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份,但定然高贵。
陆云逸抬起右手怼了怼李景隆,小声道:“名声。”
李景隆顿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无后患并且有利于大明军伍扬名,那就大肆宣扬好了。
收起思绪,他笑着说道:
“我等此行路过河州,惊叹于河州繁华,
此等繁盛缺不了尔等商贾群策群力,洪武盛世这四个字用得好啊,
这副对联就算是传到陛下耳中,也能博得他老人家一笑。”
郑祥玉瞪大眼睛,连忙直起腰,
在李景隆身上来回打量,其中深意他听明白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来自京城,又知道陛下喜好,
这.
犹豫片刻,那郑祥玉微微躬身,颤声问道:
“小人见大人气度不凡,定然是身居高位之人,不知可否探明一二名讳?”
李景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陆云逸朗声道:
“此乃大明曹国公。”
扑通.
郑祥玉腿脚一软,顿时跪倒在地,心中再无疑虑。
李景隆笑了笑:“快起来,今日我出征,此行一去不知多久,恰逢刘黑鹰有几分才气,便留下对联,以做思念。
店家若是宣扬,也莫要说出本公名号,说刘黑鹰的名号便好了。”
“是是!!小人遵命!!”
郑祥玉激动地颤抖,他已经决定了,
此事一定要大肆宣扬,宣扬到湖广,宣扬到应天!!!
而他身后的那名伙计已经激动地跑了出去,去叫河州港的大人们来!
各位大人抱歉,定时定到明年去了
还好发现了,好险!
第227章 共识为基,后发制人
月黑风高,临近子时,原本热闹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摆摊的商贩大多已经收摊,剩余的一些也大多都在清理台面,打扫地下卫生,
临街的商铺更是早已关门,唯有那些青楼妓馆还热闹非凡。
在距离街道不远处的河州港,这里已经安静下来,
往来的商贩渔船大多都已熄灭灯火,早早歇息,
整个港口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反而多了一分宁静。
只有一些码头的吏员民夫还在工作。
此时,港口码头的阴影中似乎出现了两道身影,
在码头上一个个堆放的货物中来回穿梭,身形迅速。
二人似乎在找着什么,在昏暗的月光下不停蹿上商船渔船,不时又蹿了下来。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才在一艘略显密集的商船前停下,
静静坐在堆积的货物后,似是在歇息。
黑暗中,一个身体略显宽大的身影探出头去,左右察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云儿哥,应当是这了,这里有一些怪味,但不那么明显。”
另一个同样身材高大,但瘦削一些身影点了点头:
“从运兵船上看,就是这,只不过从岸上看不到。”
说完后,大概是觉得有些热,
他便将蒙在脸上的黑色遮布拉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眸子炯炯有神的脸庞,正是陆云逸。
刘黑鹰同样拉下遮布,在额头上擦了擦汗,轻声道:
“云儿哥,我带人来就行了,咱俩都跑出来,若是有人找咱们怎么办?”
陆云逸满不在乎,一点点调整呼吸,努力平复心绪:
“没事,我与景隆说了,让他替咱们打掩护,就说去缘梦阁了。”
刘黑鹰瞪大眼睛:
“云儿哥,他可是当朝国公啊,在京中牵扯颇大,万一他也与那些反贼扯上什么关系,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其他几位公侯说不准,李景隆不可能是,
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父辈,只能靠陛下与朝廷,
他若是与那些人勾结做反贼,那咱们这大明还有忠臣吗?”
“有啊。”刘黑鹰挺了挺腰杆,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陆云逸白了他一眼,小声道:
“屁股决定脑袋,咱们现在人微言轻还是小人物,只能跟着朝廷陛下走,
等咱们成了大将军韩国公那等人,身后有一大帮子人等着吃饭等着升官,迟早要跟朝廷干起来。
前些日子徐允恭来军帐特意说了有人想要借着战事挑起风波,迫使朝廷开海,
但我一直没想明白,他是在提醒我还是暗有所指.”
刘黑鹰眼睛猛地瞪大,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儿哥,你是觉得.有大将军这样的大人物在与朝廷角力?”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这句话可不是空话,
海贸这么赚钱,莫说是一成,就是一分都不知多少银钱,够你爹和我爹赚一辈子。
若是没人在背后撑腰,一个右侍郎他不要命了在军械上动手脚,
且不说各地卫所,京城就有将近二十万大军,
他怎么偏偏祸害在咱们这,
不就是看着咱们有大将军和曹国公撑腰嘛,要将风波挑起,
咱们也是傻,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当枪使。”
陆云逸恶狠狠开口,眼中冷冽尽是杀意。
刘黑鹰眼中有一些迷茫,问道:
“云儿哥,是不是想复杂了啊,会不会是巧合?
都是开国勋贵,朝廷忠臣,怎么会与朝廷过不去。”
陆云逸幽幽说道:
“俞通渊为了封爵几乎已经陷入癫狂,可偏偏陛下就是不给,你说他对陛下能没有意见?”
刘黑鹰整个人呆愣住了,好像是这个道理。
“且不说俞通渊,就说申国公,
宁河王邓愈死前可是卫国公,姬姓诸侯国,地位尊贵,
可现在呢,申国是姜姓诸侯国,地位比卫国可差远了,你说申国公心里不膈应吗?
还有南雄侯赵庸,大明未立国之时就是中书左丞,是副宰相,
洪武三年又是北伐首功,彻底把北元赶回了草原,你说他应该封公爵还是侯爵。”
“这么大的功,至少也是公爵。”
“可陛下以他在应昌私纳奴婢为由不得封公,就封了个侯爵,若你是他,你服不服?”
“再说韩国公李善长,淮西旧臣领袖,诸公之首,
洪武四年,才五十多岁就被赶回老家,这一待就将近二十年,若你是他,你服不服?”
刘黑鹰只觉得嘴唇发干,喉咙来回滚动,刚刚消退的细汗又冒了出来:
“云儿哥你别说了,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就对了,我也害怕!”
不过刘黑鹰转而想到了什么,变得庆幸,连连用手背来回擦汗:
“幸好咱们是太子这边的,陛下不会杀我们。”
陆云逸陡然间陷入沉默。
刘黑鹰见他久久不说话,转头看了过去:
“云儿哥,你咋不说话了。”
“黑鹰,你知道为什么破防叫最后的轻语吗。”
“云儿哥,你又在说胡话了,模棱模棱毛,吓不着”
刘黑鹰象征性地摸了摸陆云逸的脑袋,而后说道:
“怪不得云儿哥今天给曹国公出谋划策,
原来咱们是一边的,应该帮应该帮。
对了对了,今天为啥要对对联啊,不是说从军之后就不出风头了吗。”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气氛有些沉闷,
夜空中轻轻刮着的微风也无法吹散陆云逸心中的沉重,
他朝着前方努了努嘴:
“若真有人用这垃圾船走私,今夜咱们就给他闹得尽人皆知,谁能想到是大出风头的咱们?
毕竟那些河州的官员可是亲自将咱们送上船的。”
刘黑鹰瞪大眼睛,一脸兴奋:
“云儿哥,你想着真周到。”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帕子,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