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陆云逸来说,这些军功与赏钱他还不看在眼里,
若是徐增寿想要,他不会吝啬。
徐增寿站在军帐入口面露犹豫神情挣扎,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大人,还是下次吧,军中熟人太多了,属下没有斩获这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徐增寿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蓝玉大将军在前军斥候部出发前,
将军中勋贵以及将领的子侄都统统调至其中,
让他们夺得一个立功的机会,履历也丰富一些。
徐增寿想要斩获,为的是向京中玩伴炫耀,
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没有斩获,也就没有必要强求。
对此,陆云逸不做理会,待到徐增寿离开后,
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从一侧拿过头甲长刀,准备返家。
将庆州的事情处理好,等待后续押送钱粮以及斩获的军卒赶来,便可以动身去追逐大军。
走出军帐,校场上被支起了一个巨大帐篷,
十余名文书坐在其中,手拿名册,嘴里喊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军卒,欢天喜地地挤了过去,从文书手中接过银两,喜笑颜开。
此行不单单是发赏钱,还有确认此行斩获以及军功还有出征时间,用于发放后续的赏钱,
所以军卒们都格外认真,并没有发现陆云逸走出。
倒是身材高大的刘黑鹰一眼就看了过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有些汗,嘿嘿一笑:
“云儿哥。”
“你还不回家?”陆云逸见他还没走,有些诧异。
刘黑鹰脸上笑容更甚,来回搓了搓手,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开口:
“云儿哥,庆飞和加宁已经赶回来了,雅蓉与鄂尔泰被安置在清平镇。”
清平镇就是原本的应昌,是元惠宗妥欢贴睦尔逃离北平后的临时居所,亦是元都城。
“回来了?这么快?”
陆云逸眼睛微瞪,原本打算将母子二人安排在辽东,再帮其安置身份,
但因为前军斥候部要去打仗,所以便将安置地改在了清平。
刘黑鹰从怀中掏出一封带着些许褶皱的信件递了过来:
“这时庆飞的信件,他们化作草原人,躲在一个牧民家中,
我们挑选的那些草原人也被安置在了那里,充做农奴。”
陆云逸接过信件,跟随刘黑鹰走向远处,
打开仔细查看,脸上逐渐带上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就返家,路引与牙牌应当早已准备好了,先将他们安顿进来。
刘黑鹰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陆云逸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嘱咐:
“年纪轻轻的要注意身体,晚上将城中的厨子都请来军营,再多买一些酒,让弟兄们都乐呵乐呵。”
“放心吧云儿哥,已经安排下去了,厨子们都已经去买菜了。”
“果然够快,行了,我先返家,明日来家中吃酒。”
陆云逸笑了笑,拍了拍刘黑鹰愈发空瘪的肚子,多日征战可谓辛苦,二人都消瘦了许多。
“有什么.喜事儿吗?”
刘黑鹰面露诧异,陆先生为人古板,
一年到头吃酒的日子,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陆云逸感慨着笑了起来,双手叉腰:
“如今你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若是不体验一番三妻四妾的生活,岂不是可惜?
我已经答应了秋荷,回来就纳妾。
好了,我先走了,你快些回去看看伯父,叮嘱他北平的宅子可莫要卖了。”
陆云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刘黑鹰站在后方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满脸怪异。
他一直自诩风流浪子,开青楼妓馆,女人无数,
但至今还未娶亲,更不用说是妾室。
没想到一向保守的云儿哥这次走在了前面,
刚刚娶亲,就要纳妾!!
这让刘黑鹰暗暗作出决定,早点整个崽。
第175章 纳妾生子保平安
陆云逸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在陆府门前站着的老张,
他还是如以往那般,个子不高,身体粗壮,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时看向街道尽头。
当陆云逸看到他后,老张也听到了马蹄声,连忙跑下台阶查看,一眼便见到了那疾驰而来的黑色战马。
虽然不似府中的白色战马那般显眼,但如此高大的战马在庆州罕见。
老张面露激动,连忙朝府内招手:
“秋荷啊,快去告诉夫人与少夫人,少爷回来啦!!”
等陆云逸赶到门前时,柳氏恰好带着刘婉怡与秋荷从府内走出,
“我儿,怎么才回来。”
柳氏还是如以往那般,急急匆匆走下台阶来到陆云逸身前,
绫罗绸缎织成的靛青色衣衫在身后追逐,天然带着一股凉意。
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眼含热泪,声音戚戚。
“母亲,孩儿得胜归来,要先安置好军卒。”
“让为娘看看”柳氏抓住陆云逸的肩膀来回打量,脸上闪过一丝哀痛:
“我儿又瘦了,这行军打仗啊,真是辛苦。”
不等陆云逸有所反应,柳氏回过头,面容含笑,招了招手:
“婉怡快来,你平日里不是总是念叨,如今人回来了,怎么不敢上前?”
刘婉怡身穿淡雅的碧色绸缎衣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袖口宽大,随风轻摆,仿佛蝴蝶振翅,腰身处束以一条细软丝带,勾勒出芊芊细腰,裙摆则宽松而飘逸,由碧色渐渐过渡到淡青色,清新宁静。
她白皙脸颊与脖颈此刻爬上了红晕,满脸羞涩,
眼中有些水光,正含羞看着陆云逸,微微行礼:
“见过夫君,多日不见,婉怡甚是想念。”
陆云逸笑了起来,张开手臂快步走近将她揽入怀中,顿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夏日徒增了一抹凉爽:
“为夫也甚是想念。”
若说刚刚刘婉怡的脸色是天边晚霞,那如今就是火烧的云彩,红得透亮。
她身体微微扭动,呢喃细语:
“夫君~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不过言语中听不到丝毫责备,反而有几分宠溺。
陆云逸嘿嘿一笑将她放开,转而看向一旁翘首以盼,双目红润的秋荷,伸出手在她挺拔的鼻子上狠狠一刮:
“少爷回来了,也不知道露个笑脸,整日哭哭啼啼!”
“哪有!”
秋荷破涕为笑,不过眼中涌出的泪水却越来越多,连忙拿手遮挡。
陆云逸看向柳氏,问道:
“母亲,父亲不在家?”
柳氏白了他一眼:
“打仗打得都迷糊了,现在是白日,你爹在学堂教书。”
陆云逸产生了刹那间的茫然,而后眨动眼睛,才闪过了然,他的确忘了这回事。
行了行了,快进屋,饭食都已准备好了,是婉怡和秋荷亲手做的。”
“父亲何时回来?”
陆云逸一边走一边说,同时朝着门房老张眨巴眼睛,让其去学堂告知父亲。
柳氏却又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惦记你爹,早就去叫过了,要等到散课才能回来,还说说什么诲人不倦。”
“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既然父亲还未归家,咱们就等一等。”陆云逸在一旁连忙补充。
“对对对,就是这个,既然要等他,那逸儿先去沐浴,
行军在外,听说水源十分珍贵,也不知洗了几次,都臭了。”
柳氏一边嘀咕一边看向刘婉怡,朝着她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刘婉怡脸色又是一红,微微低下脑袋,轻声道了一声: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婉怡服侍夫君沐浴。”
盥室隐匿于陆府一隅,夏日让这里充斥着葱郁翠竹与挺拔青松,丝丝凉意弥漫。
室内装潢古朴,地面铺设的青石平滑似镜,又巧妙地镌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
墙角,小巧香炉静静地吐露着缕缕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