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天下奇奇怪怪的毒药多了去了,有些毒药无色无味,纵使毒死了人,也没有多少特征,很难发现。
那名锦衣卫刚一回到房间,便俯下身体,看向朱七所在的方向,沉声禀报道。
“不必了!”
那名锦衣卫听闻朱七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在这之后,只见其环视一圈,值房内的那些太监,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陛下交待给咱们的任务,并不是缉拿凶手,而是为了证明,眼下在朝野当中流传甚广的,贡院内有鬼神作祟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丁世昌见眼前这位自称为朱七的锦衣卫,不是来缉拿自己的,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之色,不住应声道。
“是,大人!”
朱七的话音落下,那几名仵作当即陷入了回忆当中。
“陛下!”
丁世昌闻言,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一旁的朱七,转而开口道。
嘉靖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而一旁的吕芳不等嘉靖吩咐,旋即上前,从黄锦的手中接过奏疏,并恭敬递交到嘉靖面前。
“哼,在这种事情上跟朕唱反调,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动用锦衣卫的关系网,查一查这几名道士在去往贡院驱邪之前,去过哪些地方,与什么人说过话!”
在这之后,黄锦没有丝毫犹豫,旋即迈步,踏上了乾清宫的阶梯。
吕芳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大人饶命啊,这种叫做白砷的毒药,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那几名仵作在察觉到朱七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后,纷纷将头低下,不敢与其对视。
丁世昌闻言,脸上满是急切之色,如此吩咐道。
“黄锦,你大可不必自责,待会儿你回去以后,派人告诉内阁那边一声,像这种奏疏,不必再送到朕这来!”
待朱七的话音落下,只见一位头发白的仵作站了出来,恭敬应声道。
朱七在听完那名下属的禀报后,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确定了那几具尸体的死因,那么接下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黄锦闻言,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应声道。
“这群混账东西,依我看,他们压根就不想看到我们这些宗室、勋贵,重新在朝中拥有话语权,因此才使用这些下作的伎俩,百般阻拦!”
张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管家,紧跟着询问道。
“陛下那边呢,陛下那边对此事有何反应?”
“老爷,听说陛下那边,已经让锦衣卫和东厂出动了,目前正在大肆逮捕那些散播流言的官员!”
第625章 宗室 勋贵们在行动
张溶在从管家口中得知,嘉靖让锦衣卫和东厂同时出动的这个消息以后,稍微安心了些许,出言感慨道。
“看来在陛下心中,还是有咱们这些宗室、勋贵的啊!”
随后,只见张溶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管家,沉声吩咐道。
“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把成国公、定国公、武清候、新城候,以及黔国公府的人,都请到府上来,就说我找他们有要事相商,快去!”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管家闻言,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惊骇之色,俯下身体,沉声应道。
管家之所以如此震惊,则是因为张溶所提到的那些名字,无一不是大明最顶级的宗室、勋贵。
正当管家打算就此离去的时候,只见一名奴仆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
“老……老爷,成国公在外等候,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又陆续有几名奴仆跑了进来,恭敬禀报道。
张润德闻言,不由得心头一慌,旋即,只见其俯下身体,硬着头皮道。
那名下属在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尽皆说出以后,用满是哀求的目光看向张润德。
“是,大人!”
张溶闻言,也不作推辞,径直在座椅上坐下,不多时,嘉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这群混账东西,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前脚陛下刚宣布,要在贡院内举行专门针对于宗室、勋贵们的考试,后脚贡院内就传出有鬼神作祟的消息!”
那几名奴仆在听到张溶的吩咐后,未作丝毫犹豫,旋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哪里,哪里,英国公随咱家来吧!”
“大……大人,下官知道你们锦衣卫和东厂是奉旨办事,但倘若继续这么牵连下去,刑部这边的日常运转,恐怕将会受到影响……”
“嗯,坐吧!”
嘉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张溶在座椅上坐下。
“大……大人,我……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啊,我们只不过将这件事情当成谈资,谁知道……”
“嗯,我没意见,万一陛下另有安排,我们贸然行事,岂不是会令陛下前功尽弃?”
“嗯,我也没意见!”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总之,这个样子自己必须做出来,不然的话,任由锦衣卫和东厂这么牵连下去,人心就散了!
对于眼下,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贡院内有鬼神作祟的这一消息,张润德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甚至于还有部分官员,趁此机会,上疏陛下,想要让您推迟即将在贡院内举行的考试,微臣觉得……”
……
“嗯,你们有这份心,朕甚感欣慰,不过眼下你们的重心,应该放在接下来即将举行的这场考试上!”
“对了,之前尚书大人不是三令五申,刑部内大小官吏,都不得对贡院那边发生的事情,进行讨论吗?”
只见那名长官来到张润德的面前,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一旁那位锦衣卫长官闻言,冷笑一声,将目光从那名东厂长官身上扫过,沉声吩咐道。
“唉,也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听说,朝中又有许多官员,上疏请求陛下推迟,即将在贡院内举行的考试!”
“这封奏疏,惹得陛下震怒,进而使得东厂和锦衣卫出动,大肆抓捕那些散播流言的官员!”
那名下属听闻张润德此话,顿时更加慌张,只见其‘扑通’一声跪伏于地,哭泣着请求道。
“是,老爷!”
那名东厂长官,眼见对方势大,心知事不可为,只得吩咐手下,放开张润德。
“怎么,难不成你们拿尚书大人的话,当耳旁风?”
“进来!”
“嗯。”
那名东厂长官在用择人而噬的目光,扫视过现场所有人后,便放下狠话,旋即带着那几名东厂厂卫,离开了刑部大堂。
嘉靖说完,不等张溶给出回应,又摆了摆手,紧跟着出言吩咐道。
“虽然眼下,陛下那边,已经出动了锦衣卫以及东厂,对那些散播谣言的官员,进行抓捕!”
此刻,刑部侍郎张润德,正在房间内整理着,那些积压下来的案件卷宗。
双方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哟,你们锦衣卫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要包庇罪犯不成?”
吕芳听闻张溶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不住谦虚道。
那名锦衣卫长官见东厂的人到来,不由得低下头,暗骂一句。
在场的诸多宗室、勋贵,眼见成国公、定国公都表了态,也陆续对张溶的这个提议,表达了认同。
那名下属听闻张润德此话,顿时变得无比心虚,旋即支支吾吾道。
张溶说完,将目光分别从成国公朱希忠,以及定国公徐延德身上扫过,似乎是在征询他们二人的意见。
随后,他便发现了一个被自己所忽略的问题,只见其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看向那名下属,出言质问道。
“是、是大人,请随小的过来!”
旋即,只见张溶环视一圈后,紧跟着开口道。
“自此,贡院内有鬼神作祟的这一流言,便甚嚣尘上,在朝中,以及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妈的,这个欧阳一敬,真是个混账东西,仗着自己刑科给事中的身份,悖逆犯上!”
张溶的话音刚落,成国公朱希忠,以及定国公徐延德,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时间一长,他们逐渐变得懦弱、短视、愚蠢,自然也就忘了他们究竟是依靠什么,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备轿,去紫禁城!”
此刻,张润德也顾不上手上那些,还未整理完毕的案件卷宗,只见其看向那名下属,紧跟着追问道。
那名锦衣卫的长官听闻张润德此话,随后转过身来,将目光从周遭的那些下属身上一一扫过。
眼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在场的诸多宗室、勋贵们也没有在英国公府停留太久,而是纷纷告辞离去。
“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眼下那些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正在刑部内不由分说地大肆牵连,再这么下去,大家就全完了!”
“可万万不能舍本逐末啊!”
一旁的成国公朱希忠听闻张溶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疑惑之色,转而询问道。
“哼,我锦衣卫行事,何必要向你东厂的人解释?”
“这群该死的东厂番子!”
朱希忠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定国公徐延德也紧跟着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嘉靖闻言,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吕芳径直来到嘉靖的身旁站定,犹如一尊雕塑。
张溶在听完那几名奴仆的禀报后,脸上满是欣慰之色,在扫视一圈后,沉声吩咐道。
张溶听闻嘉靖此话,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名下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润德冷冷打断了。
张润德听闻那名下属此话,顿时满脸黑线:“蠢货,那可是锦衣卫和东厂啊,严阁老在他们面前什么也不是,更别提我这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了!”
话虽如此,但张润德还是决定,为刑部的同僚们站出来一次。
“哼,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从我们锦衣卫手中抢人!”
张溶说完,便打算跪伏于地,谁知,却被嘉靖拦住了。
二人在进入乾清宫后,只见吕芳将目光转向,此刻正坐于龙椅之上的嘉靖,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
“您是严阁老他们的人,锦衣卫和东厂会给您一分薄面的!”
迎着朱希忠那分外疑惑的目光,张溶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旋即面向众人,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尽皆说出。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一名官员匆忙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恐惧不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