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虑之间,众人便将目光看向秦瑱,想知道秦瑱的决定。
而秦瑱听罢廖立之言,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微笑,站起身来道:
“昔日吾言公渊不可掌军事,看来此言过矣,公渊此言正合兵法之要!”
“有道是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现在我军动兵将累积十余万,于襄阳所部不过五万余众。”
“若以南阳为重,自当以求局部之稳,若以全局来观,我等却是稳不得。”
“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吾意已决,即可出兵北上南阳!”
“吾去之后,襄阳以宪和主事,张子布、陈长文从旁辅佐。”
“能否迎得天子,便在此战,望诸公奋力作战,随吾向前。”
“但再有言退者,动摇军心者,趁机牟利者,尽皆斩之,不得有误!”
若是别人的能力,他信不过,但关羽沉寂了整整四年之久,是该动动筋骨了。
如果他能拖住曹军主力让关羽得以夺取二郡,那他就没理由拒绝!
如此一番言罢,众人闻之纷纷起身抱拳应诺,当即下去准备起来。
由是在建安七年三月中旬,就在袁绍出兵数日之后,秦瑱悍然对南阳发起了进攻。
在此之前,刘备军的领地以酂县、新野、湖阳一线,与宛城张绣对峙。
而在秦瑱动军之后,其人便兵分两路,一路自沔水北上,以太史慈夺取顺阳、南乡等地。
一路由他亲自领军四万,经过新野,淯阳,夺取安众、穰县、涅阳等地。
本来在开战之前,张绣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可直到秦瑱动兵,他才发现还是大意了。
在秦瑱突袭之下,三月十七日,淯阳与安众陷落,两日之后,冠军陷落。
至三月二十二日,也即张绣收到消息之时,顺阳、南乡相继陷落。
一如当初秦瑱在曹军麾下攻打南阳一样迅速,张绣还未反应过来,秦瑱已然陈兵淯水。
面对此状,张绣不敢随意出兵,只得发信往关中、许昌等地求援。
虽然曹操已经迁都,可许昌仍旧是曹军重地,其长子曹昂、荀攸等人均在此处。
听到秦瑱突袭南阳,许昌上下满城哗然,城内文武众人皆惊惧不已。
没有人能想到,在建安二年出走的秦瑱,会在此刻带兵卷土重来。
其中最恐惧的,无过于昔日秦瑱的弟子曹昂,面对来势汹汹的秦瑱,他完全没有了当初稳住大局的镇定。
幸得荀攸此时便在身边,急忙劝解了一番,建议曹昂尽快增援南阳。
经得劝解之后,曹昂最终还是决定留曹仁镇守许昌,带着两万兵马增援而来。
就这样,秦瑱和曹昂这一对师徒,在跨越数年之后,再次相会宛城。
第368章 秦瑱vs荀攸,曹昂兵败
建安七年三月,正值春耕之际,刘备军突然发起了北伐战争。
刘备在汉中牵制曹操,秦瑱则是率兵杀入了南阳境内,至于四月初时便至棘阳。
抵达此处之后,为了吸引曹军西进,秦瑱便不再进军,径直下寨,等待曹军。
另一边,曹昂在收到消息之后,依照荀攸建议,带着李通、曹休、吕虔、曹纯、李典等将增援。
抵达宛城,张绣出城接见,简述了一番现在的状况,便将曹昂迎入城中。
进入了城内,看着当前秦瑱进军的路线图,荀攸即对曹昂道:
“秦瑱两路进军,一路取宛县,一路却是西进,恐是欲袭武关。”
“当遣一军前去驻守,防止秦瑱打开关中通路危及长安。”
“再者,眼下秦瑱兵马甚众,诡计多端,不可使其人兵临城下。”
“可于棘阳城内驻守,拦住秦瑱北上通路,以骑兵袭扰其粮道。”
“待得彼等粮尽,其必退军,衔尾而进,则敌军必败我军之手。”
听得荀攸之言,曹昂便率本部两万兵马并上张绣所部进军棘阳。
不料其大军刚至南就聚,便听探子来报,言说秦瑱已经夺取棘阳城,正在北进。
荀攸听此,忙问探子秦瑱如何取的城池,探子却报秦瑱早已陈兵棘阳,数日按兵不动。
直到昨日,方才发起进攻,一举便得夺取城池,杀入了棘阳城内。
曹昂一听刘备战力如此强悍,自是惊讶,荀攸则是暗道不对,沉声道:
“秦瑱突袭而来,自当速战,其人按兵不动,此中必有谋划。”
“其主攻方向既不在东,必然在西,不知西路郡县可有消息?”
张绣一听,急忙表示自从顺阳和南乡陷落之后,西边就没了消息。
荀攸听此,断定太史慈正在围攻丹水,忙劝曹昂速速派兵救援。
曹昂听从其计策,便令曹纯领他麾下仅有的三千骑兵前往丹水增援。
曹纯受命之后,径直带兵经得小路偷袭太史慈后方,径过两日,便至南乡西北方向商密乡内。
刚一至此,忽闻探马来报,言说丹水已被太史慈攻破两日有余。
曹纯闻得此时,不禁暗想,这两天时间岂不是他刚出兵之时?
太史慈取了城池两日,定要偷袭武关,他若是不去救援,武关必被太史慈夺取。
这里便得说一句,丹水是武关前方的最后一道屏障,丹水一陷落,太史慈就能直接进攻武关。
曹纯是奉命前来偷袭太史慈后方的,一见太史慈可能已经进军武关,他便存心追击太史慈。
抱着这种想法,他便沿着丹水江北进,意图以河岸来掩盖自己的行踪。
一路抵达了丹水上游的三户亭方才渡河,然则他刚一至此,兵马还未过河,便见山上杀出一支人马。
同一时间,只见一个美髯大将策马而出,立于山上哈哈大笑道:
“敌将休走,尔等欲袭我后方,我受秦君之令专待尔等前来!”
“如今尔等已中我军埋伏,何不束手就擒,乃欲死于此地否?”
曹纯见他立于山上,自是恼怒,又见其人兵马,心中慌乱,忙令麾下后撤。
太史慈见他要撤,便令麾下弩兵射击,一阵乱射之下,曹纯麾下阵势大乱。
太史慈见之,汇军掩杀而下,曹纯不敢接战,连从山道后退。
忽然之间,他前方又出现一支兵马,乃是霍峻率领,列阵于前,直接堵住他去路。
曹纯看着前方列阵,索性令麾下冲锋,至于阵前,忽逢一阵箭雨。
曹纯一个不备,流矢正中胸口,险些跌落下马,可这身死关头,他却下令骑兵继续冲锋。
可当他骑兵上前,却见霍峻下令举盾,钩镰枪不断探出砍马蹄。
一个冲锋之下,不仅没有攻破敌军防御,反倒折损了大量骑兵。
也是曹军从未遭遇过秦瑱的钩镰枪,陡然遇见这种利器,自然手足无措。
曹纯本就受伤,见突破不得,只得下令士兵跳水求生,一时其兵马纷纷跳入丹水之中,淹溺死者无数。
曹纯也因为失血过多,被流水冲至下游,流血至死,唯有几个亲卫逃出升天。
太史慈与霍峻一战击败了曹军骑兵之后,便收拢败军,又朝丹水方向行来。
另一边,曹纯麾下亲卫逃出,因死了主将,只得黯然回军。
又行三日,回到了南就聚曹军答应,见得主将曹昂,便即哭诉道:
“丹水早被敌军夺取,太史慈埋伏道上,将军中流矢而亡。”
“我军三千骑兵均已覆灭,我等跳水求生,方得逃回此处。”
此时,曹昂已经领军至于南就聚与秦瑱对峙多日,任由秦瑱麾下大将挑衅,均是不出。
本以为如此便能稳住形势,没想到战还未战,先折了大将曹纯。
曹纯乃是曹操堂弟,曹昂的叔父,曹昂本就纯孝,顿时大哭不止。
而荀攸见秦瑱假意按兵不动,提前设伏除掉他们的骑兵,一时叹道:
“今将军身故,实为吾之过也,秦瑱了得,实不可力敌之。”
“不若行增灶之计,夜间使兵马出营,白日方入营中。”
“让其以为我军兵马甚多,不敢进攻,或可继续坚守!”
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兵马本就不及秦瑱,现在又损兵折将。
秦瑱很可能会对他们发起全面进攻,唯有造出他们兵马众多的假象,才能震慑秦瑱兵马。
曹昂此时失了大将,也无对敌之法,只能应诺此计,夜间令三千兵马出营,待得第二天让其入营。
如此第二天晚上,又叫五千兵马出营,第三天早上让其兵马入营。
他们如此行事,探子便将消息回报秦瑱营中,言说敌军有万余援军前来。
众将听着,皆是心惊不已,暗道曹昂与张绣合军有两万多人。
现在又增兵一万,那眼前的营寨之中一下便有三万多兵马。
他们除了太史慈所部,总计不过四万人,要如何强攻对方营寨?
当下张辽便建议秦瑱分兵突袭宛城,敌军寨内兵马增加,宛城守备兵马便会减少。
这里增兵一万,宛城之内的守备兵马肯定不多,他们正好分兵奇袭。
不过秦瑱听得此议,便是摇头一笑道:“敌军安敢调动宛城兵马?”
“现在彼等兵马本就不够,若再调动宛城兵马,乃自绝后路之策。”
“吾闻敌方谋士乃是荀攸,此人为我旧识,智计不凡,此必其谋!”
“吾料定是子义得手,敌军损兵折将,惧我等进攻,由此设增灶之计!”
“即使他欲行增灶之计,我军便以减灶之计诱之,他若不来,便可强攻。”
由是秦瑱当下便令麾下兵马以减灶之计应对,于夜间派张辽、徐盛领万余兵马北上。
至于白日,又绕道返回营内,做出了一副他们分兵奇袭宛城之状。
探子获悉之后,又将消息传入了曹昂军营之内,言说秦瑱已分兵北上。
此时因为曹纯的死讯,众将皆是愤怒不已,见秦瑱分兵,纷纷前来求战。
曹昂见得此状,只得询问荀攸的看法,但荀攸一听秦瑱那边减灶,顿时眉头一皱。
因是他行增灶之计,乃是虚张声势,一旦被敌人看破就没什么作用。
可秦瑱减灶,却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秦瑱看破了他们计策,装作分兵引诱他们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