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得意洋洋。
却不料,背叛来自身边。
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将她的事情,和盘告诉了她的哥哥。
错非今日,禹藏花麻的儿子禹藏顺安入宫私会情人,偶尔撞进了她和国相府中的人交头,抓到了这女官偷她宫中文字,交于国相府的人,恐怕她会被一直瞒住。
“拖下去!”梁太后闭上眼睛:“丢去黄河!”
事已至此,她只能是将这女官处理掉。
梁太后,看着她的禁卫,将阿玉拖拽拖出宫殿。
她叹息一声,回头看向了睡在床上,无比香甜的乾顺。
她伸出手,抚摸着乾顺的鬓角。
“我儿啊……阿妈愿意为了你做一切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姑母和丈夫之间那糟糕的母子关系。
她绝不想重蹈姑母和丈夫之间的覆辙。
想到这里,她就唤来一个亲信,对起嘱托:“去请禹藏公入宫来……”
她得给儿子,找一个保障了。
最好的保障,莫过于与豪族联姻。
禹藏花麻有个孙女,年龄与兀卒相差不大。
正好可以定下婚约。
当然了,其实梁太后知道,自己儿子最好的保障和依凭,还是辽国。
奈何辽主不肯下嫁公主!
……
汴京城。
太阳已经西垂,已近傍晚。
一骑轻骑,从街道上疾驰而前。
无数行人,在看到这轻骑的身影时,立刻避开。
因为这骑士一边奔驰,还在一边高呼:“熙河捷报入京!”
于是,整个汴京轰动。
熙河报捷?!
这可是大事!
坊间顿时得意洋洋,无数瓦肆勾栏里的人,旋即开始猜测。
托汴京新报,每日报道大宋必胜,西贼必败的福。
而且,每隔几天总会有一篇署名胡飞盘的文章,从各种角度论证,为什么西贼必败,我朝必胜。
颇有种三国郭嘉上魏武十胜十败的既视感。
也托汴京新报的福现在的汴京勾栏键政家与瓦肆评论家数量激增。
每当夜幕降临,闲暇下来的人们,在那勾栏瓦肆中二两马尿下肚,就会开始评论前线。
而其口径,自然是全盘照抄的汴京新报言论。
于是在这些人的鼓噪和宣传下,现在的汴京人,对于战争的前景已经没有了疑问。
只剩下王师此番是大赢,还是特赢的分别了。
但,比起汴京人,在得知了事情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家、向家了。
高、向两家在听说了熙河捷报入京后,立刻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两位太夫人,更是第一时间,就给家里的下人、婢女们发赏。
人人都拿到了一个大红包!
不止如此,两位太夫人还派人去了她们拥有的那两个堆垛场,给当天还在堆垛场上工的青壮们发赏。
每个人都拿到了一百文钱的赏钱,于是,青壮们欢欢喜喜的给高、向两位太夫人道了谢,还说了许多好话。
在吩咐了下人,去做这些事情的同时。
两位太夫人,则是第一时间,召集了高家、向家的命妇们。
命她们立刻入宫,去到宫中,向两位娘娘朝贺。
但其潜台词却是——邀功。
无论高公纪还是向宗回,可都是高、向两位太夫人的嫡亲孙子(儿子)。
可不能让朝中的文臣打压,委屈了自家的宝贝孙子(儿子)。
同时,这多少也有些对外廷文臣们示威的意思。
两位太夫人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去年,外廷的那些文臣,对他们的宝贝孙子(儿子),吹毛求疵甚至横加指责的事情。
现在正好好好打他们的脸!
……
庆寿宫。
太皇太后,半闭着眼睛,抱着怀中的狸奴,听着粱惟简,给她念着从外面坊间抄来的《三国》。
据说是小报上连载的故事。
太皇太后特别喜欢这个故事,因为上面描述的武将单挑,完美满足了她本人对先祖英勇事迹的幻想。
奈何,这小报刊载的速度很慢。
太皇太后每听完一个故事,都要等好几天,才能等到新的连载。
这多少有些不美了。
正听着粱惟简讲到那赵子龙一身是胆,长坂坡下救少主的精彩之处。
殿外传来了喧哗声。
太皇太后顿时不太高兴了:“什么事情,如此喧哗?”
“粱惟简去看看。”
“诺!”
粱惟简转身出去,只片刻,他就欢欢喜喜的回来,跪在太皇太后帘前磕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熙河路经略、熙河边防财用司等联名报捷!”
“却言是熙河已生擒青宜结鬼章!还在那邈川大破西贼,斩首数百!”
太皇太后刷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就面向永裕陵方向道:“真是祖宗保佑啊!”
粱惟简自知道这位太皇太后真正的意思,立刻拜道:“臣恭贺娘娘,家中出了将种,必可福佑子孙,富贵无期!”
太皇太后轻笑起来。
这高公纪确实不错!
没有给她丢脸!
尽管高公纪可能都没有参与战争。
可他人在熙河,这就是功劳!
谁还敢不分功给他?
……
保慈宫。
“真是祖宗保佑!”向太后拿着送到她面前的报捷文书,对赵煦道:“六哥,这鬼章可是先帝悬赏欲擒的吐蕃大首领!”
“如今此獠被擒,足可告慰先帝神灵矣!”
当年王韶开边,正是因为这青宜结鬼章在踏白城的反击而被迫中止。
他的丈夫一直引以为憾!
赵煦轻声道:“母后,不要忘了,国舅在熙河,也是有功的。”
向太后听着,摇头道:“向宗回……”
“他能有什么功劳?不添乱,吾就很欣慰了!”
她伸手抓着赵煦的小手:“官家也不必因为吾而偏袒、偏爱于他!”
第648章 跑官
接下来两天,整个大内,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
各家外戚和命妇们,纷纷入宫道贺。
庆寿宫里,从早到晚都沉寂在喜庆之中。
也就是因为高遵裕的缘故,向家、高家在尘埃落地前,还不敢半场开香槟,不然她们指定能搞出更大的排场。
而在这些喧闹中,石得一的探事司,向赵煦上报了一个消息。
驸马都尉、晋州观察使王师约的孙女与孙家正店的孙赐的长孙,定下了婚约。
赵煦听完,抿了抿嘴唇,问道:“驸马都尉的那位孙女,今年几岁了?”
“回禀大家,似乎是三岁……”
“这么急啊!”赵煦轻声道。
石得一低下头去,不敢接这个话了。
赵煦也不再说什么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权贵和商贾的联姻,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
现代如此,在大宋同样如此。
而且,大宋的情况比之现代要特殊一些。
因为在大宋,嫁女对贵族来说,是个很花钱的事情。
级别越高的贵族,嫁女要给的嫁妆就越多!
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
一位公主出嫁,仅仅是嫁妆,就要准备至少价值七十万贯的嫁妆!
若算上昏礼、建宅费用,起码奔着百万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