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送我过去接有禄哥来治病!”
忠勤脸色变了变。
“琮儿怎么会忽然病了?!”
郑多福道:“高热不退,彤云纤月喂了丸药没用。”
“随军太医的汤药跟针灸也没用!”
忠勤道:“你先回营看着琮儿,我亲自去接有禄。”
郑多福的身手比戚有禄稍弱,他未必能借助绳镖飞过黄河。
忠勤跃上绳镖,依然是轻轻几点,便渡过了大河。
郑多福大喜,转身狂奔回营!
“世子爷,珍大爷,蓉哥儿!”
“忠勤王爷马上接有禄哥过来!”
贾珍拉着他问道:“这里水流湍急无比,王爷怎么过得来?”
郑多福先去摸摸贾琮额头,只觉还是烫手。
一边打水给贾琮换上湿帕子。
一边道:“王爷架了道绳索,就横在河面上,轻轻巧巧就飞过来了。”
贾珍暗暗咋舌,那河水就跟开了锅似的。
不要说从绳索上走过,单单只看着都眼晕。
孔明霞却在心中跃跃欲试。
慌得徒埩一把抓住她不放,轻声道:“我的小姑奶奶,已经够乱的了。”
“消停点好不好?”
“六叔的武艺已经直逼世间之巅,你哪能跟他比?”
贾珍与贾蓉这才发现一直跟彤云纤月站在一起的青年侍卫,居然是世子妃!
大吃一惊。
又不能贸然过去行礼。
只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后。
忠勤与戚有禄联袂而至。
戚有禄来不及说话,急忙上前搭脉。
随后在贾琮口中喂下一颗丸药,先刺破他十宣穴放血。
再是抬手飞出几枚银针,直刺曲池与合谷外关三穴。
轻声道:“小福子,扶好三爷。”
“是!”
戚有禄坐在贾琮身后,一掌拍向大椎穴!
贾琮额上身上暴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高烧随之退去。
随即,听他口中轻轻“啊”了一声。
悠悠醒转。
所有人这才全部放下心来。
戚有禄收回手掌,这才问道:“琮兄弟,你遇见了什么事?”
贾琮见这么大阵仗。
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病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笑道:“六叔,有禄哥,珍大哥,埩大哥,蓉哥儿。”
“让各位担心了……”
他不好当着孔明霞与彤云纤月三个女子说下午流民的事。
只含含糊糊混了过去。
连徒埩他都不愿意被他知道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跟女孩子提起?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贾琮喝了碗米粥,从床上一跃而起。
戚有禄见他精神复苏,也就放下心来。
至于起因,等会没了人再问也不急。
一行人走出军营。
这才看见那道两头刺入礁石的绳镖。
难道忠顺跟戚有禄昨夜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孔明霞看看绳镖,又看看湍急无比的河水,俏脸微微一白。
再也不说要试试的话。
忠勤笑道:“这边水流太急,放不得羊皮筏子。”
“往前面绕行十来里。”
“那边水面宽些,可以放羊皮筏子,也能放小船。”
贾琮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
指着那道绳镖笑道:“这上面再搭两条绳镖,下面再搭一条,中间铺设木板就好。”
“人过去没问题,就是马儿跟粮车还是要船运。”
忠勤满脸坏笑看着他:“咦?”
“昨晚烧了整整一夜,急得小福子差点跳河自尽!”
“居然脑子还这么好使?”
贾琮先是噗嗤一笑:“六叔!”
“人家生病也拿来取笑!”
接着反手抓过郑多福:“小福子,跳河自尽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要翻天啊?!”
第265章 怒不可遏血溅当堂
郑多福讪讪一笑:“三爷,打从跟了爷以来,爷可从来没有这么病过……”
“奴婢,奴婢没有二姑爷有禄哥那般本事,只是担心……”
“能做到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贾琮正色道:“小福子,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以自身安全为原则。”
“不许为我赴死,也无须为我赴死!”
“人身可贵,必当珍重!”
他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明白生命宝贵。
只是。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是郑多福愣住了。
连忠勤徒埩贾珍贾蓉等人都齐刷刷愣住了。
郑多福不过是小太监,是西内出来的奴才秧子。
在他们眼里。
但凡奴才的一皮一肉,一肌一肤都是属于主子的。
哪里听过贾琮这样的话?
郑多福眼圈一红,屈膝跪下:“三爷……”
贾琮抬脚轻轻一踢:“又跪下做什么?大清早的找揍呢!”
郑多福红着眼睛站起身来。
这样的三爷怎能不让他感念信服?
贾琮给他的不是金,不是银,而是同为人类,对生命的敬畏尊重!
贾琮转开话题问道:“是了,六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忠勤道:“你爹昨日接到麒麟卫回报,说你已经到了黄河对岸。”
“此处浪高水急,他心不下,让我过来看看。”
也幸好是他昨夜出现,不然没有戚有禄,贾琮这病还不知道要多煎熬几天。
贾琮噗嗤一声笑了。
“所以还是父子同心好,爹要不记挂我,估摸着我还得病上好久。”
说着,又俯视前方那条湍急无比的大河。
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令拔营。
忠勤笑道:“琮儿,怎么不叫人铺木板?”
贾琮道:“懒得了,反正马儿粮草也要上船才能过去。”
“咱们还是走前面。”
原来这大河上有桥梁相通,只是如今流民太甚,布政使那混蛋索性一拍脑门。
将大桥毁了。
这也是当日忠勤一到历城,就起了杀人心思的原因之一。
军行十数里。
便到了忠勤所说的位置。
这是另外一条支流汇聚入黄河的地方。
虽然天旱。
支流也是水量不够,到底两河交汇处,河面比开始要宽很多。
贾赦早已在对岸安排下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