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围城,大宋皇帝女儿身 第44节

  李邦彦看情绪渲染的差不多了,直接切入正题:“可现在官家为难啊……”

  第三番中,道君皇帝试图平息党争,甚至连年号都改成了建中靖国,新旧党一并对待,绝不偏差。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党争一旦开启,那便是不死不休。于是朝堂上每天其它事不议,不是你喷我,就是我喷你。道君皇帝无能狂怒,在蔡京的撺掇下,想了个自认为很高明的招数:爱互喷是吧?那要是把一波人撵出朝堂,看伱另一波还能喷谁?

  于是搞了个元佑党碑,禁言封号。

  道君皇帝一抬手,幽幽而语:“帝王之道,知错,改错,不认错。你如今让朕认错,若如此,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说朕?百年之后,那些后生们,会把朕笑死的。”

  李邦彦一脸懵逼地看着太上皇的车驾驶入了宣德门,这才回过神来戳了戳郭京:“官家这两天一直在监视我?”

  郭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官家对李相办事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郭京拨开人群,一路小跑过来:“下官该死!”

  道君皇帝抹了抹眼泪,一副慈父样感慨道:“生女当如赵福金啊!”

  李邦彦这才将赵福金想要让司马朴出使金国,想要给司马朴一个宰执身份,却怕违了道君皇帝的旧制一事缓缓道来,道君皇帝一听,明白了:“我儿能为我这个爹爹考虑,我这个当爹的,岂能不为我儿考虑?”

  “李相,朕想明白了,要朕写的那两样东西,你明日来龙德宫拿吧,为了我儿福金,何事不可为?”

  “太上皇啊!”李邦彦捶胸顿足:“不是我不愿为官家分忧,实在是官家另有打算啊。这样……您这样……”

  说罢,道君皇帝缩回了车内:“回宫!”

  大宋朝廷终于天下和谐,再无纷争了。

  第二番中,大佬已故,下面的小弟们就开始乱搞了,新党得势就开始打击迫害旧党成员,从剥夺荣誉头衔到发配岭南,旧党死了不少。

  李邦彦吓的连连摆手:“臣不敢,臣的意思是……”

  “放肆!”李邦彦立刻跳下车来大骂:“瞎了眼了,太上皇在车内!”

  李邦彦决定打直球,将需要太上皇做的两件事摊开了说明白。

  道君皇帝眼睛一湿,感慨问道:“福金真这么说?”

  李邦彦长出一口气:“行了,时间不早了,本相也乏了,告辞!”

  “其一:需要太上皇一封亲笔信,写给金国皇帝完颜晟,意思呢就是当年张觉一事,是咱们错了,认个错,给金人一个台阶,化解两国兵危。其二:太上皇得发个诏,说明白当年元佑党碑一事,只是为了缓解当时党争之祸,如今官家登基,朝堂清明,无论新党旧党,一并待之,我大宋再无党争。”

  道君皇帝一愣,思忖片刻,满脸诧异:“这是,让朕下罪己诏?”

  李邦彦轻叹点头:“官家处处维护太上皇,对太上皇可真是一片孝心呐!”

  李邦彦大喜,正要出言盛赞父慈女孝,却听道君皇帝道:“此事简单,就别让司马朴去了,李相公你跑一套,为我儿分忧便好。”

  李邦彦冷哼一声:“这宣德门是归禁军护卫,你们皇城司跑来为何?”

  车帘缓缓掀开,道君皇帝伸出头来四下看了看,这些个皇城司衙役,明明知道自己在车内,手中的神臂弩竟然没有收,只是稍稍下压了一些。

  郭京闻言,赶紧挥挥手,围在车驾前的一众衙役让道散开,齐声说道:“恭送太上皇回宫!”

  李邦彦见道君皇帝为难,正想着如何攻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却听车驾外突然脚步嘈杂。

  “我儿为难?”

  郭京大声说道:“官家……官家让我们这两天护着点太上皇,刚刚见太上皇的车驾从甜水巷出来,已经在宣德门外停了好久,生怕出什么事情,这才……”

  李邦彦一愣:“官家?”

  李邦彦的脸色慢慢凝滞,顿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来回飞奔。

  郭京点点头:“官家说李相做事不讲究,带太上皇出宫,也不带些护卫,万一这城中还有金贼奸细,李相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一番中,王安石与司马光还算客气,虽然争的你死我活,开启了地图炮,北方的官说南方的官狡险,南方的官说北方的官陈腐,但是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那就是政见不合,嘴炮可以,绝不动杀机,给彼此都留条后路。

  李邦彦衣袖一甩,刚走出不远,就听郭京在身后说道:“李相,官家还说,以后别拿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给太上皇,碎了太上皇的道心,容易走火入魔!尤其是那个玉锤,不干净,容易惹病!”

  李邦彦脚步一怔,没有转身,但是额前竟然已渗出了冷汗。

  李邦彦伸手擦了擦,声音有些颤抖地回道:“知……知道了!”

第77章 本王赵构,如假包换

  相州城,武翼大夫刘浩最近过得并不舒坦。

  前些日子,因为完颜宗望围困开封城,自己这边也收到了道君皇帝禅位前就发出的勤王令,自己响应朝廷号令,在相州城招募义士,组建队伍,想着等人数差不多有个一千人,就南下勤王。

  好不容易招募到了一千义士,没想到开封那边解围了。

  这让刘浩很是郁闷,建功立业是没戏了,然而这些还都是小事,这一千人招募时难,想原地解散那就更难了。

  仗虽然没打成,但这饷银还是要发的。

  去找相州知州汪伯,汪伯一推二五六:“哎呀,此事难呐,得报朝廷,看朝廷怎么解决,总不能让本官掏钱吧?”

  刘浩无语,只能继续给这一千多人画饼:“完颜宗望虽已撤兵,但是不日还会来,等那时,朝廷必定双倍饷银。”

  这群人竟然大部分都信了,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义士呢。

  至于不吃饼的那少部分人,则吵吵着要拿饷走人,刘浩无奈,只能自掏腰包。

  刘浩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呵呵笑道:“哎呀,那几人家中有孝事,不能在军中久待,本将这才散了些银子让他们先行离去,至于其他人嘛,咱们还是等朝廷下拨了饷,再拿也不迟嘛!”

  刘浩一怔,又把赵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别说,真有皇家贵气:“您……您真是康王?”

  入帐的那几个糙汉满脸不忿,要不发饷都别发,给一些人发一些人不发,这就不能忍了:“当初你说,让我们随军去开封勤王,赏金百两,封候拜将。如今开封不用去了,封候拜将也没戏了,我等只想拿到该拿的饷,麻溜地该干嘛干嘛去,总不能老在这军营里待着吧?”

  刘浩整好戎装,这才起身去见。

  话音一落,不等赵构说话,一把将赵构拉到一旁:“帮帮忙,要不然闹出兵变了。”

  这让刘浩很是郁闷。

  这几名糙汉一听,思忖了片刻:“你一武将,说话管用吗?”

  赵构闻言,扭头看了看这几个糙汉,一个个面目凶煞,举止间泼皮之气甚重,这才转身问道:“你们是我大宋兵将?”

  这几人未穿戎装,一身市井打扮却能直闯大帐,虽然相州多是厢军,但是好歹也是朝廷的军营,如何这般不讲究了?赵构顿觉奇怪,也不说话,闪身一旁。

  若是以往,能得官家亲封,那可是了不得的荣耀,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封城城头一个兵卒都会说:“老子这衣服可是官家亲自给披的,御衣!”

  至于金枪……

  刘浩眼珠子一转,指了指赵构:“瞧见没?这位是官家亲封的金枪将军,这次来这里,就是来解决诸位兄弟的饷银问题的。”

  哄走了这些不忿的义士,赵构松了一口气,一扭头,看见刘浩满头冷汗:“将军啊将军,虽说事出紧急,但是你也不能冒充皇亲国戚,你可知这是何罪,要掉脑袋的!”

  刘浩心里嘀咕,战事已毕,威武军是开封禁军,跑到相州来为何:“让他们去大营候着。”

  宋朝武将,除了俸禄不如文官,在社会上的威望,也比不上文官,若是此时来个文官说话,这些人大抵是不会生疑的。

  刘浩一听这年轻人自称本将,想来也是在禁军中有个一官半职,这才收敛了一些不悦,微微笑道:“荐人一事是兵部下了文书,为国求才,我这才推荐了一批,个中人物,也不是很熟。”

  “刘大夫给兵部荐人,却要本将去府衙问询?不觉得奇怪吗?”

  见到威武军来人,领头的是一个面白无须,身材适中,年岁不大,看起来还有些文弱的年轻人,此人见自己入帐只是瞥了一眼,也未依礼相见,刘浩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给谁俩呢?

  赵构哈哈笑道:“区区一个亲王,还要冒充吗?本王赵构,如假包换!”

  但是汪伯这种地方大员,心思太多,一听是饷银之事,根本不愿搭理,自己是说什么都不能向朝廷上折子替这些人要钱的,自己落不了一点好处,还惹的朝廷不开心,何必!

  赵构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诸位义士莫慌,刘大夫已将此事上报了朝廷,朝廷这才派本将前来,等统计了人数,回报朝廷,人人有饷。”

  刘浩当初也想让相州知府汪伯出来说句话,安安这些人的心。

  “呵……寻人!”那年轻人笑着答道。

  领头的糙汉啐了一口:“我等是义士!当初刘大夫广募义士,说去开封城救皇帝。承诺战后人人都有饷银,如今这皇帝也不用我们救了,但是该给的饷,一个子也不能少!”

  “我爹刚死了!我也等着回家尽孝呢!”

  “威武军各位来我相州何事?”刘浩也未施礼,板起脸来冷冷问道。

  所以金军围城,稍微有些功绩的,都可能被官家亲封,没什么奇怪的。

  赵构虽然未经朝政,但是也知道武将在大宋市井之间是个什么地位,自己这金枪大将的名头,显然镇不住场子,只能笑着摇头道:“诸位不必担心,本将还有一层身份,康王赵构,诸位可能信了?”

  刘浩被问的有些想笑,心想这些年里,下面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应付朝廷公文的吗?哪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娃儿,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敢问将军何职何位?”

  “寻人?那不该去相州府衙吗?”

  刘浩想死的心都有了:“此事说来话长,先帮兄弟把这些人稳住。”

  “巧了不是,我家也发丧了,等着拿钱回家呢!”

  这一日,兵卒来报:“刘大夫,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威武军的人,有事要找您。”

  “本将是官家亲封的金枪将军!”

  赵构一脸懵逼,咬牙切齿问道:“你欠饷?”

  那年轻人一听,面色一沉:“你们就是这么应付朝廷差事的?让你为国举才,你就随便写几个名字报上去?”

  “伱使枪?”刘浩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马背上使枪之人。

  赵构俏脸一红,正要开口,帐外走入了几人:“刘大夫,我等听说你前些天给弟兄们散了一些银子?”

  兵卒领命而去。

  赵构看了看随行禁军,有禁军躬身道:“正是康王,奉官家之命随韩世忠将军驻守太原府,因韩将军将令,来相州寻人。”

  刘浩赶紧施礼:“末将刘浩,见过康王,不知康王要寻何人?”

  赵构笑道:“姓岳,名飞。”

第78章 去衙门和离

  刘浩对岳飞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只是前段日子在招募义士时,与岳飞聊过几句,得知岳飞是从平定军归还相州,见岳飞生的相貌堂堂,威武逼人,本想招岳飞入军,岳飞却以家中老母年事已高,需要留在身旁尽孝为由拒绝了。

  后来兵部下了文书,让各地为国举才,刘浩这才又想起岳飞,将岳飞的名字报了上去。

  “可知家在何处?”

  赵构询问,刘浩回想片刻,又从案上翻找一番,找出了当时呈报兵部的副本,仔细查阅后才说道:“家在汤阴。”

  赵构听罢,转身便走。

  刘浩连忙跟上:“康王殿下,康王殿下,那义军饷银一事?”

  赵构停下脚步不解问道:“为何不找知州上报朝廷,将此事原委说清楚?”

  刘浩心想,这康王殿下果然是不知朝廷诸事,哪有官吏无利早起啊:“不瞒殿下说,汪知州应是怕给朝廷添麻烦,新官家登基,这个时候去要饷,怕会触了霉头。”

  ……

  说罢,赵构翻身上马,带着一行人扭头又朝着相州方向奔去。

  “岳飞去相州何事?”

  “韩将军寻这等人干甚?”

  赵构闻言,拍了拍刘浩的肩膀笑道:“当今官家,武德充沛,这些义士既是为我大宋出力,下发饷银那是应该的,只管报上去,非但不会触霉头,说不定官家还会嘉赏。”

  “能不能不让娘走,弟弟还这么小……”稚童伸出小手,摸了摸老妪怀中奶娃儿的小脸。

  刘浩再见汪伯时,未说康王殿下来过,只是说听开封故友说起,官家武德充沛,绝不会因饷银之事迁怒,汪伯不信,抚须笑道:“既如此,刘大夫去揽了此功吧。”

  还不等老妪再说话,祖孙几人便看见一队骑兵朝着自家门前奔了过来:“这里可是岳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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