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让聪明人都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自己该如何从中获取利益。
换而言之,没有形成一个固定的渔利集团。
等于说,现在赵煦让权贵赚钱,属于是恩赐。
而不是一种限制、剥夺。
所以,上上下下都没有意见。
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不然,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信不信,赵煦在其中随便做一点调整,都可能引来一堆怨言。
看着耶律琚那会心的笑容,刑恕趁机拉近了他和耶律琚的距离,低声说出了他和耶律琚私下PY交易时的暗号:“刘兄……”
耶律琚一听到这个称呼,立刻竖起耳朵,知道买卖上门了。
他也正好想赚钱!
毕竟,他每年光是孝敬国舅爷那边就得掏十万贯出去!
这笔钱,是一个铜板都不能少的!
“在下想请刘兄帮个忙。”
“放心,这个忙不白帮……”
耶律琚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
就听到了刑恕的窃窃私语。
耶律琚眼珠子转起来。
这个忙……帮倒是可以……几句话罢了。
但是这个责任?
然后,他看到了刑恕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若刘兄肯帮这个忙,在下的朋友们,愿意为刘夫人在汴京即将开售的‘汴京学府’之中,预备一套房子。”
“此房房主,将允许子女入读明年秋后开学的汴京蒙学及汴京小学……”
“且汴京蒙学可直升汴京小学,而汴京小学学子,将得到开封府府学的直接考试资格……只要考试合格就可以入读开封府府学!”
“不瞒刘兄,这房子没有点实力的人,是买不到的!”
“在下的朋友也是花不少力气,才内定了一套!”
这是事实!
现在,随着前日,汴京新报上,忽然刊载了一个名曰‘汴京学府’的住宅销售报道后,那个官家亲自主持改造的靖安坊的房子的热度,就已经引爆了整个汴京。
而且,正在向整个开封府以及京西、京东方向扩散。
无数地方形势户、大商贾、奢遮人家,都已经被惊动了。
他们正带着数不清的金银,涌入汴京。
没办法!
一个可以通过考试考入开封府府学的机会!
就问你眼不眼红?
想不想要?
别说大宋的形势户、富商和奢遮人家了。
现在,就连耶律琚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也是忍不住的心脏跳动了一下,问道:“当真?”
“绝无欺瞒!”
“刘兄不信,可以自信查证!”
“在下也可以带刘兄亲自去看一看那‘汴京学府’外贴着的公文。”
“若一字虚言,在下情愿赔刘兄一万贯!”
耶律琚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哪怕他是辽人,是契丹人。
也是知道,在这南朝什么最贵?
自是进士最贵!
南朝的真宗皇帝,有过名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当然,这里面隐藏的潜台词就是——得考我家的进士。
而他也知道,在南朝什么地方考进士最容易?
开封府府学!
自南朝立国,开始以科举取士以来,开封府的进士录取名额就冠绝天下。
自庆历兴学后,开封府府学出的进士数量,同样冠绝天下。
而且,开封府的贡士录取数量,同样冠绝天下。
号称是南朝进士的终南捷径。
而他,很可能会在南朝有子嗣。
那他想不想,自己的子嗣,在这南朝也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只是略加思索后,耶律琚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家都是朋友,就该互相帮忙!”
“何况,贱内得刑兄,以及各位朋友多次相助……区区小事,某应下了!”
现在我帮了大家,以后,我的儿女在这南朝,大家也得帮忙照顾啊!
至于上京城那边?
反正,也不会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也有借口可以推脱。
第518章 朕就是想给太母 母后修个园子,朕有什么错?
元祐元年六月庚寅(初四)。
赵煦在福宁殿的东閤之中,拿着毛笔,临摹着书贴。
很久没有来福宁殿的刘惟简,立在他身边,伺候着他写字。
老内臣服侍人是没得说的。
赵煦想要做什么?他都早早的准备好了。
一副字帖临摹完毕,赵煦吹了吹墨迹,就对刘惟简道:“老钤辖将这副字帖收起来吧。”
“诺……”刘惟简恭恭敬敬的就将书贴收起来,放到东閤的阁楼里去。
赵煦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问道:“老钤辖知道我方才在临摹的书贴吗?”
刘惟简停下手里的事情,低头答道:“回老家,老奴知道,是前朝颜真卿的《祭侄文稿》。”
赵煦点点头,道:“是啊,国难思忠臣!”
“我每念及此,总会想起,那些历朝历代,扶保少主、匡扶社稷的贤臣、大将。”
刘惟简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听得出,这位少主的言外之意——朕的忠臣在哪里?
而这和朝堂上的政务,密切相关。
上个月,李雍一案,匆匆结案,虎头蛇尾,当时就有执政说:此必为将来之祸!
所以坚决反对两位宰相和稀泥,要求彻查。
因为傻子都知道,这位少主记性好,爱记仇。
你吕家、韩家,累为宰执,和皇室关系密切,自然不怕日后被拉清单——大不了,板子高高举起,最后轻轻落下。
但我们怕啊!
奈何,最终拗不过两位宰相和宫中太皇太后。
而在这个事情上,其他人可以沉默。
作为自英庙以来,服侍三代赵官家,而且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臣。
刘惟简却不能沉默。
因为他是奴婢!
皇帝的家传奴婢!
整个内廷,为数不多,可以在御前和两宫面前自称‘奴婢’的内臣。
在这個欲做奴婢而不可得的大宋王朝。
能在皇帝面前,自称‘奴婢’本身就是一种特权和地位。
而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
既称了‘奴婢’,很多事情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没办法,刘惟简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家,朝中忠臣良将,还是有很多的。”
“比如说,康国公和申国公,就是忠臣。”
赵煦笑了。
“忠臣?”
“有这样的忠臣吗?”
“今日,都堂拟定官告,朝请郎、知济州段继隆勒停!”
“反倒是权知开封府蔡京,被罚铜三十斤!”
“段继隆的惩处,还在蔡京之下!”
“呵呵……”赵煦冷笑着。
东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在场的女官、内臣,如堕冰窟。
赵煦说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
所谓勒停,就是停职检查的意思。
一般来说,风头过了就可以继续出来当官。
但罚铜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