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40节

  这事,周云逸属于业务范围内。

  他笑着开口道:“此地北高南低,乃是京师周遭少有的风水宝地。我朝自成祖皇帝开始,如今已有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孝陵、康陵埋葬于此。”

  经由周云逸这么一说,严绍庭这才反应过来,此地竟然已经埋葬了大明朝的七位皇帝。

  “你说,这里埋下去多少金银珠宝?要是都起出来,咱们朝廷是不是得有好一阵子不用再愁钱粮了?”

  说完之后,严绍庭目光悄然的盯着周云逸。

  周云逸却是听见之后心中一跳,赶忙探头探脑的看向四周,而后心中微微一动。

  装着心中的猜测,周云逸小声回道:“金银大抵是不多的,但各类珍宝定是不少。”

  见周云逸如此回答,严绍庭眼底这才露出一缕满意。

  周云逸瞧着眼前这位年轻先生的反应,亦是心中安定下来。

  就知道先生这是在试探自己。

  若不然,谁敢问这种问题?

  周云逸又道:“皇陵那边,有陵卫守护,先生接下来在昌平赈济百姓,还是要避过那边为好,免得朝中生出些闲言碎语,对先生不好。”

  严绍庭只是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在无数火堆照亮下的万余灾民。

  随着他转过身,已有官兵们开始示意灾民们安静下来。

  严绍庭见现场平静下来,这才开口道:“大伙都闻到肉香没有?”

  人群在一阵沉默之后,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闻到了。”

  “真香!”

  严绍庭面露笑容:“本官行事,向来讲究童叟无欺,今日大伙能按时赶到,这些肉便都是你们的。”

  和百姓们,尤其是这些刚刚遭了灾的灾民们,是没办法讲清流那一套的大道理。

  最实实在在的肉和粮食,才是这些人关心的问题。

  吃饱穿暖,才是他们一辈子的追求。

  人群中传来笑声。

  人人都在期待着,今晚能将用这些肉将自己的肚子填的饱饱的。

  严绍庭继续说道:“这些肉,是陛下赏赐给大伙的,今日跟着过来的那些粮食,也是陛下赐下的。为的,就是不让大伙饿肚子。”

  这是政治正确,必须要当众说的话。

  人群里,也果然是传来了歌颂道长的呼喊声。

  随后严绍庭才转口道:“但陛下也不能紧着咱们这些人吃饱肚子,陛下当的是整个天下人的家。今年前三个月,朝廷赈济只管让你们吃饱肚子。

  接下来,大伙要清理田地,推倒废屋。然后建砖厂、开山修路,重修家乡。还要为工部等有司打造物件,换取口粮。

  只要有本官在,就绝不会克扣伱们一粒粮食,大伙可有意见?”

  锅里的肉随着炖煮的时间越久,散发出来的肉香味便越发浓郁。

  谁也不会有意见。

  严绍庭此时才终于是脸色一沉:“至于说以后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大伙要是相信本官,以后便按照本官说的去做。本官不敢保证旁的,只保证一件事……”

  期待感瞬间被拉满。

  原本还咕噜咕噜叫的一张张肚子,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站在高岗上的那位年轻的官员即将要说的保证到底是什么。

  就连站在严绍庭身边的周云逸,亦是目露好奇。

  这一次用为清流们断了一条腿,换取来的跟随严绍庭出城赈济百姓,周云逸是下来血本的。

  毕竟即便是断腿的天大情分,也只能用一次而已。

  只有严绍庭在昌平干得好,他周云逸才有机会跳出钦天监的范畴。

  严绍庭见人们已经纷纷露出期待,方才高声开口道:“只要你们从今以后听我的,我可以保证你们以后的日子,会过的比京城里的人还要好!”

  ……

  “他严绍庭放的什么狗屁!”

  严府。

  属于严嵩的小书房里,严世蕃一手叉腰,一手不停的挥舞着,满脸涨红。

  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糊涂!”

  “愚蠢!”

  “哪里有半点样子,是我的种?”

  严嵩被吵的有些头疼,皱眉看向严世蕃:“不是你的种,难道绍庭是别人的种?”

  严世蕃瞪着双眼,梗着脖子,却是被老爷子给问住了。

  他只能是愤愤的又挥了几下衣袖:“爹!眼下我严家虽说暂时太平,可朝中是什么情形您看不明白?徐阶、高拱这帮人,恨不得剥了咱们的皮,生食肉、饮我血。

  这个时候,那逆子竟然在昌平当众放话,能让那帮泥腿子灾民以后的日子,比这京城百姓过的还要好。

  他是不知道口出狂言这句话吗?等日后,徐阶、高拱大可拿着他如今说的这句话,纠结朝臣弹劾这逆子,到时候便是我严家也要被牵连其中!”

  严嵩有些痛苦的皱紧眉头低下头,缓缓的闭上双眼。

  他忽然发现,往日里聪慧无比的儿子,如今为何会如此愈发的愚蠢起来。

  整个严家,真正愚蠢的人。

  是他严世蕃!

第50章 李妃的道理

  在严嵩开始怀疑,严世蕃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的时候。

  裕王府里。

  高拱已经对严绍庭在昌平的狂妄之言,进行了一轮嘲讽。

  裕王朱载坖,多看了高拱两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合适的时候,劝一劝这位脾气大的高师傅,不要和严师傅这般针锋相对。

  于是。

  这位王爷,便将视线看向了徐阶。

  徐阶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眼下灾民才是重中之重,加之此次这灾情就落在顺天府。若是不能尽快稳定民心,就会导致京师动乱。

  这也是为何严侍读之前缉拿商贾,而不被陛下责罚的原因所在。

  老臣还听说这一次严侍读带着那些灾民返回昌平,首先便是应诺让灾民们当晚吃上了肉。

  这便如古之立木为信,所求就是让百姓们能相信严侍读。至于说严侍读这一次所谓的狂妄之言,只要等灾情之后,百姓们重建家园,便是不能做到,那时候灾民们也只想着继续过安生日子,而不会说严侍读什么不是。”

  这才是辅国之言!

  朱载坖满意的点点头,视线从高拱的脸上掠过,轻声开口道:“本王也是这般想的,当下主要就是让百姓们能安定下来,听从朝廷的号令,让灾情过去。”

  只是严师傅终究还是年轻,那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朱载坖觉得等这几日严绍庭有空了,还是得要趁着对方来王府的时候,两个人私下里稍稍提醒一二。

  免得严师傅日后在朝堂上,被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给趁机攻讦了。

  就在朱载坖想着这些事的时候。

  徐阶却是转口道:“只是身为朝廷命官,严侍读此番又是奉旨赈济灾民的钦差,说出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有些轻浮,欠缺思量,不曾周全。若事事都如此做,朝廷日后还能有何信用可言?”

  朱载坖皱眉看向徐阶,又觉得徐师傅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小声开口道:“徐师傅的意思是?”

  “王爷可以等严侍读来王府事,申斥一二,或是由朝中官员上奏陛下,此时严侍读担着昌平的灾民差事,陛下知晓也只会申斥一二,于严侍读大抵不会有什么事。”

  这就是要朱载坖将事情挑明了,摆台朝堂之上。

  朱载坖一时间陷入犹豫。

  正当这时。

  随着一道孩童的啼哭声。

  裕王府李妃,带着怀抱小世子的冯保,从后面到了厅上。

  李妃先是朝着朱载坖福身施礼,然后又冲着徐阶、高拱二人点头示意。

  朱载坖皱眉看向李妃,有些不满道:“本王正与二位师傅商议事情,你怎么又带着世子跑出来了?”

  李妃却是说道:“妾身刚在后面带着世子玩耍,听到王爷和徐师傅、高师傅提及严师傅说的话。妾身是觉得,依着严师傅这些日子做的事情,这一次严师傅在昌平对着百姓们说的话,或许是能做成的。”

  不等徐阶和高拱开口,朱载坖已经是颇为不满道:“妇人之见!灾情灾民一事,严师傅大抵是能办好的,至于他说的,便是本王也不敢确信。”

  眼看着裕王有些生气了。

  李妃反倒不露畏惧,而是笑着说道:“王爷,妾身虽是女子,又不曾抛头露面。但妾身却明白一个道理,王爷要听一听吗?”

  依着朱载坖的心意,是想直接将李妃给赶回后面的。

  但挨着有徐阶、高拱在。

  他只能是皱眉沉声道:“什么道理?”

  徐阶、高拱亦是面露好奇。

  李妃缓声说道:“王爷要明白,严师傅如今不光是陛下的臣子,也不光是严家的子弟,还是我裕王府世子的侍读。

  严师傅这些日子做的事,都是为国为民为君上的,这一次不论严师傅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王爷作为世子的父亲,都应该选择相信严师傅,而不是在这里质疑他。”

  说完之后,李妃脸上露出笑容,又从冯保怀里接过孩子,走到朱载坖面前。

  她将小万历送到了朱载坖的怀里。

  “王爷觉得,妾身说的这个道理,有没有理?”

  朱载坖怀抱着孩子,看了眼李妃,又看向徐阶和高拱,最后只能是捏着鼻子道:“你说的有理。”

  李妃面露笑容,将孩子重新抱回来,再次福身:“那妾身就带着世子去后面了,妾身不打扰王爷议事了。”

  看着李妃带着孩子离开,朱载坖只能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冲着徐阶、高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

  昌平那边的事情,严绍庭在做好计划之后,便交给了那个瘸腿学生周云逸去盯着了。

  反正有上杆子的免费劳动力,没有不压榨干净的道理。

  将昌平的事情叮嘱好之后,严绍庭便回了北京城里。

  一早。

  在陆大妹子的伺候下,严绍庭穿戴完毕,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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