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494节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诸多军卒神情肃穆,

  但一些将领脸色却古怪起来,陆云逸更是眉头紧皱,盯着那山道若有所思,

  他想不明白,在仅有一个出口的前提下,为何要提前大喊,岂不是给了军卒们心理准备。

  但不论如何,既然这些人准备负隅顽抗,那也不便客气。

  陆云逸沉声吩咐:

  “火枪队上前,三段击齐射,弓弩手护卫,其余军卒盯好跪地之人,擅动者杀。”

  “是!”

  徐增寿眼神冷冽,手中令旗一挥,发出一声大喊:

  “火枪队,上前十步,准备齐射!”

  很快,前方不那么宽阔的山道中便出现了十余人的身影,

  他们衣着破碎,身上有着泥污,脚上的草鞋也变得肮脏厚重,

  唯一干净的,只有他们手中长刀。

  至于先前那壮汉则站在一侧,不停挥手,大喊着“杀!”

  原本安静的营寨顿时变得嘈杂,似是充满混乱,

  可当那十余人跳下山路,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三十个黑洞洞的枪口。

  徐增寿站在一旁,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见他们冲了下来,眼中精光大绽,大喝一声:

  “齐射!!”

  随着徐增寿那震耳欲聋的“齐射!!”令下,

  整个营寨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猛然撼动。

  第一排三十名火枪手,身着厚重铁甲,面容坚毅,如同三十座铁铸雕像,

  他们眼神透过火枪上袅袅升起的硝烟,锁定着那些从山道中仓皇逃窜的逃兵。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火药味,

  只见第一排的火枪手扣动扳机,伴随着“砰!砰!砰!”的连续巨响,

  一排火舌猛然喷出,划破了午时山谷的宁静,

  轰鸣在山谷间回荡,硝烟迅速弥漫开来,遮蔽视线,却遮不住那血腥一幕。

  最先冲出来的逃兵或被直接命中,

  身体猛地一震,一脸震惊的倒下,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喷出,染红大地,

  或是被飞溅的弹片和碎石击中,发出阵阵惨叫,

  石子刺破血肉的噗噗声不停回荡,同样无力倒地。

  “退!”徐增寿发出一声大吼,

  第二排火枪手迅速接替,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又是一轮齐射,

  火舌再次吞噬了前方空间,硝烟与火光交织,

  那些逃兵的身影此刻变得渺小,呼喊与哀嚎也被火铳声淹没。

  “止!”

  徐增寿没有要求第三排火枪手继续射击,而是仔细看去。

  硝烟逐渐散去,眼前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地面上散落着三十余具尸体,鲜血汇聚成河,染红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惨烈死亡气息。

  而那些还未冲下来的逃兵,早已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徐增寿目光深邃,见到眼前这残酷一幕,

  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找到了应该做的事,冲阵厮杀他不行,兵法谋略他也不行,后勤运粮他更不行,

  他所依赖的,似乎只有背后的家族,以及那早已死去,身为中山王的父亲。

  而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上官曾说的另一条路,

  另辟蹊径,再立大功。

  相比于战场冲杀,火枪队似乎更为简单.

  陆云逸静静站在马上,看着前方凄惨一幕,脸色平静,沉声开口:

  “为何停止?战场之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弓弩齐射,尽数射杀!”

  破空声顿时响了起来,伴随着喊叫,那些定在原地的逃兵刹那间就被射杀。

  “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声音从军卒们口中传了过来,弓弩在不停地发出弩箭,只要不跪地变要被射杀!

  陆云逸这时沉声开口:

  “敌军不投降就还是敌军,要耗尽全部力气去取得胜利,直至敌人都尽数倒在地上,

  而不是如现在,他们还站在原地,手拿长刀。”

第253章 事能撼朝野,皆因人欲动之

  两刻钟后,硝烟散尽。

  营寨后那不知开辟了多少日的山间小路上已经布满尸体,

  鲜红色的血液从尸体内流出,缓缓浸入泥土,使其变成湿漉漉的暗红。

  直到此时,前军斥候部一些军卒才手持盾牌进入其中,

  将躲藏在尽头的诸多逃兵都抓了回来。

  还有一些人为了躲避军卒抓捕,

  从而选择进入一侧的山坡,沿着深山老林而下,惨叫声时不时地响起,

  如今刚刚下过雨,山路泥泞,走在此等路上,轻而易举就会葬送性命。

  随着越来越多的逃兵被抓了回来,眼前山谷的空旷之地已经堆满军卒,

  他们被五花大绑跪在原地,眼里还有着没有消散的恐惧。

  至于那最开始嚷嚷的壮汉,他没有丝毫反抗,见势不妙便跪地投降,

  此刻颤颤巍巍地跪在一旁,脸上充满懊悔。

  刘黑鹰以及几名军卒正在审讯他,只是他的表现有些激烈,不停的大声嚷嚷。

  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军卒也被解救,

  死了四人,只有六七人活了下来,

  详细问过后,他们是定远卫的军卒,前去昆明禀告军卒逃脱,

  却没承想这些逃兵根本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山坳中,还堵住了官道。

  听到军卒们的回报,陆云逸脸色凝重,联想到了那日早晨昆明城门口的场景,

  觉得对这些土司以及外族人警惕一些无可厚非。

  西南战事已经开启数年,想必早就有一些外族人充作逃兵,甚至会暗中捣乱。

  这时,刘黑鹰走了过来,脸色古怪,将手中的册子递了过来:

  “云儿哥,这是他们的口供。”

  陆云逸接过册子迅速将其查看一遍,脸色转而变得凝重:

  “他就是主使,逃兵是他撺掇的?背后再没有人了?”

  刘黑鹰脸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云儿哥,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上刑,要不再等一会儿。”

  陆云逸摆了摆手,将册子递了回去:

  “不用了,一些外族的逃兵罢了,将其尽数绑起来,运送到定远城。”

  “是!”刘黑鹰连忙跑开,去做具体的吩咐。

  不多时,原本有些安静的营地再次变得混乱,

  一个个逃兵被连成一串,由军卒押送出山谷,行至官道上等候。

  而那壮汉也被五花大绑,押送至山谷入口,直到此时他还在骂骂咧咧,来回嚷嚷。

  陆云逸将眸子投了过去,此人不是天竺人,而是南方的安南人,

  此刻他虽然被捆绑,但眼中却透露着不服,一边骂一边喊冤。

  “你们这些明人道貌岸然,让我的族人们去送死,

  迟早有一日,族人们的孤魂会回到世间,将你们通通杀死!”

  “啪”

  一条长鞭抽了过去,壮汉的身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连带着壮汉的一声惨叫。

  但他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嚷嚷:

  “你们这些明人对我们的族人多加防范,不仅不给甲,就连饭都吃不饱,

  族人们如何能忍?我们又如何能不逃?”

  他一边喊,一边将眸子瞥向那站在中央被团团保护的年轻将领,

  他能看得出来,眼前这年轻将领位高权重,说不得是西平侯府中人,

  若是能将他们族人所遭遇之事传到上面,说不得事情还有几分转机。

  但让他失望了,那年轻将领眸子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甚至没有一丝丝恻隐之心,

  反倒是他身旁的几名身穿甲胄的年轻人眼里有几分波动。

  随着远去,壮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声音渐渐消失,转而变得沉默,动作也利索起来,不再负隅顽抗。

  他走后,一身甲胄的李景隆掏了掏裤裆,

  又看了看前方那堆积起来的尸体,眼中闪过疑惑:

  “云逸,听那人所说,其中是不是有隐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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