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纯丢下兵书,道:“还成吧,你多建些功劳,回头使大兄在洛阳赏你处宅院。华贵虽不及此,亦相去不远。”
吕旷眼睛一亮:“当真?”
曹纯笑道:“莫要忘了,任关中如何富庶,洛阳才为光武龙兴地。”
正叙话间,小院门开了。
陈丛肩负千金之箱而入。
“说啥呢,笑得那么荡漾?”
曹纯笑着合上兵书:“无甚,阿旷感慨相府富贵罢了。”
“嘁!~”陈丛不屑道:“我当多大点事呢,你们好好努力,回头我把府邸好好整修一番,保证比此处还要富贵十倍不止。”
“哎!”吕旷高兴答应一声,回过头来才察觉不对。
陈丛整修宅院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曹纯、徐晃皆笑。
陈丛抬手拍拍吕旷,语重心长道:“荣华富贵易取,但你问问自己,够本事住这般宅院否?”
说着,陈丛转头再看曹纯、徐晃。
“你俩个也甭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现在只是表面风光,谁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菜和子,现在本将令你独领虎豹骑,你领得明白吗?”
“纯...”
曹纯很想说能,但他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嘴硬罢了。
他虽熟读兵书,但真正实战经验只有作为陈丛的副将奇袭长子一次而已。
而且当时长子县其实是座空城。
那般占尽天时地利的战役本就难以复刻,不存在任何参考价值。
抛开这点,他只是个没有统领过骑兵的纸上骑将罢了。
“晃子,你呢?破虏营可是驻防并州全境的主力。你跟我说说,一旦并州乱起,你该如何驻防?”
徐晃答:“向北扼住雁门关,则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说得真好,现在雁门关也没丢啊,就算按照你说的,抛开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不算。上郡谁在牧马?西河谁在牧马?”
徐晃无言以对。
陈丛再看吕旷:“至于你,带着骑兵逃命都逃不明白的三流骑将。就算这宅子给你住,你住得踏实吗?”
呃...
别问能不能,就问配不配...
吕旷臊得低下了头。
陈丛看着低头耷脑的三将会心一笑。
“不过没关系,谁叫你们都是我陈无敌罩着的,现在有个天赐良机就摆在你们面前,只要通过了考验,我就送你们去并州老营、去飞熊、去凉骑营、去凉州虎卫营学习统战术。
由西凉一众最善战的将军,手把手教你们统兵。只要用心学到了真本事,以后还怕不能独掌一军?还怕没有荣华富贵?还怕不能名垂青史?”
三人无不欣喜,猛地抬头。
抱拳齐问:“敢问将军,是何考验?”
陈丛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
“众所周知,为将者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这是最基本的,还要会搜集情报,审时度势,暴露敌人的同时隐藏自己。既然如此...”
陈丛掀开箱子,摸出一枚金锭抛给曹纯。
继续道:“你们的考验便是: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找人绑架治书侍御史蔡邕的独女。这是活动经费。”
“啊?”
曹纯一抖,金锭差点脱手。
“这...子宁...”曹纯纠结着开口道:“这男女大防在前,如何使人轻薄蔡大儒的独女啊!这要是暴露了。莫说咱们,便是大兄那边,也不好交代吧...”
陈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准备行动前来找我,我就勉为其难英雄救美一番吧,也省得蟊贼们毛手毛脚的,轻薄了佳人。”
曹纯笑得有点干。
徐晃不敢抬头,怕藏不住眼底的鄙夷。
吕旷可不管那么多,一口答应道:“将军放心,此事易耳!”
真有高手?
陈丛疑道:“说说你的计划。”
“凭我三人之勇,蒙上脸杀进蔡府劫出蔡大小姐,还不是易如反掌?”
玛德,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哦,我的。那没事了。
陈丛拍拍吕旷,丢下个关爱智障的眼神,转身就走。
蔡琰要泡,方式方法也很重要。
大儒的女儿肯定是不能强取豪夺的,太败人品。
蔡邕确实邀请陈丛过府了不假。
问题在于:正常情况下,谁家寡居的女眷没事总在正堂晃荡?
所以即便陈丛可以随时出入蔡府,也很有可能连蔡琰的面都见不上。
救命恩人就不一样了。
就算不当场以身相许,之后救命恩人登门,总得出来寒暄一番吧。
暄着暄着,不就暄出感情来了?
蔡大儒不也得考虑考虑寡居女儿再嫁问题?
当然。
陈丛一心为公,主要是考验部下的应变能力。
仅仅只是,顺便聊聊风花雪月,而已...
...
“不是,将军刚才为何那般眼神看某?某说的不对吗?”
曹纯笑笑:“倒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吕旷更迷糊了:“咱们身为董相国孙婿的部将,长安城中还有谁敢找咱麻烦不成?”
曹纯问:“那如果是陈子宁找你麻烦?”
吕旷更迷糊了:“无缘无故的,将军寻某晦气作甚?”
徐晃补上:“你都要杀他丈人全家了,他把你挫骨扬灰合情合理吧?”
吕旷:...
第68章 投资回报率
出了相府大门,陈丛立马点齐五百虎豹骑,送礼!
分出十车女子送往相府。
陈丛第一站就是牛府。
有相府仆役引路,牛府门房不作阻拦,直接将人放进府邸引去书房。
...
书房中。
牛辅横铺泰阿于案,手捻帛布点缀桐油,把宝剑前前后后沾染一遍又一遍。
旁侧摇椅上,中年美妇翻看着账目,眉头越蹙越深。
“阿辅,你先别擦了。”
牛辅嘟囔道:“啥事你说不就成了,我擦我的剑,又不碍事。”
“你先别擦了!”美妇重重拍在桌案上。
牛辅吓得赶紧收剑,小心赔着笑脸:“夫人吩咐。”
董翓指着账本道:“账目上为何凭空多出千金来?”
哪来的?
当然是少养五百飞熊省下来的!
牛辅心里把帐下主簿骂了八百遍,说了多少遍做得隐蔽些!
这明面上的账目倒是平了,结果多出来的钱直接给他送家里来了?
就这!还踏马不如直接送去董卓案头呢。
起码这一阵岳父心情很不错,他坦白从宽绝对屁事没有。
牛辅眼珠子滴溜一转:“子宁送的。”
董翓一脸狐疑地看向丈夫,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子宁?好好的,他送你千金作甚?”
“夫人有所不知...”
“哈哈哈,小姑有所不知,我托姑父督办一间英雄楼,方便三地商路传信所用。”
伴随爽朗的笑声,书房的门开了。
陈丛放下肩上箱子,先冲牛辅拱拱手,再冲董翓拱拱手。
“侄婿陈丛见过姑父,早闻姑父提起,小姑生得倾国倾城貌,今日一见,方知姑父所言非虚。”
倒不是陈丛爱听墙根,只是牛夫人的声音传出去十多丈远,他便是想装听不到也不可能。
董翓狠狠剜了牛辅一眼,嗔道:“你跟孩子说这作甚?不知羞!”
话是这般说,语气中却多了三分欣喜,少了七分嗔怪。
女人嘛,夸她长得好看保准是没错的。
牛辅暗暗松了口气。
家有悍妇,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楚,少不得又得被紧紧皮了。
还好陈丛来得及时。
轻咳一声使个眼色,旋即背起手,朝着陈丛淡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