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98节

  “我知道了,大人,我现在就去。”

  待到郭铨走后,刘黑鹰凑近了一些: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几百万两银子去向何方.我们还没查呢。”

  陆云逸坐在桌案旁,轻轻抬起脑袋一侧的烛火,将他的脸色映衬得忽明忽暗:

  “此事到此为止,至于那银子去向,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死一个指挥使,也能对陈景义有些交代了。”

  看着陆云逸讳莫如深的模样,刘黑鹰也有些胆寒,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可云儿哥,死了那么多人,就这么算了?真凶.不惩处了?还有.他到底是谁?”

  陆云逸轻轻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凶已经伏法,待到事情彻底过去,他就会死,你.真想知道?”

  不知为何,刘黑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

  像是有冰冷的蛇在其脊背来回蜿蜒,他连连摇头:

  “不不不不.不想知道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陆云逸点点头:“明日休沐结束军卒重新开始操练,

  吩咐文书以及军纪官,让他们不要盯得那么死,

  快过年了,军卒们开开小差也理所应当,不要过分苛责,行军打仗要张弛有度。

  对了,临到过年军中会发一笔银子,

  到时用这银子采买一些吃穿用度给军卒们发放,

  告诉你爹,要买一些容易存放的事物,

  军卒们自己可能舍不得吃,会将其留起来,待到战事结束后再带回家。”

  “要我爹去采买?”刘黑鹰愣了愣,这可是个肥差啊。

  陆云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前这事儿咱们做不了主,现在升官了,这点事儿还不用禀告上官。”

  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在军帐外响起:

  “陆大人在吗?”

  陆云逸眼中露出一丝诧异,眉头一皱走了出去,见到两名军卒站在军帐前。

  “何事?”

  “大将军让陆大人去中央军帐议事。”

  “我这便去。”

第52章 无心插柳,大明心理学

  陆云逸来到中央军帐,与值守的石正玉对视一笑,便快步进入其中。

  夜色深沉,军帐内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昏黄烛火摇曳,尽力驱散帐内的昏暗,

  地图沙盘与那被埋在文书中的人影若隐若现,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回响。

  “大将军,属下来了。”

  “嗯。”蓝玉轻应一声,从文书中拣选出几封递给他,

  “这些是宣府大同以及北平送来有关北元的军报文书,你先看看吧。”

  做完这些,他继续埋头处理军务,不再理会陆云逸。

  陆云逸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走上前,

  将那些军报文书拿了过来,就那么站在那里默默查看。

  有关斥候与情报的活计,需要总揽全局,能看到的事越多越好,

  尤其是在经历过军卒被杀一事后,

  若不是父亲点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事与相隔千里之外的京城有联系。

  这便是总揽大局的好处。

  随着一封封军报展开,

  陆云逸起初心神不宁,但不久便全神贯注,

  甚至走到那地图前,对着军报来回比对,也不用他写写画画,

  地图上早就已经标明了各种斥候的行进路线。

  随着战事越来越明朗,地图上所有的红线都在朝着捕鱼儿海汇聚,

  东南西北四处都有,仅仅从如今探查到的北元行迹来说,就能判定北元朝廷在捕鱼儿海。

  见到这一幕,陆云逸苦笑一声,幸好去年他提前外出探查,

  若是在此刻再出去探查,那能获得的功勋寥寥无几。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摒弃心中杂念,

  继续看向军报,他猛然发现,

  这里记录的不仅是斥候的行踪,还有规模庞大的兵马调动,人数在两千至四千之间,

  边疆之地的几位王爷的兵马,在不停朝着北方深入。

  略一思量,他便明白了,这也是一种探查的手段。

  只不过这等探查的手段代价极大。

  两千人到四千人的明军明晃晃地走在北疆之地,能实施剿灭的就那么几个大部,

  若军卒失联,即表明其所在区域的大部有异,这也是侦测北元朝廷动向的策略之一。

  其他获利的大部可能会有些犹豫,

  但北元朝廷若是遇到,定然不分先后地砍杀一通.

  如此可以看出,朝廷对于这次北征,势在必行,几乎北线所有军镇都动了起来,

  只等年后大军来到庆州,由庆州北进,给北元朝廷致命一击。

  此战陆云逸左思右想,已经想不出什么输的理由。

  “哒。”轻轻的落笔声在背后响起,

  陆云逸一个激灵,眼神中的凝重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明。

  他连忙背过身,来到蓝玉桌前,躬身一拜:

  “属下陆云逸拜见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

  蓝玉直了直身体,但发现这次的军报太高了,

  即便他已经坐到最直,依旧只露出半个额头。

  他长叹一声,粗暴地将那些军报推至一侧,这才看清陆云逸的身形:

  “两日休沐,你倒是搞出很大动静。”

  陆云逸抿了抿嘴:“还请大将军恕罪,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蓝玉嘴角出现一丝冷笑,在桌上找出一封漆黑军报,仔细查看后才瞥了他一眼:

  “恕什么罪,军卒们战场厮杀,患癔症之人不计其数,你做得很好,

  就连本将帐下都有人在旁敲侧击,想要你将此法传授给他们。”

  啊?

  陆云逸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出现刹那的迷茫,而后才微微挑眉:

  “大将军是说属下安抚军卒一事?”

  “这里是军寨,你还能搞出何事?”蓝玉反问。

  陆云逸一时有些语塞,同样是大人物,关注的点似乎不一样。

  想了想觉得还是如实交代得好:

  “大将军恕罪,属下趁这两日休沐,查了一番陈年旧案,牵扯颇多,属下还以为大将军说的此事。”

  蓝玉目光深邃,冷笑一声:

  “陈年旧案?牵扯颇多?再多来几个这样的案子也比不过北征。”

  蓝玉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不过很快便隐去:

  “你很好,知道轻重,没有因为案子的事耽误了军务。”

  陆云逸眉头微挑,眼睛睁大,连忙说道:

  “回禀大将军,属下只是觉得,攘内必先安外,

  如今朝廷大敌是北元朝廷,其他的事之于朝廷来说都是小事,所以为了查案,手段难免有些粗糙。”

  “不错,这些事也是你父告诉你的?”

  蓝玉嘴角出现一些戏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陆云逸此刻只觉得阵阵尴尬,连忙道:

  “这次是属下自己想的。”

  “难得。”

  蓝玉将手中的军报丢了出去,继而又拿起一封,打开看了看说道:

  “不知你那安抚之术可否传授给军医?

  如今将要过年,军卒们还在外行军打仗,

  一些军卒难免心中慌乱,若是能加以安抚,战事会顺利许多。

  若是无法传授也无妨,那便由你亲自走上一遭,与军卒们聊一聊,谈一谈,无论如何都有功。”

  见陆云逸面露疑惑,蓝玉脸色凝重:

  “每逢战后,不少军卒难以承受战场的残酷,常蜷缩在被中,身体颤抖。

  这时作为军中大将,不仅要对敌于外,还要应敌于内,避免发生营啸,

  不瞒你说军中也有一些法子,见效甚微,

  但你的法子本将觉得很有用,只要军卒不再担惊受怕,何来的营啸?”

  听到蓝玉这么说,陆云逸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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