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禁军大喝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嬴政对恶夫的雷厉风行十分满意,起身说道:“恶夫,晚点带你招揽的两名墨家子来见我”
“散朝吧!”
恶夫点了点头,拱手道:“臣,恭送大王!”
"臣等恭送大王!"
待嬴政走后,李斯来到恶夫身边,笑道:“卫尉大人,是否要亲自去见见牢里关押之人?”
恶夫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与李斯并肩而行,离开了咸阳宫
宫门外
张二河见恶夫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恶夫不等张二河开口,径直道:“二河,速速上朱山接相里翮与子稹到大狱见我”
张二河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狂奔离去
“廷尉大人,走着!”
“将军,别这么客套了,上我的马车吧”
两人有说有笑,径直登上马车,朝着大狱方向走去
朱山上
相里翮和子稹就跟瘾君子似的,一头扎进了冶炼房里不出来了,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追着忙碌的匠人屁股后发问
惹得匠人们烦不胜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两个傻缺
张二河满头大汗而来,招呼道:“二位别看了,将军找你们,快跟我走”
两人听是恶夫要见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冶炼房,跟着张二河赶往大狱
第98章 整顿墨家,准备施行摊丁入亩!
“放过我,我是无辜的,都是那禽百虎!”
刑室内凄厉的呼喊声经久不息,乍一听闻让人头皮发麻
刚刚走入大牢的相里翮和子稹就隐约听到了这凄厉的呼喊,许是间隔太远,声音传入耳中已然听不见具体说了什么
“先生,将军叫咱们来这做什么?”子稹眼底带着一抹惊疑
牢内随处可见的斑驳血迹和昏暗的环境,让他心底格外压抑难受
“你小子胆子不是挺大吗,怕什么?!”相里翮斜了他一眼,率先挪步跟上前头带路的狱卒
一顿七拐八拐,两人被带到恶夫和李斯所在刑室
“将军,我们来了!”
相里翮扫了眼浑身血肉模糊的四名囚犯,而后又将目光看向恶夫
“这四人走私贩卖禁器,据查,那些禁器全部出自于你墨家之手,你且瞧瞧是与不是”恶夫随手拿起桌上一把短剑递给相里翮
相里翮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划过剑身,身旁子稹也凑了上来,眼神细细打量着其手中短剑
“这纹路锤炼法”子稹口中连连蹦出几个词汇,显然是知道这锻造技艺的来路
“没错,是墨家,是我相里氏的手法”相里翮叹了口气,而后将短剑递给了恶夫
子稹定了定心神,开口沉声道:“将军,先生已离开秦国二十余年,万万不可牵连其身啊”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办事?”
恶夫他机缘巧合得相里翮,才不舍得问责任何
听见恶夫的话,子稹这才放下心来,都说秦律严苛,刑则连坐,他真怕牵连到刚刚归秦的相里翮身上
“老爷子,瞧瞧如今的秦墨变成了什么德行?”恶夫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相里翮的肩膀,说道:“本想让你先在山上指导一番,可眼前之事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
相里翮无言,眉宇间尽是哀伤之色,曾经的秦墨相里氏,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禽百虎”
“你真该死啊!”
相里翮口中吐出一道咬牙切齿的咒骂,眼底更是升起一抹血色
“本将已经命人捉拿禽百虎和秦国境内所有墨家子,正好趁此机会将其铲除,由你来继续担任秦墨钜子,重振旗鼓,现往日秦墨之风采,你看如何?”
相里翮闻言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惊骇,他顾不得钜子之说,连忙祈求道:“将军,禽百虎心胸狭隘,能留在他身边的皆是其狗腿心腹,这些人问罪连坐绝对不错”
“可是”
“不能因此将整个秦国之内的墨家学子全部定罪啊,有些人是无辜的!”
看他吓得那样,恶夫哈哈大笑,连忙摆手安抚道:“老爷子是很强,但也不至于强到一个人能顶一家之学吧?”
说到这里,他挤眉弄眼,揶揄道:“还是老爷子就那么喜欢做孤家寡人?”
闻听此言,相里翮与子稹顿时松了口气,也稍稍明白了恶夫的意思
“既然将军信任,相里翮必将举毕生所学,光复秦墨,重现昔日辅佐治国之能”相里翮神情一片肃穆,眼底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自信
“很好,光凭这份气度,本将就已经心生期待了!”
恶夫赞许一声,转头对李斯说道:“那些人抓来之后,你就和相里翮对接吧,由他来筛选哪些该死,哪些该留”
李斯扫了眼相里翮,而后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恶夫连看那四名刑犯一眼都没有,直到现在将要临走时才说道:“这几人,拉到城内,当着百姓面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商人赚钱可以,但必须合法合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必须要有底线,岂可做出资敌之事?”
四名刑犯顿时哭喊了起来,企图让恶夫饶命
可惜,恶夫和李斯四人已经踱步离开了刑室,任凭他们如何哭喊
来到大牢外,恶夫打趣道:“廷尉大人啊,你这大牢太小了,接下来必将有源源不断的囚犯送来,不怕给塞炸了?!”
李斯下意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面前占地极大的大牢,心头一阵彷徨
他拿不定主意,恶夫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大牢里牢房一百三十间,每间可容纳犯人十,卫尉大人就别开玩笑了怎么也够了”李斯满脸小心翼翼
“老李啊,咱也是老相识了,这么不信任我的办事能力?”恶夫目视远方,故作深沉道:“这一次摊丁入亩,我将杀到血流成河,你且做好准备吧”
随着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可以安排出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摊丁入亩的计划
冯劫终究是文人出身,手段和狠辣程度不足,机会仅此一次,若不能以雷霆手段震慑,日后在想做可就困难了
李斯脸上闪过一抹动容,继而又变的铁血起来,掷地有声道:“这次,李斯支持将军”
“国无法则不立,民无法则不安,为万世基业,死些人又算得上什么?”
终究是法家出身,在法与情之间,李斯果断选择了前者
“那你就去办吧,我会稍微收敛一些,一些罪不至死之人就关几天大牢吧,待摊丁入亩落地后再放回去”
恶夫说罢便径直离去,只留给三人一道深邃伟岸的背影
“二河,去冯劫府上”
“将军,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冯劫听闻恶夫来访,连忙快步来到府外迎接,口中连连告罪
恶夫摆了摆手,笑道:“事出突然,冒昧而来,是在下的不是”
以他现如今的地位,就算没有提前上纳拜帖,也没任何人胆敢怪罪置喙
“将军,里面请!”
冯劫伸手邀请恶夫入府,却见恶夫摇头道:“我就不进去了,来是告知你,明日一早,即可颁令施行摊丁入亩”
“待会,我会前往王宫,求取大王谕令,调集各郡郡兵,协助你将此策落地”
“但有不从者,亦或是上下勾结,我将派出黑龙玄甲军将其挫骨扬灰”
冯劫先是一愣,继而狂喜起来,终于要开始动手了!
第99章 有恶夫,秦国之幸!
没错
恶夫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接下来他打算迅速推动摊丁入亩,将其落地后发展几年,到那时郑国修渠差不多也就完事了
两相之下,国力必然大增,只要粮食储量丰足了,他就可准备对六国动手了
“将军,为何这么急?”
冯劫压下心头喜悦与悸动,沉声说道:“将军,此事事关重大,何不如待一切周全之后再开始?”
这事要是办好了,他冯劫必定青史留名同理,但凡做的不好,出现任何闪失差错,他全家老小绝对跑不掉
他不想因急于求成,导致半路出现任何闪失,从而功亏一篑
恶夫叹了口气,神色也变得沉重起来,语气低沉道:“孟灿先前说今年绝对是个好年,但本将认为并不是”
嘶
冯劫倒吸一口冷气,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之色他本能的想要反驳恶夫,谁不知冬雪大,来年粮食足,更别说第一场持续了好几天的春雨
种种天象表明,今年就是个丰收年,这可是一代一代传来下的,经过无数前人验证积累下的经验
但是!
恶夫异军突起,以少年之姿横压庙堂,深得大王嬴政的信任说句不愿意承认的话,他还真配得上文治武功
文能治世,武能安邦!
乃大才也!
他提出来的政论,亦或是对外行使的武力,至少到现在从未出现错误,冯劫压根不敢赌他的空口无凭
“卫尉卫尉!”
冯劫脸上写满了凝重,声音颤抖道:“您从何得此依据?”
恶夫抬头凝视着蔚蓝的天空,一字一句道:“雪丰雨足,洪涝难免”
地里刨食全看老天爷心情,这也是为什么盛世农民苦,乱世农民更苦的由来
自然界存在属于它的法则,灾年和大丰都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会提前给予预兆
今年雨水充沛,洪涝就是要面对的第一难关,而转过年来,极大概率会出现大旱
他急忙而来,就是因为方才突然想起来始皇帝三年和四年的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