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丛悟了,更是无语。
搞了半天,原来是小小一个徐荣把十八镇诸侯打没了心气。
不至于吧?
“要么赶明让子孝试试?他说他能吊锤徐荣。”
曹仁吓了一跳,吹牛归吹牛,咋还有人较真?
连忙大声呵斥道:“陈子宁!莫要含血喷人,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好了,都别吵了。”袁绍揉揉发昏的太阳穴,烦闷道:“明日守城事宜,便交由孟德全权打理。都散了吧。”
众人若有所思拱拱手,各自退去。
事实上曹操心里也没谱....
但往往左右战局的胜负手不是看队友有多捞,而看对手是不是真的给机会。
...
凉军大营。
丢了大丑且畏战不前的牛辅多唤了几声‘岳父’。
最终只是挨了一通臭骂就没了下文。
而颇有建树的徐荣也没得到嘉奖,对照地图讲解战术时,董卓要死不活地瘫靠在软垫上,哈欠就没断过,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大字写脸上了。
帐中灯火跳动,时间缓慢流逝。
徐荣的战术结构也临近尾声。
指点着地图做着最后的归纳总结。
“强攻无益,不若分兵一路横渡济水,过河内至敖仓,再分驻垂陇、管城扼住三处要道,而放开南路。贼首繁多心思各异,必不与太师死战。
一旦引兵南遁至密县,此地有洧水穿行隔开西南通路,东有梅山所阻,以其为墓,恰葬得三十万贼众。”
“行了行了,咱家乏了,望你三日之内攻克汜水关,到时咱家必定不吝封赏。”
徐荣顿时失语。
他前前后后讲解了近半个时辰,所以太师得出的结论就是...
三日攻克汜水关?
还不是兼领全军统一调度,只督前阵兵马?
“太师容禀,汜水关乃....”
“好了。”董卓摆手打断道:“区区乱匪耳,岂是咱家西凉精锐之敌?”
徐荣张了张嘴,咬牙道:“末将无能。”
“嗯?”
董卓猛然坐直身子,目光在徐荣身上来回审视一番。
良久....
“罢了,念及你稳住阵脚有功,咱家便不责罚了。既你无能,樊稠!”
樊稠面上一喜,立马出列,重重抱拳道:“末将在。”
“你来督镇前军。三日之内,咱家要在汜水关头酣眠。”
“得令!”
董卓长长打个哈欠,走出大帐,两个明艳女子立马扑入怀中。
嬉笑间肥硕的身躯渐行渐远....
李儒跟睡着了般,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徐荣是大将之才也罢,樊稠是真草包也好。
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文优先生。”
李儒淡淡睁开双眸,轻扫徐荣一眼,合拢衣袖便作回礼了。
“徐将军有何指教?”
“末将此议....”
李儒断然道:“西凉铁骑甲天下,徐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徐荣愕然。
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竟是如此陌生。
西凉铁骑甲天下与三日夺关何益?
飞熊军再是骁勇,还能飞不成?
李儒摆摆衣袖:“若无他事,李儒告辞。”
徐荣苦笑摇头,抱拳道:“拜别先生。”
第65章 曹贼的谋划
陈丛失眠了,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原本行军在外就够苦的了,偏偏还有人上赶着来刺激他。
也不知许胖吃错了什么药,大半夜不睡觉,跑他营帐外头跟他值夜的亲兵聊了一宿。
聊到最后还亲上了,嘬得口水直响。
换以前陈丛肯定怀疑许褚审美,至于现在....
陈十除了体型粗壮些,声音粗犷些,长得方正些....其实看着也挺不错的嘛....
果然是先下手为强...呸呸呸!
陈丛死命拍打着脸颊纠正着审美,心中默念一百遍‘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明非而止,是为不争。’
好死不活熬到天快亮,终于等到击鼓聚将,结束了一宿的煎熬。
等陈丛披甲而出,帐外哪里还有许褚影子,只余陈十面色绯红愣愣地远眺朝阳初升方向发呆。
那场面简直不亚于猛张飞巧笑嫣然,活李逵搔首弄姿....
“陈十,收拾收拾去虎贲营报到吧。”
“将军....奴婢....”
陈丛抬手打断道:“什么奴婢?你早退了奴籍,莫要妄自菲薄。”
陈十心中感动,双膝落地,朝着陈丛叩首三次。
抱拳道:“谢过将军。”
适应了朝不保夕、刀头舔血的军旅生活后,陈十很难再端起女儿家的矜持,甚至如果不是许褚,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女人....
...
陈丛迈入中帐时人基本上到齐了。
曹操背对众人端详地图。
昨天还意气风发的大将文丑,褪去了大将光环,也只剩下阶下听喝的份。
反倒曹营诸将站得一个比一个靠前。
陈丛丝毫没有避嫌的觉悟,越过一众诸侯、将军大踏步走到曹操身边站定,离近了才看到曹操一双黑到发紫的熊猫眼,顿时吓了一跳。
“岳父也听了一宿口水?”
曹操转过身,揉着酸涩的眼眶疑惑道:“什么口水?”
“就是...”陈丛嗓音一变,又粗又闷道:“唔,某家许褚字仲康,家中排行老二,你叫什么?”
众人不解其意。
倒是许褚那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起腰板站得溜直,竟还朝着陈丛扬下巴。
玛德,还叫这憨货装起来了。
果然虎逼!
“什么乱七八糟的?”曹操不明所以,他想了一宿徐荣,哪有工夫搭理陈丛作怪。
继续道:“徐荣,集兵家大成者,久历疆场,战法诡谲多变。加之凉军悍勇,我军久守必失...”
“久守必失?”陈丛惊了。
武帝操竟然和金汁仁一样的论调?
那厮不会真有上将之才吧?
都是纸上谈兵的半吊子,大家伙都是第一次实战,凭啥他能那么优秀?
“哦?”曹操对女婿用兵法还是持以鼓励态度的,不怕用错谋,就怕不用脑。
笑着追问道:“子宁有何见解?”
“岳父不会也想打开城门,派出一队骑兵袭杀敌军楼车吧?”
曹操老脸一黑,骂道:“说的什么屁话!不说坠在后阵的飞熊,单是两万西凉铁骑分镇两翼虎视眈眈,枉开城门与取死何异?”
陈丛松口气,使劲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大家都是捞逼,他就放心了....
曹操回身敲敲地图,继续道:“为今之计,分兵一路东出虎牢,向北绕开北邙山,穿行河内郡后佯攻孟津关,此关距离洛阳不过百里地,为腹心之地。
董卓不知虚实必定重兵驰援,路遥则必多遣飞骑,西凉骁锐在铁骑,骑兵多走则我军趁势西出虎牢,战凉军于野,毕其功于一役。”
袁绍听得入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
少了西凉铁骑,盟军野战就一定赢吗?
悬。
如果董卓按下八千飞熊?
更悬了。
虽然曹操计划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袁绍其实没得选。
但凡拉锯战最是惨烈,死守虎牢关意味着伤亡数字会逐渐攀升,放在别处或许不要命,要命的是盟军诸侯十八镇,心思各异。一旦这个数字超出诸侯们的预期太多,分崩离析只在旦夕。
不如趁着人心未散,豪赌一把,胜负天定!
袁绍优柔寡断不假,可在‘必败’和‘有点可能赢’之间,还是能准确做出决断的。
旋即拍板道:“好!孟德欲如何分兵?”
“每镇诸侯分兵一千,不必精锐。再遴选上将一员统军,副将二人胁从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