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一级赏银十两.这几个月出征军饷也有十两。”
不知想到了什么,犹大凤脸色出现喜色,继续念叨:
“出发时发了一两银子赏钱,现在又发了一两.
将军还说,若此战大获全胜,回去后还会发赏钱,不知有几两银子.将军真大方啊”
游大凤一边慵懒地晒着太阳,一边拍着肚皮,一边发出感慨,
相比于以前养马,还是外出打仗好,钱多!
此行顺利,他说不得能赚三四十两银子,这在家乡是当之无愧的富户。
就在他想着美日子之时,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猛地睁开,
其内闪过一丝丝锐利,眉宇也皱了起来。
“嗯?”
惊疑一声,游大凤侧过身体,将耳朵趴伏在地面,静静听着大地脉动
哒哒哒哒哒哒
轻快的嗒嗒声自大地而起进入他的耳中,让他脸色凝重。
他马上将衣服撩拨下,猛地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与他一同在晒太阳的军卒面露诧异,拿手挡住阳光,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你咋嘞,咋一惊一乍嘞。”
“别吵,有骑卒来了,人很多.”
周遭军卒顿时闭上嘴巴面露凝重,一个个半坐而起。
隐隐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由大风猛地瞪大眼睛,
他十分确定有不少于五百人的骑卒正在赶来,行进的速度非常快!
“起来起来,都起来!!!”
游大凤焦急地喊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军卒半坐了起来,面露疑问,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但很快他们的脸色也变了又变,视线眺望远方,
已经有许多机灵的军卒冲了起来。
咚咚咚!
沉闷的马蹄声自天边响起,如同奔雷般密集,正在急速靠近三万卫营寨!
站在门口值守的徐增寿察觉到了场中异常,
没有任何犹豫便翻身进入营帐,将此事禀告。
没过多久,一袭黑色常服的陆云逸从军帐中走出,看向营寨入口,
在营寨不远处,灰尘开始弥漫,一道道矫健身影奔走在灰尘中,
身穿黑甲,面容肃杀,
一股扑面而来的凶悍气势让在场之人神情警惕。
前军斥候部的反应自然不差,
很快就从各处营寨中冲出了三百余带甲骑卒,手握长刀,面容肃杀!
陆云逸站在军帐入口,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来人,
应当是辽东都指挥使司的人马,为了赵祖年与刘显之事而来。
陆云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容,
终于来了。
第163章 左军都督府令,便意之权
尘土飞扬,马蹄如雷,地面微微颤动。
五百名隶属于辽东都指挥使司的黑甲骑兵,
如同黑色洪流,以不可阻奎挡之势冲向三万卫营寨大门。
七月的辽东,阳光炽热如火,太阳毫不吝啬地挥洒阳光,
让他们的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着冰冷肃杀。
“止!”
随着一声大吼,号角声随之响起,
五百名黑甲骑兵令行禁止,生生止住脚步,
战马的蹄子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啼鸣,然后重重落下。
砰!
沉闷的声音踏在军卒们心头!
眼前军卒威风凛凛,但此刻他们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冷冽与不善。
领头之人白发苍苍,应当已有六十岁,
但他身材高大,英姿勃发,一身黑色铠甲在阳光下更显威严。
他手持一柄锋锐长刀,刀尖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怒气。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在三万卫一众军卒中来回扫视,
尤其是在三百名带甲骑卒身上停留许久,
久经沙场的他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些人都是大明精锐,这让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陆云逸,可在营中?本官周鹗,特来寻你!”
周鹗声音如雷鸣般回荡,五百名黑甲骑兵纷纷响应,
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充满了威胁挑衅。
前军斥候部的军卒们见状,纷纷握紧武器,严阵以待。
此时此刻,三万卫营寨内产生了刹那间的混乱,
不知多少军卒从地上爬起,
飞速地冲回营寨,穿上甲胄,拿起长刀
营寨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站在军帐入口的陆云逸眼睛微眯,将手遮挡在眼眉上,不停扫视着前方军卒以及那匆匆前来的将领。
此等模样,才是大明边军精锐,
三万卫与铁岭卫的军卒在此等精锐面前,犹如蝼蚁。
陆云逸在心中微微思索,很快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周鹗,生于凤阳,蒙元安丰万户,龙凤三年归附,辗转多地,战功赫赫。
自辽东都司建立后,先后跟随都指挥使马云,都指挥使叶旺征讨纳哈出,战于金州。
他还有一个身份与陆云逸有些牵扯,
周鹗是铁岭卫的创建者,
在他离任之时,铁岭卫已经将近三千户,
也是因为其战功赫赫,在军事上屡有建树,
如今为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朝廷从二品武职。
从内寨中匆匆而来的许成见到周鹗,脸色陡然大变,连忙冲了过去,躬身行礼:
“下官三万卫指挥使许成拜见周大人。”
周鹗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在许成身上来回打量,冷笑一声:
“许成,你好大的胆子啊,与外人勾连扣押我辽东军卒?”
许成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垂下的腰似乎更弯了一些:
“下官万万不敢行此事。”
周鹗目光深邃,死死地盯着许成:
“赵祖年与刘显是否在你三万卫牢狱之中?”
“回禀大人,此刻就关押在牢狱之中。”
“哼,还说你不敢?”
下一刻,周鹗手中的马鞭猛地抽出,狠狠抽打在许成肩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但许成却不躲不避,只是脸色惨白了一些。
“吃里扒外的东西,陆云逸何在?”周鹗冷声问道。
“下官前军参将陆云逸,拜见周大人,因军务姗姗来迟,还请周大人见谅。”
一个年轻又带着凝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周鹗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的骑卒缓缓分开,一道身穿黑色常服的身影出现其中,正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周鹗的眼神中充满怒火与不满,面露阴寒,手中长刀抬起,遥指陆云逸。
“本官今日特来找你算账!陆云逸,你可知罪?”
声音如同寒冰,让在场之人都感到了一股刺骨寒意。
刹那间,军帐内的火热似乎消失一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辽东都指挥使司的军卒握紧手中长刀,目光锐利,神情警惕。
而前军斥候部的军卒同样如此,双方剑拔弩张,
战马大概是察觉到了战阵厮杀之气,不安地刨动蹄子,打着响鼻,畅想着下一次全力冲锋。
陆云逸没有上前,而是就处在战阵之中,
他微微一笑,面容和煦:
“敢问周大人,下官只不过是抓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走私之人,何罪之有?”
刹那间,正在围观的三万卫军卒以及前军斥候部军卒的眸子都投了过去,齐刷刷打在周鹗脸上,
走私一事,如今在营寨内,已是心知肚明,
就连那些民夫看着一辆辆大车拉进营寨也有所耳闻。
如今这周鹗大人似乎是要解救走私之人,这让一些军卒眼中出现一丝鄙夷。
周鹗六十有余,历经两朝三帝,摸爬滚打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