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啊!
天子对大臣的爱护,充盈其中。
真真是可以感动上苍!
在这些人眼中,吴安持应该感恩戴德,并且在这里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圣人经义,一日反省三次自我。
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报答一点天子的恩情。
他但凡有一点懈怠,有丝毫迟疑,都是对天子恩情的亵渎!
不当人子,应该被开除出人籍!
总之,吴安持在太学接受至少两年的再教育,现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接下来,他是做当代的周处,来一个浪子回头。
还是被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一个屡教不改,狼心狗肺,枉顾天子恩义的混账,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吴安持耷拉着脑袋,看着他眼前的一切,心中无比绝望。
他是宰相之子,从小锦衣玉食。
那里自己一个人住过?
更不要说,还得让他自己打扫卫生,自己照顾自己了。
只是想想,他都有些绝望。
“娘啊……”
“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吧。”吴安持在心中祈祷着。
他现在只能指望,他的母亲李氏,能够入宫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面前给他求情,让他可以早点回家了。
……
两日后,内东门下。
李氏穿戴着整套的命妇服饰,焦急的等待着。
很快,太皇太后身边的尚宫王氏就出现在她面前。
“夫人……”王氏对她歉意一礼:“两位娘娘请夫人回府……”
李氏愣住了。
她看着王氏,连忙问道:“太皇太后和太后,今日很忙吗?”
王氏摇摇头。
“夫人应该知晓的。”王氏道:“贵府郎君,是获罪于天下。”
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盖棺定论。
而且是经过了三省用印,有太师文彦博背书的定论。
连敕书都已经下发,布告了天下。
吴安持,不学圣人仁恕之教,天子以其宰相之子,故爱之,乃送太学受圣人经义熏陶。
待其改过自新,仍为国家大臣。
任谁也跳不出刺来。
更不要说,这个决定本就是两宫采纳了官家建议后做出来的。
老实说,两宫肯派人来解释一下,已经算是很给李氏这个故宰相遗孀面子了。
李氏顿时便流起了眼泪。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
她今天早上才去太学看过的。
她的宝贝好大儿,吴安持现在一个人,被关在太学那孤冷清寂的小院子里。
见了她是鼻涕眼泪,纷纷流下来,不断哀求着她,求她救救。
还告诉了她,昨天晚上太学送去的饮食,又冷又硬,根本吃不下去。
李氏听的,心都碎了。
“夫人……”李氏没有办法,只能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交子,就要递给对面的人,哀求着:“还请夫人在两宫慈圣面前,替老妇人美言几句。”
王氏看着那一叠交子。
她确实很喜欢交子。
可她不敢拿!
宫里面的态度很坚决的。
吴安持必须在太学,接受完整的圣人经义再教育、再熏陶。
他必须变成一个对大宋天下社稷有益的人。
一个中庸、笃学、仁恕的君子。
就像郭献卿!
看看人家,现在多懂事!
听说上个月太学考核,郭献卿拿到了中上的评语。
在大宋这样的社会,中上的评语,其实就是上上——因为中庸,不可能给人上上的评语。
宫中太妃听说了,非常高兴,亲自到了两宫面前谢恩,魏国大长公主还代替驸马给官家上了谢表,直说是‘君恩如海,难以报偿’,‘君父再造,赐臣新生’。
多长脸啊!
现在,你们吴家才哪到哪?
好生反省,好生反思吧。
李氏看着王氏的神色,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在这京城之中到处碰壁的遭遇。
文家、张家、孙家、韩家、吕家,都不肯见她,就算见了,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
“只能指望王家人了……”
她想起了远在江宁的亲家。
现在,能够上书替她的好大儿求情的,也就只有在江宁的亲家王安石了。
可王安石会替她儿子求情吗?
李氏不知道,但她只能这样做。
实在不行,就强令王氏回江宁,跪到半山禅院去。
王安石再是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动容吧?
好像昨天那一章,编辑帮我改了?
我在后台看是这样。
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
首先,道个歉,我自己的问题。
本来,昨天晚上更新的时候,应该把478贴到477的,但因为我看后台477显示只有4000字,就没有核示,直接更新了。
然后,就出了问题,原来编辑只是帮我改了字数,没有改收费。
我的错!现在已经更正过来了。
实在是对不住。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因为肺炎天天在医院吊水,脑子多少有些迟钝,反应不过来,请大家见谅!
嗯,请各位衣食父母见谅,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和心情,确实是我这个作者的全责。
请大家原谅!
PS:假若没有看到新内容的话,读者请刷新一下起点阅读界面或者重新下载章节,应该就可以显示正常了。
第483章 耶律延禧:孤必报今日之仇
临至五月,辽国南京的风景,变得越发的秀美。
漫山的杜鹃,开满了山岗。
契丹人的骑士们,游猎于燕山的山林之中。
来自北院各部的权贵们,架鹰而猎,一个个志得意满。
来自辽东女直所献的海东青,每一只都威武雄壮,满足着这些大人物们对猛禽的一切幻想。
“耶律节度!”一个年轻人,策马在山岗上,看着那翱翔在林间的海东青,提起马鞭,回头看向跟着他的那个刚刚从南朝出使归来的奉国军节度使耶律琚,他神色轻松的问道:“南朝山河,也有如吾大辽这般的壮丽风光吗?”
耶律琚立刻策马来到这个年轻人身边,奉承的说道:“南朝山河自是远不如我大辽风光秀美、壮丽。”
年轻人轻轻嗯了一句,脸上的神色,古井不波。
“听说,节度在南朝发了大财呀!”年轻人轻声说着。
“越国今天早上都跟我说了,说是节度昨日光是胭脂水粉就送了五百盒入宫,蜀锦更是多达百匹!”
“不错!不错!”
耶律琚立刻从马上下来,用手抚胸,以契丹人的礼仪说道:“这都是下官,对两位娘娘的一点孝心!”
“孝心?!”年轻人笑了,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耶律琚,点头道:“有孝心是好事!”
“但也要为国尽忠,报效君父。”
耶律琚当即道:“国舅教诲,下官晓得了,下官一定谨记在心。”
“嗯!”年轻人颔首,也从马上下来,牵着缰绳,对耶律琚道:“节度在南朝,能够探知到高丽人和南朝人的异动,这个事情陛下是很满意的。”
“另外国舅还能为国家着想,为朝廷买回南朝茶叶,这也是有功的。”
“梁相公(梁颖)、王相公(王观)等,都说节度公忠体国,可堪大用呢!”
耶律琚瑟瑟发抖,立刻低头道:“下官只愿给国舅,给两位娘娘办事,其他皆不在下官考量,还请国舅明察!”
耶律琚非常清楚的,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从来不在宫中,而是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当今大辽最显贵的权贵——驸马都尉、兰陵郡王萧酬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