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80节

  这时,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

  军卒们的箭矢几乎在同一时间破弦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形成了一片密集箭雨。

  箭矢在空中交织、碰撞,发出尖锐鸣响。

  下一次,箭头刺入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

  噗嗤噗嗤!

  前方的草原俘虏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脸上带着身体被洞穿的愕然,久违的恐惧浮上心头。

  其余俘虏们瞪大眼睛,同样惊惶失措,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只可惜,箭矢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们中的许多人被箭矢洞穿,鲜血喷涌而出,让本就鲜红的土地又徒增了一抹色彩。

  他们的哀嚎声、尖叫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喊声震天。

  箭雨持续倾泻而下,仿佛永无止境。

  俞通渊看着眼前草原俘虏一个又一个倒下,眼中杀气凝结,拳头紧紧攥起。

  当看到那些草原俘虏只能无力地抱着头趴在原地后,俞通渊更是怒不可遏!

  此等胆子,他们怎么敢暴动!!

  “大人,要不要停下。”

  一位副官走了过来,面露急切,

  眼前的草原人乖巧得如同绵羊,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暴戾。

  但俞通渊眼中闪烁着凛凛杀气,胸中的气愤已经无法言说。

  功劳没抢到,南雄侯又病重,如今营寨内留他值守,还出现了暴动。

  俞通渊觉得,整个老天似乎都在与他作对!

  “齐射!齐射!将这些人都宰了!!”

  副将脸色一僵,飞速地挥了挥手,

  原本射速慢下来的大明军卒又继续拈弓搭箭,急速齐射。

  时间流逝,当最后一支箭矢落地之时,前方已经是一片狼藉。

  俘虏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与泥土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臭味,

  不知多少闻讯赶来的军卒看到这一幕,眉头都皱了起来,

  早已忘掉的战场记忆被重新回忆,引得诸多军卒面露不适。

  养马地与战俘营不远处,胡奎站在跛脚马旁边,轻轻抚摸着硕大马头,

  而他身后的板车上,已经站满了军卒,一个个踮着脚查看,神情复杂。

  胡奎脸色平静,看着眼前血腥之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中也充满冷漠。

  旁人与他说话,胡奎也不搭话,就那么静静看着。

  直到那些在地上蜿蜒蠕动的草原俘虏尽数死了,他嘴角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胡奎看向身后那些站在板车上的军卒,眨了眨眼睛,脸上出现一丝畏惧,

  他略带慌张地说道:

  “下来下来,都下来。”

  军卒们闻言低下脑袋,笑着打趣:

  “老胡啊,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种场面都把你吓到了。”

  胡奎额头上甚至已经出现了冷汗,连连摇头:

  “快下来,我要走了,我可见不得这个。”

  军卒们闻言也从板车上跳了下来,周遭军卒看向胡奎眼中多了几分感慨,

  只有像这种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的人,才见不到此等场景。

  就这样,胡奎拥挤着从人群中走出,

  他一直低着脑袋,不论谁与他搭话都沉默不语,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直到胡奎离开了那些军卒,他的脸色才一点点恢复平静,

  额头的冷汗被抹平,脸上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然。

  陆府,三拜之礼已成。

  陆府人声鼎沸,不大的院子中已经摆满了酒桌,

  因为来的人太多,陆府门前的街道上也摆上了数十桌,

  本来是不许的,但蓝玉大将军放出话来,尽管摆,让附近的街坊邻居都来吃,都来喝。

  对此,也就没人再说什么。

  一众军候被安排在内室,让特意前来想要看一看军候的百姓大失所望。

  此时,陆云逸手中拿着的不是酒壶,而是酒坛,

  他行走在人群之中,每到一桌都要咣咣喝上几大杯,

  天才刚黑,陆云逸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他站在陆府门口,看着街上那看不到尽头的餐桌以及茫茫多吃喝的百姓,不由得眼前一黑.

  喝不完,根本喝不完!!

  “来,云逸啊,今日你大婚,我们都高兴,喝一杯。”

  陆云逸侧头看去,门口摆上了两张长桌,上面有着一些酒菜,

  所坐的是庆州城的一些长辈,帮他在这里拦着人。

  陆云逸没有拒绝,拿起酒坛给自己倒酒,哐当哐当一饮而尽。

  “云逸啊,你这次立了功,听说已经是将军了?”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笑呵呵问道。

  陆云逸点了点头:“承蒙大将军看重,的确立了一些功劳。”

  “好好好!云逸你是有出息的,但叔公还要给你提个醒,

  行军在外打仗要多一个心眼,要多用咱庆州的娃娃,

  他们跟你一起长大,不会害你。

  庆州是你的根基所在,缺兵少将了你就回来跟我们说,咱们给你拉人。

  就算是打输了也不丢人,再打回去便是。

  可别学了那项羽,输过一场就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殊不知啊,江东父老都在等着他回去开口呢,

  庆州是苦寒之地,什么都缺,

  但就是不缺不怕死的人,你好好在打仗立功,我们也跟着沾光,

  可别去贪污受贿,皇帝会扒你的皮。”

  “三叔公,你喝多了,云逸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桌上一名中年人有些埋怨,手掌在下面不停拍打老者的大腿。

  他转而看向陆云逸,拿过酒坛,嘿嘿直笑:

  “三叔公醉了,云逸你不要介意,

  但三叔公说得很对,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咱们庆州人都支持你。”

  说完,那中年人将桌上的酒碗拿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指了指手中酒坛,又指了指在门外的诸多父老乡亲:

  “你少喝一些,多陪陪诸位大人,父老乡亲们交给我们来应付。”

  桌上其余几个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拿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出大门,向着门外走去。

  陆云逸眼中有几分朦胧,这些人他认识,但不熟,只是点头之交。

  但他们的子侄都在自己帐下,反而无比信任。

  “行了云逸,你也别再傻站着了,快进去吧。”

  白胡子老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陆云逸推进院子。

  陆云逸歇了一会儿,头脑中有了片刻清醒,

  看着来捧场的父老乡亲以及诸多长辈,心中无比复杂,这或许就是乡党。

  军中诸多将领的亲卫以及亲信或是同乡,或是小时候的玩伴,又或者是玩伴的子嗣,总之一脉相承。

  军侯的亲信亲兵,大多都是淮西之人,

  只有如此军伍在战场上才会不要命地冲杀,以此来建立功勋,保卫上官,越战越勇。

  陆云逸陷入沉默,今日虽然是他大婚之日,大喜之时,

  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同步进行,

  那件事所用之人不过二十,全数是庆州人,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只有此等布置才能让他放心,

  因为喝了酒,陆云逸的思维格外跳脱,

  他亲历其中,忽然觉得自己能写一份报告,

  《大明军伍:同乡纽带与军事力量构》

  又待了一会儿,陆云逸收起思绪,手提酒坛,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向院内走去,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陆府外传来的一阵急促马蹄声!

  陆云逸将脑袋迅速低下,故作醉酒摇头晃脑,

  但眼中却闪过了冰冷杀机,

  醉酒之意有一点点褪去,嘴角勾起一丝丝微笑。

  马蹄声的到来昭示着行动顺利,草原俘虏定然已经暴动,

  至于成功与否,陆云逸没有考虑。

  两个月来的思索以及谋划布置,所换来的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必定功成!

  一名身穿甲胄的军卒匆匆跑进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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