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臣得好好琢磨琢磨太原这个地儿去!”
第16章 重大安全事故
正月初一,女帝下诏,改年号靖康!
甽畮(zhèn mu)克谐於丰富,里闾皆保於靖康!
翻译成人话就是:国泰民安!
朝中诸公对这年号极为满意,就连龙德宫里的那位艺术大师,也以其极强的艺术品鉴能力给出了五星好评:“我儿福金,大才!”
一旁还在纠结出逃时该带什么东西不带什么东西的赵桓嘀咕:“要是我当了皇帝,我也起这个年号!”
正月初一,年味甚浓。
开封城中的酒楼茶肆,已经人满为患,占不到位,又不愿去街边小摊凑合凑合的富户人家,只能选择叫索唤,也就是外卖!自从金军南下,即将围城的消息传到开封后,那些大宋外卖小哥——闲汗们已经有些时日没赚到钱了!
还不得趁着年气多跑几单,补一补这些天的损失。
有人点索唤送吃食酒水,有人点索唤送烟爆竹,毕竟大年初一,不放个烟爆竹,驱一驱年兽,来年怎能风调雨顺。
老子曰反者道之动,事物都是盛极必衰,乐极必悲,巨大的喜庆中,总是藏着巨大的隐患。
果然这一日,一个闲汗在给内城甜水巷的一户人家送货时,途经州桥,整个人炸开了!
不仅自己尸骨无存,就连在州桥上赏景的文人骚客,适婚男女,也被炸死了十来个!
重大安全事故啊!
正在家中备着家宴,准备与老少妻儿共度佳节的开封府府尹王时雍,人都要裂开了:“怎能有此事?快去通知皇城司,再将此事报与兵部侍郎李纲!”
安排完后,带着几个衙役赶赴了事发现场!
现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送外卖的闲汗已经是四分五裂,尸骨全无,就算开封城最好的仵作也不可能给他拼凑到一起,至于被波及的众人,那还不如四分五裂呢,有些人少了胳膊,有些人断了腿,有些肚破肠出,还没死透,痛苦的呻吟着。
梁红玉微笑施礼后,坐在了赵福金身侧。
王时雍能说啥,只能带着一众衙役,不情不愿地跟在李纲身后,心里骂道:“这李纲,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正在龙德宫陪道君皇帝和废太子吃角子的赵福金,听闻军报,显得不咸不淡:“朕知道了!”
而道君皇帝和赵桓,登时没了胃口,面面相觑,道君皇帝颤颤巍巍地对赵福金说道:“儿啊,父皇何时可出城啊?”
“春夏,你也来!”
韩世忠是第一个坐下去的,屁股刚挨凳子,就被梁红玉一把扯了起来:“官家还未入座,你真是不识礼数!”
梁红玉瞪了他一眼:“就你懂的多?”
赵福金朝着她招了招手:“每年一次,无妨!”
回到明仁宫,赵福金就轻松许多,脱下朝服换上常装,看着厅内炉鼎上热气腾腾的火锅,朝着众人招手:“愣着干嘛,都来坐嘛,大过年的不必拘谨,快来快来!”
开封府的捕头们赶来后,迅速查看现场,根本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被何物所伤!
随后皇城司的人马也赶到了,他们不是来断案的,他们是来确定一下,这起事故,究竟是大宋内部矛盾,还是金贼故意破坏,一番勘察后,也是一无所获。
郭京一脸为难:“李相公,不是下官不愿跟您上城墙,只是……官家有令,我若敢靠近外城墙,就要了我的脑袋!”
李纲愣了愣,虽然不知女帝为何下此命令,但是也不敢质疑,只能笑道:“那就有劳郭司公和皇城司的兄弟,将这些伤者就近安置在医馆,至于死者嘛,也验明正身,通知家属来领,哎,大过年的……金贼可恨呐!”
郭京孤家寡人,回家过年也是冷冷清清,有活干他也乐意,只是苦了皇城司的兄弟!
只时这人如何自爆,以何物伤人,没人能给出答案!
韩世忠讪笑:“是官家让坐的嘛!”
就在各衙门准备清理现场,搞完收工时,李纲讪笑:“各位既然都来了,那便随我再去城墙走一走,看一看城防。”
待到下午,军报传来,金贼已经渡过黄河,直奔开封府!
走出一段,李纲扭头看了看,发现皇城司的一干人等,还站在桥上,没有跟来,便有些不悦:“郭司公,这是何意?”
整个州桥上,血腥之气四溢,让人忍不住作呕!
即便是办案无数的王时雍,也差点就当场吐了出来!
小宫女哪里敢,登时吓的小脸煞白:“婢子不敢,婢子怎敢跟官家同坐!”
送外卖的闲汗四分五裂,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别说是他们这些办案人员了!
直到李纲赶来后,此案定性:“金军探子潜入开封,屠杀百姓,实在可恨!”
话音刚落,宫人来报:“官家,韦修容求见!”
梁红玉在一旁说道:“兴许是来向官家贺个岁吧!”
韩世忠瞥了自家媳妇一眼:“韦修容是太上皇的妃嫔,依礼数应该官家去给她们贺岁,哪有她们来给官家贺岁的道理?”
赵福金打开殿门,朗声说道:“这两日但凡随太上皇南行的,皆可觐见太上皇,勿再阻拦,未在名单内的,一律不得见!”
赵福金给道君皇帝夹了一个饺子,放在银碟上:“父皇不是最爱吃这双下驼峰角子吗?趁热吃吧!”
道君皇帝哭丧着脸,夹起角子放入口中,只觉滋味全无!
吃完饭,赵福金离开前才开口道:“父皇这一两日便可离开了,再晚怕是走不了了!”
“韦氏?她来找朕何事?”
道君皇帝连连点头:“那这龙德宫外的侍卫?”
说罢,回头朝着道君皇帝微微施礼:“父皇一路保重!”
春夏这才颤颤惊惊地坐到了席上,赵福金看了看门外,蹙眉说道:“这郭京,朕的饭局都敢迟到,等下你们可得替朕好好跟他喝几杯!”
赵福金笑着坐到上主位:“韩世忠啊韩世忠,你就得有这样一个老婆管着,红玉啊,你还是管的不够严,伱这男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来来来,坐我旁边!”
韩世忠不说话了,盯着炉鼎上翻滚的红油火锅。
“呵,应该是为她儿子来的!”赵福金轻笑一声:“宣吧!”
没多久,一个姿色平平,气质平平,甚至还有些土气的女人,拉着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官家呐,求你看在都是赵家骨血的份上,让德基跟着太上皇南去吧!”
第17章 人肉炸弹也太奇怪了
赵福金来到大宋八年来,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大年初一,就这样被韦氏搅了兴致!
“九哥自己怎么想?”
叫赵构九哥,并不是赵构为兄,赵福金为妹!
而是宋朝皇子皇女之间都是以“几哥几哥”这样称呼,就算是道君皇帝的长子赵桓,见了赵构也叫“九哥”!
赵构怯怯地看了韦氏一眼:“我……我想留在开封。”
“不!你不想!”韦氏带着哭腔打断:“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伱要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不等赵福金安慰,韦氏又哭道:“为娘没有,不讨你父皇喜欢,但是你是他的儿子啊,你去父皇身边尽孝,那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儿子若去了,谁照顾娘?”
“我不用你操心,官家还在,自会照顾后宫嫔妃,你快求求官家,让你跟着你父皇一起去吧!”
赵构还想说些什么,被韦氏狠狠地掐了掐胳膊,疼的龇牙咧嘴,终于不敢再开口了!
看着“完颜九妹”赵构在韦氏跟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赵福金终于明白了这孩子的脑子为什么会出问题了!纵观赵构一生,时而亢奋,时而郁闷,一会会崛起,一会会躺平,今日还叫嚣着还我河山,明日就恨不得舔死金人,极其纠结,极其反复,极其不靠谱!
后世学术界有人提出过赵构或许患有双向情感障碍,但是赵福金现在觉得,纯粹是被这个娘给毁的!
妈宝男在有妈的时候,还能只身前往金营,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妈宝男要是没妈了,那不跟废人一样。
赵福金最后还是把这个球踢给了道君皇帝:“只要父皇愿意九哥随行,朕是没有意见的!”
韩世忠想了想:“若是用紫金锤,应该是可以的吧?”
可谁曾想赵福金竟然一脸欣喜:“爆炸?炸死了十几人?”
……
郭京尬笑了两声:“没事,没事,讲了些市井趣闻罢了!”
赵福金瞪了他一眼:“若是查到何人给他的物件,那便将此人带来见朕,要活的!记住,此事要绝对机密,谁也不能告之!”
郭京见女帝变脸,赶紧离坐,一五一十地把今早在州桥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本想着赵福金听完也就完了,毕竟李纲已经将此事定性了,而且还安排他善了后。
涮完火锅,韩世忠和梁红玉告退,春夏带着几个婢子收拾碗筷,赵福金将郭京叫到了偏殿:“这件事,你去替朕查个明白,朕给你一条线索,以州桥为中心,查一下周围三里之内所有富户,看看谁家叫了索唤,东西却没有送到。”
见他翻乱爆竹,一个中年男子出声喝道:“喂,你小子在乱翻什么?小心爆竹炸了崩伤了你,赶紧一边去!”
……
众人不语,其他人都把目光都移到了郭京身上。
众人又把目光移到了宫女春夏身上,一副看叛徒的表情!
春夏一脸无辜,嘟着小嘴一本正经地说道:“入宫前,内侍省的大人们讲过规矩,不能对官家隐瞒不报,严重了会算欺君的!”
郭京摇摇头叹道:“官家,那人已经四分五裂了,残肢断臂也大多也落入了汴河之中,根本辨不出人样来。李侍郎说,那人应该是个假扮闲汗的金贼探子!”
郭京答道:“伤者已经就近送往了医馆,死者尸身也已经交由家人领去,李侍郎说晚些时候,会给那些死者家人发放抚恤钱。”
青衫书生一脸苦闷:“东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铁筒子,外面还包着一根木筒,大概有这么长……”青衫书生拿起一根爆竹比划了一下。
郭京又道:“那你一锤下去,砸裂一个人后,能伤到周围其他人吗?”
赵福金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如此佳节,竟发生如此惨事,善后的事做的如何了?”
等打发走这对母子,赵福金刚走回厅内,就听见郭京的声音传出:“以韩兄弟的勇猛,你能把一个大活人直接爆开吗?”
郭京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官家这是让自己查一查这个闲汗身上到底带了什么物件,又是何人给他的!
不过这闲汗要真是金贼所扮……
赵福金一边落座,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什么妖术?”
赵福金绝不相信金军手里,有如此威力的爆炸物,若真有,那开封城还守个屁!
郭京仰头喝了一杯,抹了抹嘴,神秘兮兮地说道:“所以说,刚刚发生的事,可能是妖术!一会可千万别让官家知道,免得扫了官家的兴致。”
“若是查到了,是就地法办,还是交给开封府?”郭京问道。
众人一脸茫然……
一般这个时候,当官家的不应该叹叹气,做作悲伤状,那可是自己的子民啊!
“差不多吧,只是比爆竹要粗一些!”
赵福金脸色一沉:“郭京,到底什么事?”
刚说完,就听赵福金冷笑一声:“哪还有什么兴致,都被韦氏那对母子给搅和了!”
见赵福金返回,众人纷纷起身:“官家!”
“没瞧见!是不是你不小心掉在那堆爆竹中,今日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