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解除!
嬴成蟜顿时嘿嘿笑道:“是大兄说的,政务自有大兄操持。”
“也是大兄说的,以后无须弟再出征外战了。”
“那弟惫懒点怎么啦?”
嬴政手指虚点嬴成蟜,最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惯坏的弟弟,自己能怎么办?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嬴政没好气的说:“回府之后尽快将你今日所言撰写下来,呈与乃兄。”
“乃兄自会好生思量,无需伱这惫懒子再费心。”
嬴成蟜双眼一亮,惊喜的说:“王兄以为,臣弟此策可行?”
嬴政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有几分可行之处,却也有诸多荒谬。”
“乃兄当细细思之。”
嬴成蟜更开心了!
但嬴成蟜也知道,科举制的兴起必将会对现有官吏集团造成严重的冲击。
一旦嬴政开启科举制,大秦的外客、宗室和军方都必将强烈抵触!
因为这是在从他们的碗里抢饭吃!
故而嬴成蟜毫不犹豫道:“旬日内,弟会将弟所知道的一切写下来,交于大兄。”
“待大兄思虑妥当,烦请大兄将定论告知于弟,由弟将此策整理为奏章,上交卫尉!”
这是嬴成蟜提出的想法,嬴成蟜认为应该由他来担负未来由此而生的风浪。
巧的是,嬴成蟜于大秦的外客、宗室和军方都有几分薄面。
嬴成蟜自问以他现在的实力能扛得住这三方的反攻!
话落,嬴成蟜忐忑的看着嬴政。
以大兄的眼力,肯定可以看得出自己此举的用意吧?
万一大兄不允,自己该如何继续争取?
然而出乎嬴成蟜所料之外的是,嬴政只是对嬴成蟜露出了一个笑容:“可!”
嬴成蟜眨了眨眼,不确定的发问:“大兄以为,弟此举可行?”
嬴政玩味笑问:“有何不可?”
见嬴政没有翻脸的迹象,嬴成蟜乐呵呵的连忙点头:“可可可!非常可!”
嬴政饮尽爵中酒,笑而起身:“本是想与王弟详叙久别之思。”
“却未曾想,又让这庶务耽搁了你我兄弟重聚之欢。”
“群臣诸将想来等候已久,王弟且先去沐浴更衣。”
“而后随乃兄同往麒麟殿!”
嬴成蟜也饮尽爵中酒,潇洒拱手:“唯!”
看着迈步走向浴池的嬴成蟜,嬴政嘴角逐渐上扬。
待到嬴成蟜远去,嬴政再也控制不住,畅快大笑:“哈哈哈哈~”
“能得王弟,寡人何其幸也!”
“列祖列宗,佑我大秦!”
原本嬴政明命天下‘秦王崩而公子成蟜王’时,多少是存了几分矮子里面拔高个的心思。
遍观当今大秦诸公子,也就嬴成蟜还算有王者之姿。
但今天,嬴成蟜在证明了他于军事方面的才华后,又以数万名可堪为官吏的将士和对关东权贵豪强处置方式的谏言彰显出了他于政务方面的天赋。
退为镇国大将。
进有雄主之姿。
更可以坚定的和嬴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互相帮扶。
嬴政从未如今日一般,浑身轻松!
许久之后,嬴政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向嬴成蟜远去的方向满眼欣慰:
“王弟,你终于长大了!”
(本章完)
第505章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这是进入大秦权力中心唯一的路!
不论是否承认,嬴成蟜都已在事实上成了很多人的主心骨。
而今嬴成蟜迟迟不至,将士们却身处于大秦的权力中心,这让殿前广场的不少将士都心中忐忑。
葛平、黄匡等反戈军头目都尽可能的坐直身子,根本不敢抬头仰望那巍峨的麒麟殿,只是不断与身旁袍泽以眼色交流。
他们上一次吃饭还是在天没亮之际,现在天色眼瞅着都快黑了!
天知道他们有多饿!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饭菜变凉,却不敢吃上一口。
“诸位袍泽!”
突然间,一阵热情的招呼响起,迅速吸引了葛平等人的视线。
便见苏角、孬蛋、嬴猎三人左抱酒坛、右持酒爵的走来。
嬴猎目光扫过那些不曾被动过一筷子的菜色,认真问道:“今日菜色可是不合诸位胃口?”
葛平等人赶忙起身拱手:“美味至极!”
说嬴政赐下的酒宴不好吃?
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嬴猎目露不解:“那诸位为何未曾用上分毫?”
葛平等人不由尴尬。
这该怎么回答?
说出身贼匪的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跑到王宫里吃饭,自卑到不敢触碰那华美的餐具?
还是说嬴成蟜不在场,他们所有人心里都惶恐难安?
亦或是说于战场倒戈的他们不知道即将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紧张的吃不下饭?
苏角爽朗笑道:“还能是为何?”
“此地可是咸阳宫!普天之下最为恢弘的宫殿!”
“昔年本将第一次入咸阳宫而享宴之际,不也与诸位袍泽一般紧张到根本不敢用餐?”
葛平等人不由得面露感激,声音艰涩的笑道:“是极是极!”
“确实是略有紧张!”
“咸阳宫甚伟也,我等战战兢兢而不敢食!”
苏角闻言笑的愈发爽朗:“不过诸位袍泽无须紧张。”
“你我都是长安君的兵,这是诸位第一次入咸阳宫享宴,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来!”
“为诸位初来咸阳宫享宴,饮胜!”
说话间,苏角给自己倒满一爵酒,遥遥相敬。
都尉敬酒,葛平等人也只得赶忙满饮爵中酒。
“嘶~哈~”
许是因这辈子都没喝过如此美酒。
也或是因为一天没喝水实在是太渴了,葛平不禁感慨:“此酒,甚甘!”
“只可惜,如我等这般人恐难再饮此酒!”
在葛平、黄匡等人看来,他们之所以能有资格走进咸阳宫、坐在这里吃饭,完全是因为他们主动投效大秦,给天下贼匪作了表率作用。
等发挥完表率作用之后,大秦能如数兑现给他们的承诺已是不易。
如他们这般卑贱之人岂能有再次踏足咸阳宫的机会!
苏角失笑:“我等是什么人?”
“苏某家中虽算不得贫困,却也不过是寻常农家子而已,初从戎之际更只是个小小材官。”
“只是因为苏某坚定跟随长安君,今年不足二十岁便已往咸阳宫享宴三次!”
“所以我等曾经是什么人,半点都不重要。”
“只要坚定的跟随长安君,只要敢打敢杀爱学习,我等就只有一个身份——长安君的人!”
“身为长安君的人,入宫享宴、用此美酒,难否?”
庄仇眸光微眯,不知苏角这番话究竟是苏角自己的心思还是出于嬴成蟜的指使。
但无论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坚定的追随嬴成蟜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们投奔大秦不就是奔着嬴成蟜来的吗!
庄仇当即为自己斟满酒水,再次举起酒爵:“苏都尉所言不错。”
“我等皆是长安君的人!”
“为长安君,饮胜!”
葛平等人对视一眼,也纷纷举爵:“为长安君,饮胜!”
苏角顿时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
只要你们是长安君的人,那我们就是自己人!
举坛灌了满爵酒,苏角高举酒爵而呼:
“为长安君,饮胜!”
满饮爵中酒后,庄仇故作遗憾的说:“庄某此生最为畅快的时日,便是与主帅并诸位将军一同杀敌的日子。”
“只不知何时能再有为主帅杀敌的机会!”
苏角砸了砸嘴:“这个,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