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也是大宋和西贼争夺的关键!
而且,报上去名声也好听的多。
西贼残暴,王师仁义,羌蛮来归,汴京城里的太皇太后、皇太后也会喜欢。
“相公英明!”折克行心悦诚服的说道。
“至于现在……”吕惠卿道:“先向汴京报捷吧!”
“斩首一千多,也是斩首!”
他看着折克行,道:“将军应该也知道,如何与汴京报告吧?”
折克行点点头。
他自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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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北宋军队的军纪……
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元丰时代已经是好的了……再往前,在熙宁时代以前,杀良冒功是家常便饭。
王韶开边的时候,滥杀无辜,甚至经常为了首级不分敌我,连高家人都砍了一个充作战功……被高遵裕发现了……
全靠着李宪,不断和汴京报告,才勉强遏制住——说出来,笑死个人,李宪一个内臣,但他统帅熙河的时候,熙河宋军军纪是最好的。
169.第160章 钱荒
169.
2023-08-15
元丰八年五月庚戌(十八日)。
权知开封府蔡京、开封府判官胡及、推官李士良,坐贡院失火,救火不力,各罚铜八斤;承议郎、给事中兼侍读蔡卞、起居舍人朱服各降官一级,以贡院失火特罚。
正议大夫、礼部侍郎李定,连降五级,自正议大夫,责授朝议大夫。
相当于是过去的文散官阶,从六部侍郎直降到太常寺少卿、司农寺少卿或者尚书左右司郎中。
对文臣士大夫来说,这已经重贬了!
但这还没有完!
御史台方面旋即上奏了大量弹章,挖了这么久的黑料。
被关在御史台里的李定也想清楚了。
干净利落的承认和交代了大量罪行。
礼部、户部兴高采烈的和过年一样。
因为李定承认,他在礼部、户部任职期间,贪污挪用了大量公使钱。
你问他到底挪用、贪污了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就是挪用、贪污了。
于是礼部报告,虽然贼臣李定只在礼部上了五天班,但已经丧心病狂的挪用、贪污了一万多贯!
而户部更是开开心心的报上了一个八万贯的数字。
一次性就把户部公使钱的亏空,都给填上了。
与此同时,李定还认下了,乌台诗案的时候,编造、诬陷、诋毁大臣的几乎所有罪责。
那些但凡他能背的罪名,他现在一个人全扛下来了。
背不下来的,他就甩锅给已经死了的王珪。
说都是王珪胁迫他,指使他干的。
除了乌台诗案其他元丰时代,他参与的大案,他也全部认了罪,顺便把责任都丢给王珪——全部是王珪逼着我做的!
李定这么懂事,有司自然是高抬贵手了。
所以,最后都堂上报,宰执们商议的结果是——朝议大夫李定,当坐贪污、构陷等罪,编管某州居住。
自仁庙亲政以来,再无待制级别的重臣被剥麻,就连编管也是寥寥无几的。
待制级别的重臣,一般最高的惩罚措施就是安置居住。
都堂宰执们这么报,自然是摆出了姿态来。
同时也是给两宫一个推恩的机会。
不然,直接报安置居住或者除名勒停,两宫怎么法外开恩?又如何彰显两宫慈圣?
而现在的两宫,也不是刚刚听政的时候了。
她们各有一个翰林学士可以当幕僚,向她们介绍国家故事、典故。
所以,这个事情一报,她们就大概明白了。
然后,又问了赵煦的意见,最终拿出了最后的处置方案。
朝议大夫李定,贪污、渎职、构陷大臣,诋毁大行皇帝德政,罪大恶极!
但姑念朝议大夫李定,尚存一丝良知,认罪、悔罪,从宽发落,责贬越州团练副使,英州居住,不得签书本州公事。
于是,李定在千恩万谢中,被派出的官吏押送着,踏上了前往英州的道路。
他要是运气好,或许还能在几年后,得到恩诏赦免,换一个条件更好的地方居住。
此外,他保留了一定的体面。
比如说,准许他向朝廷上书,准许他和他的家人一起居住,俸禄虽然减半领取,但允许他在英州开垦土地,准许他在英州讲学。
也就是说,赵煦在这里开了个口子。
给他一个将来做狗的机会!
同时也保留了他,通过讲学,积累名声,然后被恩诏赦免的可能。
毕竟,李定还是有些东西的。
不能浪费!
不过,那也起码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
……
处置完李定的事情。
两宫拥着赵煦在延和殿便殿,接见了要陛辞返回许州的元老韩维。
韩维这次陛辞,没有和赵煦上上辈子那样,对新党和王安石进行无差别攻击。
更没有给司马光歌功颂德,甚至带头对章惇起草的那一封‘求直言’的诏书进行攻击。
恰恰相反,他几乎没有提及任何国家政务上的事情。
只是按照着流程,说着许州府的事情,并和两宫要了些优待和特殊政策——譬如准许他在许州,不需要和都堂报告,就可以调整青苗法、免役法、保甲法的权力。
对这些请求和优待,两宫自然是一一应允——此乃元老特权!
熙宁变法的时候,韩绛、富弼、文彦博出知在外,都拥有这些特权。
在陛辞礼仪将要结束时,太皇太后循例问道:“未知爱卿,于国事可有进言?”
韩维当即奏道:“两宫慈圣保佑拥护皇帝陛下,推恩天下……”
他说着,就看了看那位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少主,拜道:“皇帝陛下躬行大行皇帝遗命……”
“废恶法,逐小人,与民更始、休息,天下欢欣,喜不自胜……老臣本无所言……”
“然太皇太后、皇太后不以老臣老朽,垂询老臣于殿中……老臣惶恐……”
“乞下诏禁中国铜钱出关……”
两宫在帷幕中对视了一眼,然后太皇太后便道:“韩卿之意甚好!”
“我朝钱贵,正当如此!”
乃命人将韩维奏请下有司,限期半月,恢复嘉佑钱禁——私带铜钱出关者,五贯以上处死!五贯以下刺配流放。
赵煦则依旧不发一言。
他知道,自大宋立国以来,虽然想尽办法的增加了铜矿开采,甚至在四川、陕西,铸造铁钱流通。
然而,钱荒依旧是大宋王朝的痼疾!
即使自熙宁开始,赵煦的父皇就通过在天下各地,大量增加铸钱的钱监。
使得每年铸钱的数量超过了五百万贯。
可大宋商品经济的发展速度,以及整个已知世界对大宋铜钱的欢迎和接受程度,依旧让大宋深陷钱荒,也就是现代经济学所称的:货币供应不足。
在熙宁变法之前,大宋王朝只能强行对铜钱实行禁止令。
但没卵用。
所以熙宁变法,才开放钱禁,改为铜钱出关征税。
每一贯铜钱出关,国家抽税五十文。
王安石的想法是——拦是拦不住的,铜钱贸易的利润,与其让走私商贾赚了,不如让国家来赚。
然而,这毋庸置疑,加剧了大宋自身的钱荒。
在货币供应量不足的情况下,通货紧缩,已经成为了大宋经济的梦魇。
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知道,钱荒正在毒害大宋。
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通货紧缩,但可以从身边感受到,铜钱的缺少对商品经济的伤害。
自然,想要恢复钱禁的呼声,不绝于耳。
可问题在于——大宋连私盐都消灭不了,还想消灭利润更高、获利途径更多的铜钱走私?
做梦吧!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假如背一袋铜钱,到边境另外一侧,就能用远比大宋更低的价格,买到牲畜、香料、象牙或者其他利润很高的商品。
傻子都会赌一把。
所以,赵煦知道,韩维这是在做无用功。
解决钱荒,只有一个办法——继续加大货币供应量。
起码让每年铸钱量再翻一倍,达到一千万贯的水平。
才能勉强满足大宋自身商品经济的需求。
至于想要充当世界银行,为全世界提供金融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