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速度极快,但大明也并非没有预料。
此时,定边府衙内,
京军所属的三个指挥使都已到达此地,
分别是龙虎卫邓志忠,江淮卫赵安峰,以及与陆云逸发生过冲突的和阳卫林士安。
另外还有洪福卫的沐晟,以及定边城的城守谷景程。
一众大人分立两侧,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在他们各自身后,站在准备奋笔疾书的军中文书。
此次商讨而出的诸多军令,都以最快的速度下发。
这是军中的规矩,一旦开战,
不论是传令兵还是文书都要全力以赴,
若是耽误了讯息以及军令传递,轻而易举就会被军法处置。
即便在场的一些文书身经百战,见识过诸多大场面,
但定边城被围,还是让他们心中多了几分阴霾。
一同列席的还有定边城中的几位大人。
同样,这种阴霾也出现在几位大人心中。
龙虎卫指挥使邓志忠脸色凝重,沉声开口:
“陆将军走时,曾将定边的军务交给老夫,并直言思伦法有九成可能会来攻打定边,
现在,陆将军所言证实,我等也做了诸多准备,但还不够。”
话音落下,在场之人气氛凝重,
不少人将眸光投向了此刻正捂着胸口的林士安。
林士安与初出茅庐的陆将军在来时的路上起了冲突,被一脚踹断了胸口肋骨。
现在,莫名其妙成了其麾下战将,
即便陆将军如今不在这里,还是让人心中古怪。
林士安静静坐在那里,表情平静,
对于周遭投过来的视线毫不在乎,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邓志忠只是简单地看了他一眼,便迅速将此事从心中掠过,
从军之人,起冲突才是正常的,
若是和和气气的,还叫战将吗?
深吸了一口气,邓志忠沉声开口:
“现在,我等面对麓川攻伐,只有据守一条路,
因为敌军人数太多,我等骑兵无法安置在城外,这也导致了我等只能死守,
相比于以往的守城,此次要艰难得多,
希望诸位将领克服困难,不惜代价,将麓川兵阻拦在外。”
说完,邓志忠轻轻挥了挥手,
站在一旁的文书就将手里拿的册子放了下去。
“此番守城事关重大,一旦定边遭陷,
整个大理局势就会崩坏,还请诸位上心。
册子上记录的是城内的一些粮草军械储备,
以及此行战事中应该做的事,还有一些粗浅的情报讯息。”
一众大人连忙将册子打开,仔细翻看。
当看清上面的粮草储备以及军械储备后,能明显感觉屋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赵安峰长出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定边城守古景程:
“古大人,军中有这么多军资,
昨日我问你还神神秘秘的,搞得本将还以为城内缺粮缺兵。”
古景程是一名年近五十的老者,此刻嘿嘿笑了起来:
“赵将军,这些都是秘密从各处调来的军资粮草,
邓将军吩咐了,不能向外泄露。”
赵安峰脸色凝重下来,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出现了一些煞气:
“昨日本将已经抓了十多个军中细作,
既然思伦法将目光放在了定边,城内还不知要有多少细作。”
邓志忠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是本将担忧之事,在接下来的战事中,
尤其是四方城门,一定要派心腹看守,
本将说句难听的话,
一些外族人以及土司人,能让其上城墙就上城墙,
不要参与粮草军械运输以及看护城门之事,水源也要让他们远离。”
说话时,邓志忠看向了古景程以及沐晟,
二人手下都是云南兵,难免有些土司之人。
古景程脸色凝重:
“邓大人还请放心,我部麾下的军卒自从麓川战事开始,
已经筛查了四遍,剩下的军卒都是忠实可靠之辈,
不过,既然邓大人不放心,
就让其处在四方城墙下,做一些军械准备方面的事务,
就算是出了问题,也能及时发现。”
邓志忠听后轻轻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古大人了。”
“邓大人说笑了,都是为了守城,自当竭尽全力!”
邓志忠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沐晟。
沐晟沉声开口:
“邓大人放心,我部麾下的外族人已经尽数安排在一线对敌,
南城墙两个侧门一个正门,
守将都是父亲以往的旧部,忠诚不用怀疑。”
如此,屋内气氛又轻松了一些,
战事临近,临阵磨枪提升战力是痴心妄想,
只能尽量查缺补漏,少犯错。
至少,在座的都是军中精锐,已经将能预防之事做到了极致。
等到一众将领将手中文书看完,
邓志忠将所有人的神情收于眼底,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在犹豫是否要将前军斥候部传回来的情报告知他们。
众人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
但并没有出声劝说,只是静静等在那里。
过了没一会儿,邓志忠心中便闪过决断,沉声开口:
“本将还要与诸位说一件事,是三日前陆将军送回来的军报文书。”
在场之人面露诧异,纷纷将眸子投了过来,
他们都知道陆云逸率军去往景东。
起初认为是要去堵住思伦法后路,
但现在.得知陆云逸早就知道麓川将要来进攻定边的消息后,
前军斥候部的动向就有些耐人寻味。
邓志忠沉声开口:
“陆将军此番前去景东,一是为了堵住思伦法的后路,
若是确定他一心扎在楚雄,
那我等也要出城对敌,去抢占礼杜江东岸。
但现在,思伦法来了大理,那陆将军的军务也随之改变,
他会在景东不惜代价拖住麓川后方的大军,让他们无法驰援定边。”
“什么?”古景程眼睛猛地瞪大,发出了一声惊呼,
“邓大人,若是没记错的话,
陆将军走时只带了五千精锐还有三千战马,
而麓川营寨在我们的探查中,
至少有人十万,其中战兵五万,
这,如何阻?”
此话一出,不论是林士安还是赵安峰,瞳孔都骤然收缩!
他们是军中宿将,自问有几分本事,
但想要凭借五千战兵就阻拦十倍于己的敌人,
难于登天,他们也没有自大到如此程度。
林士安脸色来回变幻,最后狠狠一咬牙,还是沉声开口:
“麓川包围中,北面投入的兵力最少,营寨也尚未修筑完全,
我部骑兵可以拼死一搏,冲出包围,
给陆将军送信,让其从景东撤回,游弋在大理之外,充当我等在外牵制之兵。”
坐在他身旁的赵安峰眉头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