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夏尔感到欣慰的是，美军士兵没有跳出战壕围上来，他们始终呆在战壕冲夏尔挥手、问好、欢呼或敬礼。
打过仗就知道战场的恐怖，也知道保持克制，否则丢掉的就是小命。
潘兴的装甲车跟在夏尔后方，他隔了十几米朝夏尔喊：“说几句吧，中将。”
这是美国人喜欢的即兴演讲，他们开战前总会说几句鼓舞士气。
夏尔点点头，拍着装甲车车顶让它停下，下车后朝士兵们挥了下手，就在欢呼声中跳进战壕。
一双双手争相探到夏尔面前，士兵们的声音激动而兴奋：
“很高兴见到您，将军。”
“我们准备好了，下命令吧。”
“我们迫不及待的要去踢德国人屁股了！”
……
夏尔笑了起来：“你们似乎比我还着急，我差点就以为德国人入侵的是美国了。”
美军士兵哄堂大笑。
夏尔接着说：
“不过无论德国人入侵的是法兰西还是美国，对我们而言都没有区别。”
“因为我们是为人类而战，为世界的和平以及所有经受苦难的公民而战！”
“所以，我不认为你们今天站在这里是帮助法兰西。”
“也不会为你们的伤亡说抱歉。”
“更不会像英国人那样把你们放在二线保护起来。”
“因为，你们是我们的一分子，我们有共同利益、有共同目标，还有共同的理想。”
“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场伟大的、正义的战争，我将其视为一种荣耀。”
“而且我坚信，我们必将获得胜利！”
美军士兵高声欢呼。
他们或许不在乎这场战争是否伟大是否正义，也可以不在乎荣耀。
但他们在乎夏尔把他们当作自己人。
……
威廉斯成功的与夏尔握了下手，还得到了他的签名，这让他兴奋得一路上都在向蒙迪炫耀。
“瞧，我看着他签字，他还对我说‘干得好，上尉’。”
他全然没发现巴顿正好带着警卫经过他身边。
后者听到这话时脸色一黑，这家伙，似乎把夏尔的签名看得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巴顿停住脚步，目光冷峻语气严厉：“你已经不是上尉了，威廉斯，你似乎把这件事忘了。”
威廉斯猛然想起自己已晋升为少校，还成了第三步兵营营长，赶忙立正应声：“是，中校。”
巴顿刚要走，又回过头问威廉斯：“你对夏尔很了解？”
“可以这么说，中校。”威廉斯回答：“我知道夏尔打的每一场仗。”
这一点与巴顿很像，因此巴顿决定考考威廉斯。
“那么。”巴顿朝默兹河西岸扬了扬头：“你认为夏尔会怎么进攻？”
威廉斯皱起了眉头，他考虑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我认为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中校，只能硬冲。”
巴顿点头表示赞同。
德国人为了阻止美军再次过河，在对面摆了一个步兵师一万多人与美军对峙。
重点不在这一万多人，兵力上美军比德军多得多。
但德军却加强了4个炮兵营，配备的全是105MM口径的榴弹炮，他们利用远射程封锁石桥。
“或许，夏尔可以用带式舟桥。”巴顿摸着下巴：“就像他们渡过默兹河一样。”
“不，中校。”威廉斯摇了摇头：
“默兹河用带式舟桥强渡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德国人没有防备。”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夏尔有带式舟桥而且还会在这片区域强渡，就会做好充分的应对措施。”
“比如，他们会在沿岸布设大量的炮兵观察员，一旦发现夏尔搭建浮桥，马上将炮兵转移过来集中轰炸。”
巴顿无法反驳。
即便带式舟桥能在短时间内搭建好展开进攻，但如果进攻到一半舟桥被炸断或被炮火封锁，同样是一场悲剧。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德军105MM榴弹炮有12公里的射程，而美军与法军使用的6英寸26英担榴弹炮的射程只有10公里。
2公里的射程差距使美军隔河进攻时十分被动。
火炮被河拦着无法全线推进，只能像添油似的一点点过河挨炸。
就在两人愁眉苦脸时，一辆辆卡车在细雨中沿着公路开了上来，接着在防线后方分散架炮。
当它们黑洞洞的炮管高耸着指向德军方向时，巴顿和威廉斯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105MM榴弹炮。”
“德国人的105炮！”
……
巴顿飞快的拿过望远镜朝那些卡车望去，接着激动的说：“上帝，那是卡车炮，夏尔把105MM榴弹炮改造成了卡车炮。”
周围的美军士兵也被这种新型卡车炮惊掉了下巴：
“哇嚯嚯，这太酷了，它看起来比我们的先进多了！”
“废话，这些装备都是夏尔发明的，他的部队当然是最先装备的那一批。”
“我以为75炮装在卡车上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们还装上了105榴炮！”
……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美军士兵没看明白，在他们眼里只有“酷”和“先进”。
威廉斯不一样，他回头望了望德国人方向，吃惊的问：“可这是12公里射程的火炮，夏尔要怎么才能发现目标……”
话音未落，卡车炮开火了。
“轰轰。”
“轰轰轰！”
……
三发急迅射，打完后马上收锄转移换一个位置。
不久，德军炮弹就带着啸声凌空而至。
德军炮兵打得很准，炸点就在法军炮兵阵地附近，只可惜法军炮兵已撤到几里外忙着另一次架炮。
“轰轰，轰轰轰！”
……
你来我往七八回，每每开炮时美军士兵就一阵阵欢呼喝彩。
远程榴弹炮的炮战并不精彩，他们看不到炮弹飞向哪，也不知道这些炮弹是否命中，只是为炮声瞎叫唤，就跟为鞭炮能炸响而欢呼没多大区别。
但巴顿脸上的惊愕却越来越重：“他们不是无的放矢，他们有精准的坐标，每一次都是。”
威廉斯点头表示同意。
原因是德军炮兵的反击越来越弱，这说明德军的火炮在一轮轮炮战中受到损失，而且损失还不小。
可他始终不明白，夏尔是怎么发现敌人炮兵阵地的？
第839章 装了电台的轰炸机
这同样是德军炮兵感到困惑的地方。
法军炮兵是怎么精准定位其目标的？
不管德军炮兵怎么更换阵地，或者减少炮弹发射量或增加转移距离，全都无法躲过法军炮火的轰炸。
德军布设在默兹河西岸的炮兵有6个炮兵营而不是美军认为的4个。
原因是胡蒂尔认为将美军挡在默兹河以东很有必要。
在之前的战斗中，胡蒂尔对美军表现出的战斗力深感意外，尤其这还是美军的第一次参战。
如果第一次作战就能打得有声有色，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越打越顽强？
更重要的是，胡蒂尔收到情报说夏尔的部队也有可能与美军一起渡河展开反攻，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如愿通过。
或者，即便能过也要剥一层皮。
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胡蒂尔在炮兵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依旧拼凑出6个炮兵营摆在默兹河一线。
指挥官是炮兵少将马提欧，他曾在东线坦能堡会战中指挥一个炮兵团成功压制俄军两个炮兵师。
诚然，这与俄军士气低落有关，但在炮战中以一个炮兵团面对两个炮兵师依旧需要勇气。
因为，就算敌人朝着炮声响起的方向胡乱开炮也能把他们所有人连同火炮炸上天。
马提欧少将为眼前这一仗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在默兹河沿岸像撒豆子似的布下炮兵观察员，每组炮兵观察员都连上电话。
同时它还升起了三个热气球。
这做法很危险，因为他刚获知夏尔研发出了新型战斗机，法军再次拥有制空权。
但马提欧却对部下说：“现在是雨天，战机没那么容易发射火箭弹摧毁我们的气球。”
这是事实，火箭弹很容易因受潮而失效。
不过将希望寄托在敌人弹药受潮依旧是冒险。
但马提欧却认为这种冒险值得：它能帮助炮兵挡住夏尔的部队和30万美军。
安排好这些，马提欧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现在的形势是德军炮兵能掌握敌人的座标，而敌人炮兵却并非如此。
换而言之，就是“我能看得到敌人，而敌人看不到我”。
这样的炮战，没有输的道理。
马提欧少将想象不出敌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反制。
“他们只能乖乖的呆在东岸。”马提欧少将自信的对部下说：“他们只要往前跨出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都会被我们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