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536节

  天下茶户的陈茶、次茶,因此可以免税直送瓦桥关。

  注:根据史书记载,北宋时期,最贵的茶叶产自福建,一饼价值黄金二两。

  而其他地方的顶级茶叶,也能卖到四十千的天价!

  而当时,茶叶基本都是成饼的,人们喝茶也是将茶叶磨成粉末,就像我们现在喝咖啡一样,会在里面加入N多配料。

  最顶级的茶叶,煮出来的茶汤,以乳白色为最佳,富商士大夫纷纷以炫耀自己家的茶叶质量而自傲。

  这催生出了斗茶这个赌博和娱乐兼具的活动。

  斗茶继续催生出了著名的点茶术。

  这是真正的奢侈活动。

  现在西方的那些所谓的什么贵族范在点茶面前,只是弟弟。

441.第418章 恶龙

  441.

  2023-11-30

  元祐元年三月庚午(十三)。

  诏以董毡子阿里骨,为武威郡王、西平军节度使、邈川大首领。

  枢密直学士、朝议大夫、知青州刘痒卒,诏赐刘恙神道碑,以龙图阁待制、朝议大夫、知永兴军邓绾知青州。

  龙图阁直学士、权发遣都大江淮发运使谢景温知永兴军。

  司农少卿廉正臣,权发遣都大江淮发运使。

  都水使者范子渊为司农少卿。

  中书舍人胡宗愈,为给事中,给事中范百禄为中书舍人。

  胡宗愈是常州人,和另外一个常州人蒋之奇一样,都是苏轼的好朋友,此人也和苏轼一样,属于那种大嘴巴,天天叭叭叭,不止喷新党,旧党也一起喷。

  对他这样的人,两宫表示很欣赏,就将他调去门下省,和都堂宰执打交道了。

  而范百禄上次表现自己的刚强,让两宫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就调任中书省去负责草诏了。

  同日下诏:都堂从今以后不得差除吏部已除授人。

  这是应刚刚病愈归来的司马光所请。

  司马光刚刚康复回都堂视政,就发现了都堂内外有大批的人在跑官。

  其中好多人,都已经在吏部那边注阙了差遣,却不满意,就跑来都堂走后门。

  这样的事情,在大宋其实稀松平常。

  毕竟,宰执们争夺的最大权力就是堂除资格。

  这个权力拿到手中,那当然得赶紧用起来,提拔自己人了。

  偏巧三月,还是除授官员的高峰期,这就让刚刚回来的司马光,碰了个正着。

  司马光对这样的情况,他无法忍受。

  便一纸上书,将这个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捅到了台面上。

  赵煦从集英殿的经筵课下来后,回到福宁殿里,就听石得一说起了这个事情。

  “大家听说,如今都堂上下,皆对司马公颇有微词,而朝野内外,也都议论纷纷!”

  赵煦听着,呵呵的笑起来。

  大宋是一个人情社会,讲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在同时,大宋的论资排辈非常严重。

  官员升迁,严格遵循着资序,一级一级磨勘。

  自然,这两者经常发生冲突。

  但好在,作为一个封建王朝,大宋自有国情。

  在王安石变法前,权贵的子弟亲族,遵守前一个规矩,而不用管后一个规矩。

  而没有靠山和背景的人,就只能乖乖的磨勘理资序,按部就班的升迁。

  王安石变法,才将这一潭死水的政坛搅动。

  一大批的年轻官员被破格提拔。

  这也是新党被无数人攻击的地方,也是旧党能成气候的原因。

  有无数传统官僚,受不了那些之前还在他们下面的人,仅仅因为能干,就被提拔。

  于是,熙宁变法最大的阻力,就此出现。

  大批基层的官员,开始非暴力不合作,对抗新法。

  最后,是吕惠卿想出了一个杀招——重禄仓法。

  通过给胥吏发钱,给基层做事的吏员当官的机会。

  成功的将这一次危机化为无形——地方的选人们非暴力不合作,但胥吏,特别是想当官的那批人,却急着表现。

  这就是大宋第一次用卷战胜了躺平的记录。

  从那以后,大宋就正式出现了新党与旧党的分野。

  新党的标签之一,就有‘幸进少年’。

  那些对‘幸进少年’升官速度愤恨不平的官僚们,迅速抱团,开始了对‘幸进少年’的攻击。

  在这些人眼里,‘幸进少年’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问题源头。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嫉妒。

  所以,赵煦知道,司马光这一手,大抵是一石双鸟。

  一方面,他确实看不惯这种走后门的事情。

  另一方面,恐怕司马光还是在继续挑动着那些不满新党和新法的官员们的情绪,以此继续捍卫他的旧党赤帜身份。

  所以,赵煦知道,这是司马光依然没有放弃他那个尽罢新法的夙愿。

  不然,司马光不可能做这个事情——他犟是犟,可他不是第一天当官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宋官场上的这些龌龊?

  他早不揭,晚不揭,这个时候揭这个盖子。

  就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可惜,司马光在洛阳写书十五年,错过了太多事情。

  他恐怕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经过熙宁、元丰十九年的变法。

  这个世界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法。

  十九年前,那些老官僚早就该退的退,该死的死了,剩下的也已经不成气候了。

  新生代,那些在熙宁元丰时代成长起来的官员,已经占据了大宋官僚系统的主体。

  而这些人早就习惯了。

  此外,司马光恐怕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新党,也早就不是熙宁时代,跟着王安石锐意变法,要富国强兵的那些人了。

  看看都堂就知道了。

  现在都堂上东西两府的执政全是新党吧?

  妨碍他们拉帮结派,蝇营狗苟了吗?

  没有!

  安焘、李清臣、张璪这三个人,在赵煦的上上辈子,要不是旧党激进派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其实已经投了的。

  新党的大臣里,现在除了章惇、吕惠卿等少数人外,还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年变法的初心?

  新党早就和庆历新政的大部分发动者一样,从屠龙者,从那个立志改变天下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新时代的恶龙了。

  将来赵煦要做的事情,若伤害到这些人的利益,他们瞬间就会从支持变法的新党,变成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旧党。

  所以,赵煦也就是将这个事情当成乐子,他笑了笑就问道:“石得一啊,可听说了都堂上对执政们的议论没有?”

  石得一低着头,答道:“回禀大家,据臣所知,都堂上还是老样子,争执不下,倒是探事司报告,似乎最近各个瓦子里都在开赌新执政……”

  赵煦也不意外,毕竟,汴京人连斗茶、斗草都能发展成赌博。

  赌一下新执政,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笑着问道:“谁赔率最高?”

  “户部尚书曾布如今赔率最高。”

  赵煦点点头,这很正常,曾布的资序太浅了,而且他没有地方路一级监司的资序,这是致命伤。

  同样的还有韩忠彦、曾孝宽,这两个先帝在察觉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而对元老进行安抚提拔起来的大臣。

  “那谁赔率最低?”赵煦问道。

  石得一低着头,道:“回禀大家,是兵部尚书、集英殿侍讲吕大防。”

  “瓦子里的人都说,吕大防乃是大家信重的君子人物,又有成都转运使的资序,还是大儒横渠先生的弟子。”

  “所以吕尚书最被看好。”

  赵煦笑了。

  在他上上辈子,这个时候,确实是吕大防进了都堂。

  但那是因为旧党大获全胜,将新党宰执全部贬出汴京,太皇太后又盲信司马光、吕公著,对这两人推荐的大臣照单全收。

  现在嘛……

  赵煦感觉,除非他插手,不然吕大防升任执政希望渺茫。

  原因是都堂上的韩绛和其他三位新党执政,肯定有自己想要推荐的人。

  可赵煦并不想干预宰执人选。

  时机还不到。

  所以啊……

  狗庄家,又在装舅舅党,到处放假消息!

  赵煦于是又问道:“那么御史台对韩阶案可有新的反应?”

  石得一摇头,说道:“奏知大家,前些时日,两宫慈圣已委任了监察御史吕陶往成都体量此事,恐怕得等到吕陶体量详情后,才有消息了。”

  “但,臣听说,左相昨日似乎入宫,在两宫慈圣面前乞罢韩阶,召回京城,下大理寺审讯。”

  赵煦听着,神色严肃起来:“相公公忠体国啊!此乃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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