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押往东厂大狱的刘珝刘吉队伍,相映成趣。
东西两厂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锦衣卫自然是不甘落后。
白虎卫踹开仇钺府邸的大门后,仇钺的母亲和仇理的夫人,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仇钺本是一介平民,但当时被封为咸宁侯的仇理去世后,膝下没有子嗣。
按理说,没有继承人之后,爵位将自动取消,相应的俸禄也会停止。
为了继续将仇家的爵位传承下去,于是让仇钺冒充仇理的儿子,世袭了咸宁侯。
如此一来,仇钺便算是过继到了仇理的宗族之下,也负有赡养仇理夫人的责任。
正因如此,仇钺年纪轻轻的,就被提拔为大同府总兵官。
仇理的夫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各位大人,这是何故?”
白虎面无表情:“锦衣卫奉陛下之命,缉拿仇钺九族,抄家问斩!”
“什么?!”
仇理的夫人脸色苍白,浑身冷汗涔涔,吓得瘫倒在地。
仇钺的母亲更是不堪,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动手!”
“是,三爷!”
锦衣卫立刻行动了起来。
仇钺在京城的家眷不多,只有两位母亲,一位妻子,七房小妾,和一个儿子。
但是从中抄出来的家产,却是拉了足足五车。
今夜,两厂一卫在京城里,大肆抄家了四位大臣。
两个前阁老,一位现任兵部尚书,一位大同府总兵官。
这些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实权人物。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第27章 十万陷阵营!
就在京城百官,被两厂一卫的雷霆行动,吓得瑟瑟发抖时。
西厂三档头继盛,正带着两名随行的西厂番子,来到了昌通重镇。
此时夜色浓墨,昌通重镇在夜色里,有种肃穆的感觉。
继盛来到昌通的边墙之外,还未靠近,哨所上正在执勤的两位士兵,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咻!”
一支铲子箭呼啸而来,射入继盛身前的土地里,箭身后的尾羽,还在不停抖动。
继盛神情一凛,立马拉住缰绳,停下马来。
昌通重镇里,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人?”
“昌通重镇,闲人止步!”
继盛拿出怀里的密信,高高举过头顶。
“我乃西厂三档头继盛,奉西厂厂督汪直之命,特来传送陛下的亲笔密信!”
“什么?!”
一声惊呼之后,昌通重镇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平静。
随后,昌通重镇的大门洞开,十余骑兵策马奔出,迅速来到继盛面前。
为首之人对着继盛抱拳。
“吾乃高顺,奉陛下之令,统领昌通重镇。”
跟随在高顺身后的十几名将士,也纷纷抱拳行礼。
直觉告诉继盛,这些人很危险。
他们身上自然散发出,一种血腥的杀气。
这种杀气,只有那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老兵身上才有。
向来桀骜跋扈的继盛,也不敢在这些人面前托大,恭恭敬敬地还了一个礼。
“高顺将军,陛下令我将此密信交予你,我已送到,就此别过。”
继盛将密信交给高顺后,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带着手下便想离开。
拉动缰绳,调转马头之时,继盛突然对昌通镇里的景象,很是好奇。
于是他匆忙间,向昌通镇洞开的大门内,瞥了一眼。
只一眼,便让继盛浑身发冷。
大门内,一行行,一列列身着黑甲的骑兵将士,肃穆而待。
密密麻麻的将士,一眼望不到头。
而这么多人,竟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没有窃窃交谈的声音,没有兵甲相撞的声音,甚至连马的响鼻声都没有。
治军之严,可谓恐怖!
继盛要走,高顺也没有挽留。
高顺接过信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看完密信后,高顺庄严肃穆的脸上,罕见的涌现出激动之色。
但只一瞬,高顺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色。
他立刻飞速纵马回到昌通重镇,登上了院中最高的演武台。
站在台上,高顺阅览着他手下,这十万黑甲黑马的陷阵营将士。
巡视一圈后,高顺举起手上朱祐樘御笔亲写的密信,放声大吼。
“陷阵营众将士听令!”
“陛下令我等即刻出发,前往土木堡,截杀所有鞑靼族人!”
“杀!”
高顺话音刚落,十万陷阵营的将士,齐声发出山呼海啸的怒吼。
“杀!杀!杀!”
当夜,十万陷阵营从昌通重镇出发,星夜驰往土木堡!
……
大同府通往京城的一条小道上,一条队伍正慢悠悠地行驶着。
马文升坐在布置的非常奢华的马车上,心情惬意。
也是他运气好,他从大同回来的时候,走的紫荆关,从下方回的京城。
而鞑靼小王子他们通过大同府后,是顺着大同长城,从上方去攻打的宣府。
阴差阳错之下,双方竟然完美错过。
紫荆关是一条背道小路,走得人少,风景也好。
马文升纯粹是抱着出游的心态,主动绕道从紫荆关回京城。
一路上边走边停,速度并不快。
原本慢悠悠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道路正前方,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拦在了路中间。
原本小路就不宽敞,这些人一下子就把小路堵死了。
马夫以为遇到了绿林好汉,他倒也不慌,身边也有数十护卫守护。
这时,负责护卫马文升的游击将军,神色凝重地来到马文升的车架旁,敲了敲马车的车梁。
“马大人,有人拦路。”
马文升不以为意:“不长眼的东西,赶走就行了,不必非要伤人性命。”
游击将军头皮发麻:“马大人,这事恐怕得要您亲自出面了。”
“卑职能力薄弱,实在是处理不了。”
“嗯?”
马文升皱起眉头,严声厉喝:“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本官出面,要你何用?!”
“马大人……”
游击将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脸上的表情有些发麻。
“够了!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你吓成……”
马文升怒气冲冲地掀开马车的帘子,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
看到来人之后,马文升突然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当即发出一声尖叫。
“是伱!!!”
“汪直!你不是被贬为平民了吗!”
西厂厂督汪直冷漠地看着马文升:“马尚书,别来无恙啊。”
马文升恶狠狠地盯着汪直,眼里的杀意犹如实质。
马文升之前为兵部左侍郎时,奉命招抚辽东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
因为禁止边方农器贸易,而导致辽东激变。
汪直受宪宗皇帝的命令,巡视辽东时,将这事上报给了宪宗皇帝。
宪宗皇帝大怒之下,便将马文升贬戍渝州卫。
一直到汪直被宪宗皇帝废黜后,马文升才重新回到京城任职。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汪直,你一个平民,来这里做什么?!”
马文升看着汪直身上,属于西厂的制服,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但面上,依然表现的十分威严。
汪直一句话,便把马文升打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