠溺与深情。他们并肩而行,时而低语轻笑,时而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太后看著他们,面色变得极为复杂,有羡慕有妒忌还带著些许自卑,她冷冷道:“双喜,快些!”
……
朱祁镇其实看到了太后的马车,心中好奇她怎么又出宫了。他陪贤妃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乾清宫。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皇帝,大白天的,时间怎么能浪费在女人身上呢?晚上有的是时间,再说,干那事,他喜欢熄灯。
回到乾清宫,他召来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石彪很忐忑,以为陛下为责罚自己,哪知道,皇帝开口问:“朕的水军,现在如何了?”
石彪先是一愣,而后禀报:“陛下,水军后来给丁秀带,那小子有才啊。京城的大爷大妈都被他招来了,现在要论水军规模,那超过禁军,遍布整个京城。”
“要的就是这效果!”朱祁镇挥手道,“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先生,编故事,就是各种编排襄王,他如何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然后让水军散出去。”
“是!”石彪颔首。
“还有啊,各地锦衣卫都可以发展出一支水军。”朱祁镇摊手,“什么是民意,这就是民意,到时候用得著。”
“臣这就命令下去。”石彪领命而去。
朱祁镇躺在椅子上,心想这年头,百姓还是很迷信的,得编些老子就是真命天子的故事,大肆传播出去。
这一招,当初朱棣造反的时候就用过。
“莫逐燕,逐燕燕高飞,高飞上帝畿。”,这童谣不就是朱棣搞出来的?还是得跟太宗皇帝多学习呀。
……
天黑了。
“双喜,看来陛下不会过来了,你把菜收了,下去歇著吧。”太后挥了挥手。
“太后,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吃点吗?”双喜担忧的问。
“本宫没有胃口,想自己待会儿。”太后眼眸垂落。
双喜只好带著太监和宫女退出了大殿,太后本是坐在椅子上,她缓缓坐起身子,青丝滑落,露出极美的身姿曲线,走到软席前,慵懒的躺下。
夜色笼罩,大殿中的烛火蒙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看那烛光投影下的影子,太后知道是朱祁镇来了,她立马微微闭上眼睛。
朱祁镇今天是与兵部那帮糙爷们推演去了,不知不觉就天黑,所以回来迟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近,看到太后侧卧在软席上,背对著他,身上盖著一个柔软的毯子。
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丰若无骨,哪怕是薄被都遮掩不住。
朱祁镇走到了席子旁,烛光下的太后,秀美的脸紧致有光泽,白皙的脖颈锁骨,精致诱人。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了下。
原来是在装睡!
朱祁镇嘴角闪过狡黠的笑,他脱了鞋子,在她身后躺下,而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轻唤了一声:“若微。”
他以为她会继续装睡,哪知道她那清冷的声音传来:“熄灯!”
朱祁镇:“???”
他懵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后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不就是想要征服我么?现在我是你的了。”
听语气,明显不对,很冷,这哪是要把自己交出去的样子?朱祁镇收回手,哼道:“我不仅要征服人,还要征服心。”
太后猛地转了过来,近在咫尺的她美的令得窒息。
“你是不敢吧?”她嘴角浮现讥笑。
朱祁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容阴冷:“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不是还自以为绝代佳人?拜托,后宫里那么多年轻姑娘呢。”
太后任由他掐著,恶狠狠的盯著他,一言不发。若是眼睛能杀死人,朱祁镇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我掐死你!”太后突然发狂,张牙舞爪的扑向朱祁镇。
朱祁镇立马开溜,让她抓狂去。太后看他跑了,气得咬牙切齿,在那不断跺脚,跺了一会儿,她走到镜子前,看著镜中的自己。
“我比那些女人差?”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美貌有著绝对的自信,这一回被朱祁镇狠狠打击了。
朱祁镇直接跑到了长春宫,贤妃还未就寝,见到他进来,正要起身请安。朱祁镇打断了她,道:“侧躺在席子上,对,就是这个姿势。”
而后,他靠了上去。
贤妃美目微闭,轻声道:“熄灯吧。”
第160章 迎回真天子,诛伪帝九族
大同城。
城楼上的守卫终于可以脱掉冬天那厚重的棉衣了,他们这一批,是去年来的新军。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雪,第一次感受边疆的寒冷。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都打起精神来,老卒们说了,也先这几天就会到。”
“等著那厮来呢,开战后,绝对不能在老卒面前丢脸,我们可是陛下亲检过的最强新兵。”
“咦,快看,那是什么?”
新兵们抬头看向城外,只见远处仿佛有一线大潮汹涌而来。不知道是谁,大声惊呼:“是也先,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接著,大地开始震动。
也先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洪流,从地平线的尽头汹涌而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万马齐喑,却又在奔腾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如同雷鸣,又似山崩,让人心生畏惧。
战马上的草原骑兵,手持长矛,脸上涂著五彩斑斓的战纹,狰狞嗜血。他们高声叫嚣,像是狼群看到了猎物。那股嚣张的气焰,似乎已经将大同城视为囊中之物。
随著大军的逼近,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守军们看著这股汹涌而来的力量,心中不禁生出了恐惧。他们毕竟是新军,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敌军,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郭登和王越奔上了城楼,望著那已经抵达城下的瓦剌大军。郭登眯起双眼,目光扫过后道:“这不是也先的主力,是伯颜领军。”
王越眼中带著紧张又带著兴奋:“他们怎么还不进攻?”
郭登眸光锐利,挥手道:“也先向来谨慎,这次应该是试探性进攻。把你的新军都拉上来,让小崽子们实战。”
王越当即去下令了。
……
城楼下。
伯颜高坐马背,望向城楼,他看到了郭登这个老对手。他沉思了片刻,转头对著左边的一位魁梧将军道:“赤老温,那就是郭登了,拿下他,你就是漠北第一猛将。这第一阵,就交给你们赤斤部了!”
雄壮的赤老温坐在马背上,如一座小山,他猛地抽出弯刀,长吼一声:“赤斤的勇士们,长生天在后,随我第一个杀入大明!”
伯颜嘴角闪过笑,当即下令:“赤老温的万人队主攻,哲别,王罕你们率各自的万人队居左右两翼。草原的勇士们,长生天会见证你们的荣光。”
战鼓声响起,大军进攻,冲向那大同城。
城楼上的新军将士有些手在发抖,终于是面对战场了,还未开打,就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可怕。王越策马从走马道掠过,大喊:“证明我们的时候到了,不要让那些老卒小看了我们,我们是最强新军!”
他的声音落下,新军稍微镇定下来。战场也容不得他们想太多,因为敌军已经冲过来了。王越的声音再次落下:“放箭!”
万箭齐发,落在了冲锋的敌军阵中,瞬间倒下一片。下一刻,新军还未松口气,只见万千箭矢射来。有的新军未来得及躲,一下被射穿了喉咙。
血腥味弥漫,刺激著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他们反而冷静下来。平日里无数次的训练,让他们已经有了惯性反应,只要冷静,就不会像刚刚死去的那些人犯低级错误。
“神机营,开火!”王越的命令再次落下。
城楼上的神机营早就准备好了,等著敌人进入射程,刹那间,火炮开火,万枪齐发,落在敌军冲锋阵中。
轰!轰!轰!
阵中炸开,人仰马翻。
“哈哈哈,神机营新火枪,火炮威力比以前大多了啊。”郭登大笑。
弓箭手加上神机营,对著那攻过来的敌军猛烈发射,惨叫声似乎要冲出天际。
激战一个时辰,王越来到郭登身边,神情激荡:“他们要退了!”
郭登点了点头:“估计被炸懵了,原本也是试探性进攻,伯颜本部没有动,上来送死的应该是他们沿途拉下水的哪个部落。”
王越眉头皱起:“也先没出现,不会是朝著其他地方去了吧?”
郭登重重拍在他肩膀上,道:“你守城,老夫要带兵追击!”
“什么?”王越大惊。
“此刻伯颜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杀出城。”郭登眼中战意高昂,“陛下不是说要战与国门之外吗?那就得主动出击,王越,我出城之后,你立刻关上城门,老夫若是战死,你就是大同主将。”
王越立刻道:“让末将出城追击!”
郭登瞪一眼:“上次你可是答应过了老夫的,怎么?男子汉说话,不算数?那你以后还做什么名将?”
说完,他大步而下。
没多久,那厚重的城门倒下,郭登亲率三万骑兵杀出了城。伯颜的大军正在后撤,没想到明军追上来了。
匆促间,还未来得及摆好阵型,明军已经杀了过来。啥时间,瓦剌军大乱,仓皇逃命,明军紧追不舍。
站在大同城楼上的王越感觉不对劲:“嘿,上了郭登的当了,追击必胜啊,这么大的功劳,被他抢去了。”
……
京城,太白酒楼。
边关战事,并未影响到这里,酒楼里酒客满座,喝酒吹牛。朱祁镇和于谦坐在角落里的一桌,也在对饮。
“哼,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于谦猛饮一口酒道,“真到了亡国那天,我看这些人也会不知。”
朱祁镇一笑:“双标了不是?你不也在喝酒?”
于谦无语,他还未收到最新战报,但对前方战事,时刻紧绷著心弦。朱祁镇这才邀他出来喝酒,放松一下。
酒楼的确热闹,酒客们正在高谈阔论。
“襄王自焚了,知道吗?死前高喊‘诛杀伪帝,诛杀妖后,复我大明’。”
“这事不是传遍天下了么?我还听说啊,漠北那个天子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也先的奸计!”
“但是襄王自焚,以死证明陛下是假的,哎,这事就难说了。”
“我听说啊,真天子要回来了,襄王是用自己的命,为真天子铺路。”
朱祁镇听著听著,眼中杀机闪过。
他也是听石彪禀报,说最近突然多了所谓真天子的传说,所以才来喝酒听听的。原本石彪是要抓人的,朱祁镇阻止了,既然都已经在传了,那就看看,顺著线,查到那传言的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