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第17节

  “想吃,明日若我等猎的多了便分与尔等,要么就随我等一同外出狩猎!”

  苏角惊喜的发问:“我等也能外出狩猎吗?”

  八夫笑着点头:“有我带着,出营狩猎一圈不是难事。”

  听见这话,所有士卒都欢呼了起来:“真的可以出营狩猎啊?”

  “八夫将军,俺跟您一起去,俺是猎户出身!”

  “总算能猎点肉吃了,这陈年豆酱和粟饭着实是给俺吃恶心了!”

  “将军,何时要去狩猎,您打个招呼,俺当即就跟您走!”

  八夫面露笑容:“既然大家如此迫切,那择日不如撞日。”

  “今夜月黑风高,正是狩猎良机!”

  ……

  当日晚。

  乐师鼓瑟,女子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樊於期等军中将领于嬴成蟜的府邸中举起酒爵,朗声高呼:

  “饮胜!”

  饮尽爵中酒,嬴成蟜慨声而赞:“舒坦!”

  “本将虽是先王之子,但自幼便只能待在深宫大宅之中,受太后、母妃管束,何曾有过如此与豪杰们畅饮的经历?”

  “自在!畅快!”

  樊於期笑着摇了摇头:“将军,恕末将直言。”

  “我等此番毕竟是为出征而行,将军留在屯留学习兵法,以求稳胜赵国,末将可以理解,也愿意倾囊相授。”

  “但大军在外,每日人吃马嚼都是巨大的消耗,朝中对我等的忍耐是有限的。”

  “末将谏言,以后这每日的酒宴便罢了,将军还是多腾出一些时间来学习方为正理!”

  嬴成蟜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本将知之矣。”

  “本将白日里学习的难道不认真吗?樊副将所授,本将可都铭记于心了!”

  “既然白日里学习了一天,晚上自当放松放松,以作犒劳啊。”

  樊於期也不得不承认,嬴成蟜的学习态度确实非常认真,不仅记的快还能举一反三,甚至还能针对樊於期那些故意的布置提出异议。

  出征至今仅仅不过是半个多月,在只考虑军中细务的情况下,嬴成蟜已经达到了寻常副将的最低标准,虽不出彩,却也出不了太大的错漏。

  但嬴成蟜学的快跟他有什么关系?

  樊於期想的很清楚,想享乐的话等回返咸阳之后机会多的事。

  何苦置身于敌人的地盘,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樊於期肃声开口:“即便如此,也当节制。”

  “每日单单出营回营的时间就足够将军再多学不少知识。”

  “末将再谏,明日起取消酒宴,将军就留在军营之内好生学习。”

  领头的舞女停下舞步,如一团香风般吹入樊於期怀中,轻柔而娇媚的声音咬住了樊於期的耳膜:“将军这是不愿见奴家吗?”

  樊於期心脏猛的跳动了一拍,旋即便收拢姿态,温声开口:“柔娘何出此言?”

  “柔娘之舞步实乃本将此生未见之美,本将怎会不愿再见?”

  “只是如今出征在外,我等需要对将士们的性命负责,怎能耽于儿女情长?”

  柔娘仰头看着樊於期,一双眼眸柔媚的似要渗出水来。

  似是见樊於期目光笃定并无作伪,柔娘为樊於期斟满爵中酒,芊芊素手举爵邀饮:“将军果真大丈夫也。”

  “只可惜柔娘无福随侍伺候,便以此酒敬将军凯旋而回!”

  嬴成蟜见状朗声而笑:“果真是自古美人好英雄。”

  “诸君何不同饮此爵?”

  说话间,所有舞女都停下舞蹈,各自钻入一名将军的身旁,软语奉承。

  刘安等人也凑趣的举起酒爵,高声而呼:“饮胜!”

  樊於期笑着看向柔娘,温声开口:“柔娘先请。”

  柔娘娇媚的看了樊於期一眼,便将爵中酒一饮而尽。

  又停了几秒,见柔娘并无异样,樊於期这才笑着举起酒爵:“柔娘爽快!”

  “既如此,本将也饮了此爵!”

  说话间,樊於期也将酒爵凑至唇边,一仰脖便要将爵中酒一饮而尽。

  但就在他高举酒爵的瞬间,余光却捕捉到了一点寒芒!

  赢成蟜在《史记》中的笔墨唯有‘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这一句,唐代颜师古注的《汉书》首次给出了赢成蟜因造反而死的解释,同处唐代的张守节的《史记正义》对此观点进行了进一步补全;芝士并未选取这一说法,原因在于‘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这一句话,如果赢成蟜是因造反而死,这种判罚是完全不符合秦律和大秦判例法的,就在十几年前,秦国大将郑安平就率领两万秦军投降了赵国,直接导致了大秦的邯郸之败,结果是秦国只处死了郑安平本人的家属,又赦免了举荐人范雎的罪责,却没有罪及全军,甚至没有牵连副将、都尉等将领家眷的记录。那么没道理赢成蟜造反就会牵连全军军吏,甚至还导致当地居民被迁至临洮;芝士个人认为,该句的句读应为‘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通返)/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史记·鲁周公世家》中的‘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就将‘反’通‘返’,所以芝士对这句话的理解为赢成蟜在率军击赵而返的路上因士兵哗变、地方百姓叛乱而死,这才导致大秦杀死了全军军吏,又将当地居民迁至临洮,以上为芝士个人见解,也是为本书剧情服务,如有疏漏万望见谅!

  (本章完)

第18章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待舞女就位,众将纷纷举起酒爵,嬴成蟜也笑着举起酒爵。

  而当他看到樊於期高扬头颅,举爵痛饮,看到韩柔故作娇羞的以手挽发,嬴成蟜的右手一松,握在手中的酒爵跌落案几,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咚~~”

  伴着这声闷响,嬴成蟜抓住了一枚青铜食鼎的鼎耳,所有舞女的目光都是一凝,韩柔更是已经摘下发簪,对准樊於期的脖颈突刺而出!

  可惜,就算是以有心算无心,樊於期的反应速度也不是韩柔可比的。

  余光捕捉到韩柔的动作,樊於期怒声厉喝:“好胆!尔果真心怀不轨!”

  怒吼间,樊於期已经侧身避让,韩柔刺出的发簪未能刺中樊於期的脖颈,只扎穿了他的右肩。

  久经战阵的樊於期根本不会被这点小伤困扰,只会被其激怒。

  飞起一脚直接踹向韩柔胸膛,樊於期口中怒喝:“你这贱婢竟……”

  一声怒吼未落,嬴成蟜已经抡起青铜食鼎,对准樊於期砸出。

  “嘭!”

  又是一声闷响,青铜食鼎砸的樊於期一个踉跄。

  食鼎内滚烫的菜汤更是灼的樊於期发出一声悲鸣:“嬴成蟜,你这小人,怎敢如此暗害本将!”

  嬴成蟜正声喝令:“一击即走,切莫恋战!”

  骤然发难之下,一名校尉、四名都尉被舞女们洞穿了咽喉。

  却还有四名校尉、五名都尉只是轻伤,甚至根本没受伤,正在追着舞女砍杀!

  吩咐舞女迅速退走,嬴成蟜已经抽出腰间长剑,对着樊於期的方向扑杀而去!

  “休伤我主!”一名校尉刚解决了刺杀自己的侍女便见到嬴成蟜这般动作,直接持剑迎了上去。

  仗着自己胳膊长、剑长,嬴成蟜甚至没有闪避,便一剑洞穿了这名都尉的额头!

  樊於期刚扒掉盖在自己眼睛上的菜叶子,就见嬴成蟜已经旋身抽剑,剑刃顺势对着樊於期的脖颈斩去。

  樊於期惊的后背渗出一层薄汗,下意识的举起右臂。

  “铛~~”

  右臂皮甲上镶嵌的青铜钉板与剑刃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音,更将这一剑荡了出去。

  樊於期本想趁此机会拔剑,嬴成蟜却前冲两步,左手薅住了樊於期的发冠,右膝猛然上撞。

  “呕~咳~”膝盖上透出的巨力直达樊於期的五脏六腑,樊於期差点把刚吃进肚子里的晚餐吐出来,哪还有力气拔剑?

  趁此机会,嬴成蟜已经调整好了剑身姿态,对准樊於期的心口猛然刺出!

  看着自心口穿刺而出的长剑,樊於期有些恍惚。

  虽然他杀过很多人,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人被刺穿心脏时的感觉和被针扎皮肤的感受其实差不多,没那么痛,只是会因为血压骤降和知道自己即将死亡而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看着自心口喷出的鲜血,樊於期绝望怒吼:“嬴成蟜,你怎敢如此?”

  “军中将领皆是本将的人,军中士卒也心向本将。”

  “伱便是来骗,来偷袭了本将,军中将士也定会诛杀你,为本将报仇雪恨!”

  说话间,樊於期还在尝试着拔剑。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他死定了,他现在再不去考虑利弊,只想在临死之前拉嬴成蟜垫背!

  可惜,嬴成蟜已经飞起一脚,将樊於期踹出一丈开外。

  俯视着躺倒在地的樊於期,嬴成蟜淡声开口:“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知道你为何年过六旬却还没能成为一军主将吗?”

  “樊副将的计谋很精妙,但你想的太多了。”

  “本将在等你放松警惕,你又在等什么?”

  樊於期眼中有些恍惚。

  他一直为自己布局的能力所自豪。

  出征至今他也一直在布局,先用各种手段引导士卒心生不满,再让自己人率先作乱,那些本就心存不满的士卒肯定就会发动兵变,进而杀了嬴成蟜。

  樊於期自问这个局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再给樊於期半个月的时间,樊於期相信即便嬴成蟜态度强硬的想要撤军,军中还是会出现兵变,嬴成蟜还是得死!

  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织网,嬴成蟜就会像一只落在网中的蝶一般,再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这张大网,只能一步步的看着局势愈发糟糕,最终被蚕食殆尽!

  但樊於期想不到,嬴成蟜竟然直接掀桌子了!

  看嬴成蟜出征至今的作态,谁能想到嬴成蟜会在今天突然掀桌子啊!

  樊於期更无法理解,嬴成蟜他怎么敢的啊!

  极速降低的血压支撑不住樊於期继续思考了,他只能勉力扬起脑袋,不甘的发问:“你怎么敢?”

  “你就不怕死吗?你怎么敢的啊!”

  嬴成蟜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让樊於期心甘情愿的瞑目。

  抹了下脸上的鲜血,嬴成蟜看向堂中将领,冷然开口:“副将樊於期蛊惑新兵,意欲犯上作乱,率军投降赵国。”

  “其中证据本将已搜集完毕,并于昨夜便送往咸阳。”

  “众将与本将协力,为国诛杀樊於期,本将自会为诸位将军表功。”

  “谁赞成?谁反对?”

  说话间,韩柔等十余名残存的舞女也已经从屏风之后搬出长弓。

  一根根寒光猎猎的箭矢对准了刘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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