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棋局 第83节

  旁边有十几名侍卫保护着一名骑马的年轻公子,最多二十余岁,脸色发青,他身穿锦衣,头戴金冠,满脸兴奋,似乎很享受抢人的乐趣。

  旁边行人目睹这一惨状,纷纷摇头,叹息不已。

  “那个年轻公子是谁?”萧夏问旁边一名老者。

  “太子爷的大舅哥,绰号云青兽,长安四害之一。”

  太子妃不是元家之女吗?元孝矩的女儿,萧夏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不是太子妃元氏,而是太子宠妃云昭训的兄弟。

  萧夏立刻观察年轻男子的十几名护卫,十几人都没有破障,只是普通武士,但紧靠年轻男子有一名贴身护卫,非常警惕,正向四周观察。

  萧夏立刻判断出,此人是五品,破障状态已经消失,但还略有一点点感知能力。

  这是五品武士和普遍武士最大的不同,破障能力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但就算消失后依然会表现出与众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速度快,反应敏锐,但这个人绝对挡不住自己。

  萧夏已经意识到眼前是一个机会,给他父亲掌控刑部的机会。

  他缓缓拔出了寒剑……..

  这时少女被捆绑着强行架上马,眼睛被蒙住,嘴也被堵住了。

  妇人被一脚踢开,趴在地上抢地大哭,“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云师泰哈哈大笑,“今晚收获不错,回府吃嫩羊去。”

  众人簇拥着他掉头便走,只见一道黑影如风一般闪过,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黑影已经沿着墙边奔远,消失在黑暗之中。

  云师泰一动不动,忽然,人头从脖子上落下,滚落在地上,无头尸体喷出血浆,缓缓从马上栽落。

  四周百姓一片惊呼,十几名侍卫更是惊得一动不动,都吓傻了。

  这时,后面一片大喊,“闪开,宇文大将军来了!”

  百姓纷纷闪开,数百骑兵冲了过来,为首正是殿前大将军宇文成都。

  刚才百姓狂奔,惊动了一里外的宇文成都,他听说云青兽抢人,便知道要出事了,便急带着数百骑兵疾奔而来。

  但还是慢了一步,宇文一眼看见了云师泰的无头尸体,头脑‘嗡!’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五十余无赖被刺伤可以不管,但云师泰是太子小舅哥,永安县伯,堂堂皇亲竟然在上元夜当街被杀,绝对是大案。

  宇文成都催马上前,看见马上被捆绑的少女,还有地上披头散发的妇人,他心中一叹,这些权贵也太肆无忌惮了。

  宇文成都命令左右道:“把那个少女放了,让她们母女回家!”

  他又指着云师泰的十几名手下,“把他们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十几名侍卫按倒,捆绑起来。

  十几名侍卫大喊道:“冤枉啊!大将军,我们冤枉啊!”

  宇文成都不睬他们,对两名跪下拜谢他的母女道:“你们阐述一下事情经过,然后签字画押,就可以回家了!”

  有人带着母女二人到一旁去阐述事情经过,文吏提笔飞快记录。

  这时,一名手下检查了云师泰的人头,上前禀报道:“大将军,人头应该是被极为锋利的宝剑从后面一剑斩掉,因为太锋利,首级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脖子上落下。”

  宇文成都一指为首侍卫,“把他带过来!”

  为首侍卫被押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大声道:“大将军不去抓凶手,却抓我们这些侍卫,是想让我们来背负罪名吗?”

  “放肆!”

  宇文成都怒斥道:“你们身为随从,却不规劝主人遵纪守法,却跟随他为虎作伥,导致主人被杀,难道你们没有责任?”

  为首侍卫低头半晌道:“他自己作孽,和我等何干?”

  “我先不管责任,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武艺是几品?”

  “小人王孝德,长安人,武道七品!”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武道七品还让主人被杀?”

  王孝德惭愧低下头,“小人内功只有五品,上午能破障一个时辰。”

  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宇文成都十分恼火,从前武道六品都极为罕见,现在满大街都是七品八品。

  宇文成都忍住怒火问道:“凶手是从后面斩杀云师泰,应该就是从你们面前跑过去了,你们居然都没有看到?”

  “回禀大将军,小人确实看到一个黑影,从我面前一晃而过,太快了,小人还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奔到墙角,那边太黑,又被花灯挡住,小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宇文成都向墙角望去,那边原本摆着花灯,但云师泰当街抢人,吓得民众奔逃,花灯都被撞翻熄灭了,墙边确实一片漆黑。

  这就有点麻烦了,宇文成都又吩咐手下道:“去向周围百姓打听一下,有谁看见杀人凶手?”

  士兵跑去打听,不多时回来禀报,“大将军,大家都说,没有看见杀人凶手,大家还说,云青兽被杀大快人心,为什么要抓除恶义士?”

  宇文成都心中叹息一声,云师泰触犯众怒,就算有人看见凶手,也不会说,也算是这混蛋罪有应得。

  宇文成都虽然是这样想,但他还是得恪尽职守,宇文成都当即吩咐道:“把这些随从带回去严审,看看他们是不是内外勾结,杀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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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告状太子

  萧夏依旧翻墙回了后院,他从井里两桶水冲洗了身体,尽管井水冰寒冻骨,但一般练武人都能承受。

  萧夏换了一身衣服,盘腿坐在房中,又一次进入深度修炼之中。

  云定兴的府宅在宣仁坊,就在隔壁坊,直线距离萧夏的府宅大概五百余步,云府原本也扎满了彩灯,现在全部换成白灯笼。

  云定兴和妻子趴在儿子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两个兄长云师德和云师端站在一旁垂泪。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杖颤颤巍巍出来了,“我的孙子在哪里?谁敢杀我的孙子?”

  云定兴连忙忍住悲痛对两个儿子道:“蠢货,还不快把祖父扶进去!”

  两个儿子连忙将祖父往回搀,老者大喊道:“你还赶紧去找太子,给我的孙子报仇,千刀万剐的混蛋!”

  云定兴连忙赶去东宫,太子杨勇今天也是刚回到长安,襄阳到长安这段路也着实把他累坏了,他下午已经睡了一觉,晚上在宫里欣赏了花灯,正要去休息,忽然得到消息,云定兴紧急求见。

  隋朝对太子和外戚的往来还不是那么严格限制,太子杨勇当即接见了云定兴。

  云定兴进来便跪下大哭道:“太子殿下要给老臣做主啊!”

  杨勇连忙让宦官将云定兴搀起坐下。

  “出了什么事了?”

  云定兴抹着眼泪道:“三郎今晚被人杀了!”

  杨勇吓了一跳,“三郎怎么被人杀了?”

  “三郎今晚去赏灯,遇到了凶人,手段极其残忍,竟然将三郎当街斩首。”

  说到这,云定兴恨得咬牙切齿,“朗朗乾坤,竟然在天子脚下公然当街杀人,这还是大隋吗?还有王法吗?”

  杨勇却没有勃然大怒,这个小舅子他很了解,自己不止一次给他擦屁股了,每年上元夜都会出来搞事情,就喜欢干欺男霸女的事情,每次在自己面前都痛哭流涕要悔改,不用说,这次又是出去抢女人,结果遇到硬茬子了,被当街斩首。

  杨勇半晌道:“凶手有抓到吗?”

  “没有!他们巡逻军队根本就是敷衍,不肯去调查,不肯去挨家挨户搜查,一句尽力抓捕就把云家打发了。”

  杨勇翻个白眼,想什么呢?上元夜挨家挨户搜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我来问问情况,责令他们查案,你不要太难过了,尤其老爷子身体不好,让他节哀,回头我安排一下,厚葬三郎。”

  云定兴听出太子也有敷衍自己的意思,他心中恼火,又道:“您是太子殿下,杀您的小舅子就是打您的脸,凶手他们完全查得出来,只是他们不把您放在眼里”

  “行了!”

  杨勇不耐烦地摆手道:“明天我去给天子说,把这个案子定为大案,尽快把凶手抓到。”

  窦德玄这两天很低调,上元夜也不敢出门,但该来的还是要来,他的父亲窦彦下午休息好了,晚上在书房里看书,忽然想起了酒楼之事。

  窦彦年约四十岁左右,官任兵部侍郎,他有六个儿子,窦德玄是老三。

  不多时,长子窦德明匆匆来到书房,躬身行礼道:“参见父亲!”

  “之前我吩咐你的,崇仁坊那座酒楼收回来了吗?”

  “回禀父亲,还没有?”窦德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窦彦脸一沉,“我去年九月就给伱说了,让你把酒楼收回来,那是你曾祖父的军功赏地,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你竟然还没有收回来,你给我解释一下,是韦家不卖了,还是什么原因?”

  前年秋天酒楼忽然出现臭味,窦家在反复调查后,发现臭味是从云家一座宅子传来,每天晚饭前,云家准时用粪水浇菜,臭不可闻,严重影响到酒楼生意,交涉几次后都没有用。

  窦彦才意识到,是太子在故意针对自己,他一怒之下便把酒楼卖了,卖了没多久就后悔了,那是窦家的军功赏地,怎么能卖掉?空关着也不能卖。

  窦彦当即和韦家商议,但韦家不肯转让,窦彦只得作罢,到了九月份,窦彦得到消息,韦家打算卖那座酒楼了,窦彦连忙让长子去商议收回酒楼之事,紧接着天子要去江都视察,他便没有关注此事了,全权交给长子处理。

  没想到了过去了四个月,酒楼还没有收回来,窦彦心中怎么能不恼火?

  窦德明解释道:“当时孩儿去和韦家谈这件事,但价格谈不拢,就暂时没买,后来韦家降价到八千贯,孩儿觉得韦家还要继续降价,就再等一等,后来韦家一降再降,从八千贯一路降到去年十二月的五千贯,孩儿准备要买了,但得到消息,韦家很可能会降到四千贯,过了新年后,孩儿得到确切消息,韦家的底线是四千贯,孩儿就派管家去和韦家谈判,愿意以三千贯钱收购酒楼。”

  窦彦眼睛一瞪,“你疯了吗?三千贯钱,韦家怎么可能卖?”

  “孩儿只是谈判技巧,所谓漫天开价,坐地还钱,只要双方各让一步,那么四千贯成交,这是对方的底线,我们也不吃亏,不料韦家根本就不谈,直接把管家赶出府门。”

  窦彦长长叹息道:“你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谈判,唯独窦家不行,我们是原卖家,你这样开价,对韦家是一种巨大的羞辱,你懂不懂?”

  “孩儿已经明白了。”

  “你明天去韦家,用八千贯的价格把酒楼赎回来,做人要厚道,不能这样趁人之危。”

  窦德明苦着脸道:“来不及了,我又答应用五千贯钱收购,但韦家已经用四千贯的价格把酒楼卖了。”

  “什么?”

  窦彦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怒吼道:“你是怎么做事的,那是窦家的祖地,你怎么能让韦家卖给别人?”

  窦德明要哭出来了,“我们威胁了坊里所有商人,不准任何人买那座酒楼,否则就是以窦家为敌,所以一直没有人敢买,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有人敢买。”

  窦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怎么有这么蠢的儿子,一开始就没诚意,又威胁坊内商人不准接手,这样明目张胆威胁,但凡韦家还有一点点自尊,都绝不会再卖给窦家了。

  “德明,我记得你不是这样刻薄的人,你告诉父亲,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事到如今,你不要再隐瞒为父了!”

  窦德明已经手足无措了,这个时候他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出价三千贯是老三的主意,威胁坊民也是老三干的,后续的事情更是和老三有关,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是我和三弟商量的,三弟认为韦家焦头烂额,最后只能卖给我们,所以要把价格压到最低。”

  窦彦坐不住了,起身开门吩咐茶童道:“去把三公子找来,立刻去!”

  茶童撒腿跑去了,窦彦恼火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听三弟的话,他才十八岁,他懂什么?”

  “是父亲您吩咐的啊!有什么事情,兄弟之间要商量着办。”

  窦彦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咬牙道:“我说的是家务事要商量着办,不是说这种大事!”

  窦德明低头不敢吭声了,这时,窦德玄快步走进书房,躬身行礼,“孩儿参见父亲!”

第128章 再次协商

  窦彦看了这个身材魁梧的儿子一眼,这个儿子武艺还行,就是不太聪明,自己才安排他去国子学读书,让他学聪明一点。

  不过看他出的馊主意,一点进步都没有。

  “是你给兄长出主意,用熬的办法逼韦家低价出售酒楼,是吧!”

  “父亲,韦家已经焦头烂额,他们把宣阳坊的酒楼和都会市的店铺都卖了,这座酒楼韦家卖不掉,只能卖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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