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随手翻开账册看了两眼,瞬间脸色变得有如墨染。
“这女人还真是不作不死啊!”
“带人连夜拿住来旺来旺家的那一双狗奴才,等我回府!”
“还有,找几个苦主拿证词,按上手印!”
麒麟卫道:“是!家主!”
言毕又从窗外飞了出去,消逝在茫茫大雪里。
此时虽然早已关了城门,内城宵禁。
不过承平日久,武备松弛。
对麒麟卫这等高来高去的人来说,越城往返,无甚难度。
次日清晨,大雪终于停了。
留下戚有禄照管十二律,贾安贾乐跟着贾琮贾赦打道回府。
刚下马车。
便见一个小厮从黑油大门门口飞快冲了过来。
“大老爷,琮三爷,可算是回来了!”
“老太太等了一整夜!让即刻去荣庆堂!”
贾琮对不断作天作地的贾母,心内早已没有半分好感。
此时刚刚从西山庄子回来,便见荣庆堂派人在门口蹲守。
愈加不耐烦之极。
父子两人相视一眼,都是直嘬牙花子。
贾琮悄悄跟贾赦吐槽。
“爹,咱们家那个好祖母是不是真有什么大病?”
“这幺蛾子怎么层出不穷?”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定要叫上咱们去挨上一顿骂?”
贾赦噗呲一笑。
随手在贾琮额头上轻轻敲去:“臭小子,这是什么话?那可是你亲祖母!”
贾琮撇撇嘴:“那也要她当我是亲孙子才行!”
“还有,今次你祖母本来叫的只该是我一个。”
“捎带上你也过来挨骂,可是你那好二嫂的锅。”
贾赦满脸坏笑,显得无良之极。
贾琮直咬牙:“我踩了她尾巴吗?就连去挨骂都要捎带上我?!”
贾赦收起面上笑容。
附在贾琮耳边轻声道:“放心,今日一过,她再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这个她自然是王熙凤。
贾琮猛地抬头看着贾赦:“爹,你是想要……”
自从他将王熙凤放印子钱的消息捅给了贾赦后,一直没有见贾赦有什么动作。
还以为贾赦要等过了残冬再发作。
原来是今日。
贾赦淡淡笑了笑。
“你那二哥哥从小耳根子就软。”
“不将远远他打发了出去,有王家那女人留在他身边,怕他心软会坏事。”
贾琮这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贾赦的动作这么快,只揍了赵合一顿,便拿来了吏部勘合文书。
更是在年前便急急忙忙将贾琏尤二姐两人,齐齐打发去了平安州。
“爹,你老没意思了!”
“做这么多事,只瞒着我!”
贾赦伸手揉揉贾琮的头发。
“你若是现在就有你二哥哥那般年纪,我也就不用什么都瞒着你了……”
贾琮笑而不语。
他还真比贾琏大上几岁。
只不过被贾代善那无良老头将他塞进了这副躯壳,变成了孩子而已。
父子俩刚要进垂花门。
一个做长随打扮的男人飞快迎了上来。
趁着半跪请安的功夫,悄悄将一卷什么东西塞在贾赦手内。
随即转身消失在重重门户内。
贾琮感应到那人充盈的气血之力,心脏猛地一跳:“麒麟卫!”
自家这便宜老子果然要放大招了!
猛地想起原书上关于王熙凤的另一件事来,默默算着时间线。
既然贾赦已经准备正式向王熙凤发难,他不介意再踏上一只脚!
荣庆堂内。
只有贾母端端正正坐在罗汉榻上,面沉如水。
见贾赦父子相携而入,眼里更是要冒出火来。
不等父子两人给她请安,便劈头盖脸问道:
“你们两父子去了哪里?整夜都不着家?”
贾赦淡淡地道:“带琮儿去平原侯府上喝酒了,晚了便懒怠回来。”
“老太太什么事这样急?还要个小厮在门口蹲守?”
贾母知道贾赦是当面撒谎,也不戳破。
接着问道:
“琏儿跟小尤氏,可是昨儿一大早就走了?”
“这是谁家的规矩?”
“孙媳妇连给太婆婆的茶都不敬,就出了门?”
贾赦呵呵一声冷笑。
“老太太慎言,小尤氏不过是妾室,可算不得什么孙媳妇。”
“你老人家的孙媳妇不是正好端端躺在碧纱橱里装死?”
“还是说,老太太想要替琏儿做主休了她?”
贾赦心中迷障打破后。
面对贾母的时候,永远是毒舌技能点满。
大有不将贾母也气得厥过去就不圆满的势头。
贾琮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
贾母明明知道贾赦如今压根就不将她放在眼中,还是每每要抓来贾赦给自己添堵。
也不知道是什么受虐体质。
果不其然。
贾母听见贾赦这句话,火冒三丈!
“混账行子!”
“凤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你们父子兄弟这样联起手来欺辱她?”
“谁家小妾进门第一日不给正室磕头敬茶?”
“是真要反了不成?!”
第50章 东窗事发刨根问底
碧纱橱内。
刚刚苏醒,睁开眼睛的王熙凤听见贾母的话。
不由双手掩面,压抑着哭声,呜呜咽咽起来。
贾琏带尤二姐离京赴任,连她受尤二姐敬茶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的的确确是将她的面子里子齐齐都踩在了泥里。
贾赦看着贾母无声地笑了笑。
“请问老太太。”
“那又是谁家儿媳妇一年到头不去给正经公婆请个安?”
“问个好?”
“先是巴不得长长远远扎在荣禧堂里生根发芽?”
“现在又巴不得长在荣庆堂?”
他对王熙凤不满之处极多。
只不过贾琏还在神京的时候,他宁愿给自家儿子纳个贵妾釜底抽薪,都隐忍不发。
等贾琏离京,昨夜被麒麟卫拿住确实证据,贾赦才毫无顾忌正式发难。
贾母神情一滞,顿时说不出话来。
自从王氏被关进佛堂。
王熙凤便倒在她的麾下,她如何不知道个中原因?
只是如今王子腾算是义勇亲王手下第一得意之人。
官至九省统制,显赫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