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船船士卒,粮草,车马,接过去对岸。
船行不远,已过河心。
再行片刻,已是离岸只有数丈之遥。
贾琮索性翻身骑上照夜玉狮子。
在马儿背上轻轻一拍,照夜玉狮子昂首一声嘶鸣!
“咴律律!”
瞬间跃上对岸!
“好马!”
“好骑术!”
对岸先行过去的士卒齐声喝采!
忠勤哈哈大笑!
“本王来也!”
身形在船舷上轻轻一点,宛若鹰隼急掠而过。
自然又是一阵欢呼!
“六叔,琮兄弟,等我!”戚有禄笑道。
随即双臂一震,轻松掠过对岸。
郑多福略微算过距离,估计也能过去。
微微一笑,便也跟着跃了过去。
三人干净利落的凌空飞掠而至。
招得岸上一千士卒震天喝彩不绝!
渡船上。
孔明霞牵着小红马看得眼热,却被徒埩紧紧握住手掌。
动弹不得。
孔明霞微怒:“徒埩!”
“明明我的小红马能跟照夜玉狮子马一样跃过去,你为什么不让!”
徒埩拉着她呵呵笑道:“咱们等靠岸了再过去,急什么?”
他就算再是个铁憨憨,也知道孔明霞这时候跃马渡河是大大的不妥。
对岸。
贾琮先跟熊胥见过礼,又给贾赦请了安。
这才拉住贾赦,上上下下细细打量。
十来天时间不见,贾赦整个人黑了数度,更瘦了一圈。
显然今次来山东赈灾事宜,并不是游山玩水那么轻松。
见贾赦鬓发微乱,连内衬领口都略微泛黄。
贾琮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酸。
自家便宜老子这么注意仪表的人,都带着三分狼狈……
其余人可想而知。
贾琮轻声道:“爹,你瘦了……”
“有禄哥怎么没照顾好你?”
贾赦道:“臭小子,瘦点算什么?”
“没听人说,千金难买老来瘦么!”
顿了顿,才收了笑容,关切问道:
“是了,昨儿听你六叔说你病了,怎么会忽然病?”
贾琮连忙砌辞掩饰:“昨晚在河边坐了半夜想些事情,只怕是被风扑着了……”
贾赦知道自家这宝贝儿子也是从七八岁上打熬出来的身子骨。
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受风寒。
见他此时不尽不实,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只是当着人,一时间不好细细追问。
等所有人马粮草都渡了河。
才朝历城城门而来。
离城数里,便见城外密密麻麻搭着全是简陋之极的窝棚。
暂时安置给逃荒而来的流民居住。
贾琮眉头大皱。
“爹。”
“怎么就让他们这样围着历城?”
“万一有人暗中煽动,瞬息间就是民变!”
贾赦轻声道:“已经安排下去好几拨,这是最近又聚集的……”
“再不下雨,缓和旱情,只怕流民还要多。”
“是了,你这一千兵马是带进城去,还是跟那四千人一起在城外扎营?”
他跟熊胥不将兵马全部带进城去。
自然也有监视这些流民,谨防作乱的意思在内。
贾琮想了想,叫来斥候营的百夫长。
这批斥候都是当初去辽东的时候,由十二律亲自带出来的。
比寻常的斥候要精锐的多。
贾琮在百夫长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百夫长道:“是!”
说着带着斥候离开。
贾琮问道:“爹,如今城内有多少兵马?”
贾赦道:“只有不足额的济南卫,大约两千人,加上你熊伯伯的一千人。”
贾琮想了想才道:“三千人?那我这些人进城。”
他始终担心流民作乱。
万一有人煽动,里应外合。
到时候杀官造反,三千兵马怕镇压不住。
“行,反正卫所还空着大半,你的人驻扎进去就是。”
正说着。
城门缓缓开了一道缝隙。
将贾赦忠勤贾琮连带兵马粮草都接了进去。
城门一开。
四面八方的窝棚里瞬间有些骚动。
随即听见窝棚里隐隐约约传来衙役跟士卒的呵斥声,责打声。
将骚动镇压下去。
贾琮心内愈加感觉不好。
这样高压威慑的手段,只怕更是容易激发民变。
进城之后,才发现历城之中同样满目萧条。
连月大旱,对这座府城的改变极其之大。
街上行人极少。
就算有,也是愁容满面。
就连店铺也只有稀稀疏疏几家还开着。
贾琮皱眉问道:“这里可是泉城,怎么也萧条如此?”
贾赦叹了口气:“大明湖干了大半,如今连城内饮用水都艰难。”
“哪里还能不萧条?”
“不过,比城外总是好些。”
贾琮听见了,默然不语。
在这样大型天灾面前,人力显得甚为渺小。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眼见快到山东布政司衙门。
贾赦唤道:“天一,你带这些兄弟去卫所驻扎。”
“琮儿,埩儿,你们随我来。”
贾琮原本以为这堂堂一省最高衙门,必定庄严威武,肃穆萧杀。
今日一见,不由得大跌眼镜。
整个山东布政司衙门前堂破败不堪。
除了正堂还修缮了几分。
其余偏厅后厅,简直能从房子里面直直看见青天。
贾琮奇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贾赦淡淡笑了笑:“布政使是个混账,讲究官不修衙,故意弄成这狗皮倒灶的样子。”
“后堂要稍微好些,等会你们也去后堂住。”
贾琮问道:“那布政使人呢?”
贾赦道:“被你六叔暴揍了一顿,扔在后面见天哀嚎。”
若不是当日他及时赶到历城,拦下暴怒的忠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