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631节

  那怎么老夫说让他聪明一点,他却还是这么蠢呢?

  文彦博感觉有些心累了。

  好在,好在……

  宫里面,还有十三娘在。

  十三娘,比他所有的儿子、孙子加起来都要聪明!

  看看人家!

第478章 吴安持:我必令汝家破人亡

  吴安持出了文府,他就叹了一口气。

  “文太师为何总是不喜于我……”

  他想起富弼在的时候,富韩公每次见他,眼神之中,似乎也带着些轻蔑。

  只不过,富韩公一般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但富韩公诸子,却都不约而同的在富韩公驾鹤后,疏远了和他的关系。

  吴安持有些烦躁。

  文彦博、富弼,都是国朝成了精的老狐狸。

  这两个人一直都对他看不顺眼。

  这让吴安持内心总是有些不安。

  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吴安持认真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到底做错什么?

  “卖报……卖报……”

  远远的,吴安持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叫卖声。

  “今天刚刚刊行的汴京新报……”

  “交趾降服,岁贡稻米百万石,遣其王弟入朝谢罪!”

  吴安持听着,顿时就有些烦躁了。

  正好,那两个报童,捧着一撂厚厚的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小报,来到了他身前,见着他穿着官员的绿袍,又是个生面孔,顿时就上来推销。

  “官人,要买一份汴京新报吗?”

  “只要五钱,就可以买到最新的朝野新闻,还能知晓汴京各坊物价,知道汴京好吃好喝好玩的场子。”

  汴京新报,现在的发展极为磅礴。

  每次刊行的印刷数量,如今已经达到了两万份。

  巅峰时超过了五万。

  这么大的发行量,自然是因为这份小报很接地气。

  除了新闻,大部分版面,都放在了生活上。

  这上面不止有国事八卦,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更有吃喝玩乐的小贴士。

  如今,汴京新报不仅仅广受汴京人欢迎。

  还随着各地官员、商贾,将影响力扩散到天下州郡。

  汴京新报,已经成为了外地人了解汴京情况的窗口。

  不过这两个报童找错了人,吴安持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

  他再看着那两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粗衣的报童,他们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小脸红彤彤的,眼睛乌黑乌黑,既健康又自信,眼神炯炯有神,好似在发光。

  这刺痛了吴安持。

  让他想起了文彦博看他的眼神……

  嫌弃、厌恶、拒之千里。

  也让他想起了富弼在世时,那对他若有若无的疏远。

  现在,居然连两个报童都敢直视他了。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是知道,这些汴京新报雇的报童的出身的。

  都是孤儿!

  属于这个汴京城里,最底层最没有希望也最容易被欺负的群体。

  过去,汴京城每年都要冻死、饿死几百个。

  见到他这样的衙内,从来都只有磕头讨好或者远远避开的份。

  哪里敢直视他?哪里敢和他说话?

  吴安持顿时,生出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本就是个很敏感的人。

  不然也不会自己的结发之妻,闹到天下皆知不和的地步。

  于是,他的理智崩溃了。

  “尔等和谁说话呢?”吴安持愤怒的伸手,挥向那两个胆大妄为的直视他的报童。

  “吾可是宰相家的衙内!”

  是啊,他是宰相家的衙内!

  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生来就高人一等!

  可怜两个报童,不过十一二岁,吃饱肚子也就三五个月,身体都还没有养好,就被吴安持这样一个身高五尺五寸以上的成年人的大手,不留任何余地的伸手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啪啪!

  顿时,两个可怜的孩子的脸颊就高高肿起来。

  然后,他们哇哇大哭。

  事情发生的太快,吴安持的随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咆哮着将两个报童的脸都给打肿了。

  他们立刻聚拢过来,看向那两个报童,厉声威胁、呵斥起来:“滚!快滚!”

  “也不看看我家官人身上穿着的袍服!”

  国朝文臣服色,以青绿绯紫为排序。

  选人服青,京朝官服绿,待制服绯,宰执服紫。

  一袭绿袍公服,就意味着是京朝官。

  全天下加起来才两千八百人。

  一般只有一州知州、通判以上文官才有资格穿上绿袍。

  他家官人,还是故宰相家的衙内!

  地位更不同寻常!

  区区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居然还敢碰瓷碰到自家官人身边?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要是在滑州,直接可以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好料理一番了。

  可惜,吴安持也好,还是他的随从也好。

  他们却都忘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些报童,在汴京城里走街串巷,到处叫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甚至可以在所有街巷,出入无人。

  是汴京城里的地痞无赖提不动刀了?

  还是汴京城里的贪官污吏们下不动嘴了?

  这两个报童,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想起了学堂和汴京新报受过的教育。

  胡总编的话在他们耳畔响动着。

  “你们吃的是官家的饭,穿的是官家的衣,睡的是官家的床,读的是官家的书!”

  “你们是官家的人,在外面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遇到事情,就吹响这个哨子。”

  汴京新报的规矩是严的。

  连被子,都要求叠成豆腐块,叠的稍微不合的,一天都别想吃饭,还要罚站。

  做错了事情,更是会被重罚,严重的会被开除。

  开除?

  这两个报童,回忆起了曾经流浪的日子。

  对忍饥挨饿以及流离失所,无依无靠的恐惧,胜过了一切。

  于是,他们哇哇哭着,然后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特制的瓷哨用力的吹响。

  滴……滴滴……滴滴滴……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巷子口的寂静。

  “居然还敢吹哨?”吴安持的随从们暴怒不已:“是想叫人是吧?”

  吴安持更是笑了起来。

  他听说过,汴京新报的那个胡飞盘的名声。

  知道此人神通广大,在汴京城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汴京新报甚至能和司马康主持的汴京义报打擂台。

  自然肯定有势力和靠山。

  但这又怎样?

  他是宰相,是衙内之子。

  如今都堂上的宰执中,有两三个都曾在他父亲门下听事,是故旧门生。

  所以,便是那胡飞盘,他打了也是白打!

  一个小小商贾,便是打伤了,也得乖乖的来给他摆酒陪不是。

  何况是那小商贾下面的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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