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主帅吧,比较……”思虑了几息,苏角才想出一个形容词:“自由!”
“大王心忧主帅安危,故而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都不会遣主帅出征。”
旋即苏角又安慰道:“不过也无碍。”
“当今天下乃是大争之世,大战频发,我等必定还会有机会再与主帅共同出征!”
庄仇目露诧异:“主帅那般善战,竟难有出战之机?”
“那此战过后大王会如何安排主帅?”
苏角笑不出来了:“那自是让主帅继续回军校做军校令啊!”
“包括本将、都尉猎、杨副将等一众将领,我们都得回军校继续读书。”
一想到在军校学习的日子,苏角就一個脑袋两个大!
葛平不禁发问:“军校?”
“末将于军中便多听有将军言说自己是军校一期生。”
“只不知这军校是什么官署,竟需要如此之多的大将共同操持!”
嬴猎接口解释道:“军校非是官署,葛兄可把军校理解为学宫。”
“只是较之寻常学宫,能入我大秦军校者皆是我大秦的中高爵者。”
“且我大秦军校由长安君并国尉亲自负责,管理、教学皆比照军营。”
苏角吐槽道:“也比寻常学宫辛苦多了!”
将嬴猎的介绍与自己获知的情报相互印证后,庄仇心绪急转,羡慕的说:“辛苦是辛苦,但能得主帅亲自教诲,这可是庄某求都求不来的幸事啊!”
苏角看向庄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大秦军校一期已经满额。”
“我大秦军校何时开启第二期,还得看长安君的心意和大王的安排。”
“庄兄若是有意入军校,可直接上禀长安君。”
虽然苏角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比较迟钝。
但庄仇的目的性着实有些强,苏角很难不发现庄仇是在刻意套话。
庄仇倒是半点都不尴尬,只是再次举起酒爵,坦诚的说:“我等为长安君而来秦,唯愿附长安君骥尾。”
“宴后,庄某便去求禀主帅,望能随于长安君左右学习一二!”
“拜谢苏兄提点!”
话落,庄仇将爵中酒一饮而尽。
一听这话,苏角刚刚提起的那点警惕烟消云散,美滋滋的陪了一爵后便坐在庄仇身边道:“吃菜吃菜!”
“我跟你说啊,咱们不是门客,不需要有那么多心思。”
“长安君也不乐意麾下有那么多繁杂心思。”
“长安君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建设大秦,余下的事皆交给长安君,长安君必不会委屈了咱们!”
庄仇诚恳点头:“庄某从来都不怀疑长安君会庇护我等。”
“只是我等昔日皆是贼匪,着实不知除了作战之外还有什么可为长安君分忧之能。”
苏角随意笑道:“那就等待长安君安排便是!”
苏角主说,嬴猎劝酒,孬蛋捧哏,一爵爵酒水被灌入众人腹中。
葛平等人终于有胆子夹起面前珍馐送入口中,七嘴八舌的询问着问题。
见场子热络起来了,苏角才笑而起身:“入军校之事苏某会代诸位与长安君言说。”
“不过在这之前,诸位袍泽先当吃好喝好!”
庄仇等人放松的笑而拱手:“一定!”
又饮尽一爵酒,苏角目光扫视间就又看到了一处i人(性格内向)聚集地。
抱起酒坛,苏角快步走去,热情高呼:
“诸位袍泽!”
眼瞅着苏角等人走远,葛平看向庄仇:“庄兄方才询问良多,可是对未来已经有些打算?”
黄匡等人也尽数看向庄仇。
虽然大家都是倒戈投秦的贼匪头目,但在所有贼匪头目之中,庄仇曾掌控的贼匪最多,隐忍的时间最长,立下的功劳最重,已然隐隐成为贼匪头子们的领袖。
庄仇坦言道:“大秦军校是个好地方,庄某会寻求进入大秦军校的机会。”
一众反戈军将领齐齐愕然:“去军校?那可都是秦国中高爵者去的地方,我等能去吗?”
“咱辛苦了一辈子,而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庄兄难道不想享受享受吗?”
“庄兄图什么啊?”
学习?
让他们的孩子去学习,他们一万个同意。
但让他们自己去学习?
他们宁可去再砍杀十名敌军!
庄仇手指捏着酒爵,表情淡淡的看向众人:“我等皆曾为贼匪,即便有姚上卿为前例,我等在大秦亦与群臣众将格格不入。”
“唯有进入大秦军校,才能洗去我等的一身匪气,融入大秦!”
“唯有大秦军校能让我等有机会一步步的向上爬,帮助长安君将这天下改造成我们理想中的模样!”
据庄仇了解,姚贾虽然位列秦国九卿,但姚贾在秦国的处境其实算不上好。
韩非等多名出身高贵的臣子都对姚贾直白的表现出了鄙夷和排斥。
万幸嬴政和嬴成蟜都对姚贾鼎力支持,才让姚贾可以坐稳九卿之位。
姚贾尚且如此,遑论是他们呢?
在庄仇看来,军校能教给他们多少学识只是小事。
借助军校洗去匪气、结识权贵、深深打上嬴成蟜的烙印,才是他们进入军校最大的收获,也是他们进入大秦权力中心唯一的可行之路!
(本章完)
第506章 一张笼罩天下的网!成蟜牌生长激素!
黄匡却是面露难色:“然,秦律森严,军律更严!”
“此战因我等皆是反戈之军,故而长安君只给我等定下了八条纪律,余者律法皆无须遵从。”
“然而据苏都尉所言,大秦军校和大秦军营内的律法一致。”
“我等若入军校,恐难不违律啊!”
庄仇点了点头:“黄兄所言不错。”
“庄某以为,大秦军校乃是大秦培养将领臣子的地方,所施行的律法只会比军中更严苛!”
“若有弟兄无法严格遵守律法、与过往陋习尽数切割,入军校便是死路一条,更会牵连其他弟兄!”
“诸位弟兄做出决定之前必当仔细思量,是要拿着此战所得在长安君的庇护下安稳度过一生,还是押上性命为你我、为子孙后代、为天下人闯出个天下大同!”
说话间,庄仇的目光始终看向众人。
他的话说的很清楚。
这是一条通向权力巅峰的道路,但这条路注定艰难,对于贼匪们而言更是反人性的。
能走得通的人,十不存一!
如何选择,全凭自愿!
黄匡讪笑道:“黄某以为,那什么权力啊、高官啊,对咱们这些出身贼匪的人而言还是有些过于遥远了。”
“黄某刀口舔血了半辈子,而今却得了大秦的不更爵,又得了田亩土地和钱财仆人。”
“黄某就想过过安生日子!”
一众倒戈军将领七嘴八舌的开口:
“若有机会,某会将子嗣送入军校,至于咱们?哈~某都年过五旬了,还学劳什子字啊!能从贼匪走到今日,某已心满意足!”
“额早年就是因为忍不住杀了人方才做了贼匪,又自由了一辈子,着实遭不住军校内的律法。”
“俺管人管惯了,让俺去做小民俺才是真遭不住,这军校诸位弟兄不去,俺去!”
“不错,这可是改命的机会!你我弟兄为何要来秦国?不就是为了更上一层楼吗!”
“诸位弟兄在此地言说去或不去,却可曾想过大秦军校收不收我等?庄兄若能寻得入军校之途,请务必拉弟兄一把啊!”
看着眼前的众生百态,庄仇眸光平静。
战争已经结束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刃已然移开,丰厚的赏赐即将到手。
庄仇知道,必然会有很多弟兄放弃曾挂在嘴边的口号,成为曾经自己最痛恨的人。
庄仇也知道,随着地位拔擢,即便是现在还站在他身边、站在嬴成蟜身后的人也会渐渐陌路。
但庄仇不会退缩。
庄仇相信,一定会有人和他一样不会退缩!
待到嘈杂之音减缓,庄仇才露出浅淡的笑容:“此乃人生大事,一着不慎便可能身死。”
“且大秦军校何时能再收弟子也未可知,诸位弟兄自当好生思虑,无需现在定论。”
“勿论如何抉择,你我此生皆是弟兄。”
“于这大秦,我等唯有互相臂助方能平安顺遂。”
“饮胜!”
庄仇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所有贼匪齐齐举爵:“饮胜!”
满饮爵中酒后,庄仇笑容敛去,眸光沉凝的看向众人:“但庄某的丑话也说在前头。”
“我等并麾下弟兄早年都曾打家劫舍、烧杀掳掠。”
“然,此地是大秦!我等皆是受长安君诏安而来!”
“烦请诸位弟兄叮嘱麾下弟兄,令其遵律守法,切莫再行昔日旧事,以免堕了长安君脸面。”
“否则……”
庄仇手中把玩着酒爵,目光冰冷如刀:“便莫要怪弟兄们取了此人首级去换功劳。”
“诸位弟兄以为,然否?”
庄仇这话很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