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茂面向大郑宫拱手一礼:“拜谢王太后!”
嬴成蟜也笑而拱手:“既是王太后恩宠,本君岂敢推辞?”
“入宫!”
翻身下马,嬴成蟜当先拉着战马向城门而去。
孙希赶紧跟了上来:“长安君、昌平君,这边请!”
顺着甬道避开前殿区域进入后宫,七拐八拐后一座寝宫出现在众人眼前。
跨过雍受寝皋(gāo)门,嬴成蟜便见五十余名莺莺燕燕的女子站在燕路左侧,五十余名阉人站在燕路右侧。
得见嬴成蟜,百余人齐齐见礼:
“拜见长安君!”
所有女子都完全符合老秦人的审美观,又杂糅了韩国的审美观念。
即高且大又白。
年龄从十三岁一路跨越至二十二岁,美的千姿百态。
所有阉人也都皮肤细腻,身段曼妙,定能满足韩安的喜好。
然而嬴成蟜却只是略略颔首:“免礼,都出去吧。”
孙希赶忙解释:“长安君,这是雍受寝中常备的宫女阉人,用以侍奉长安君。”
“长安君若是不满意,臣下再为君上换一批。”
嬴成蟜皱眉看向孙希:“孙佐戈,你可知本君此来意欲何为?”
孙希一点就通,陪笑着说:“君上且放心,无人胆敢打探雍宫内的消息。”
嬴成蟜怒喝:“佐戈孙希,本君在问你话,如实回答!”
孙希只能低声回答:“凯旋而回,宗庙授馘。”
嬴成蟜冷声开口:“佐戈孙希竟还能记着此事,殊为不易。”
“劳孙佐戈与本君解释一番,是征战途中能携阉人伺候,还是祭祀之前可近女色陪侍?”
孙希无奈拱手:“是臣下之失。”
旋即孙希对着一众宫女阉人冷声呵斥:“都出去!”
赶走了这些人,孙希继续发问:“君上可还有何不满之处,皆可告知臣下。”
“臣下自当准备。”
嬴成蟜淡声开口:“你也出去!”
说话间,嬴成蟜直接关上了大门。
孙希呼吸一促,只能对着大门拱手:“唯!”
转过身,嬴成蟜当即喝令:“挖地三尺检查全院,莫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本章完)
第115章 狗急跳墙的狗也只是条狗而已!
孙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在孙希看来,嬴成蟜就算不重金拉拢他也应该好言沟通,请他进去喝一杯,以此让孙希念起旧情,在关键时刻放嬴成蟜一条生路!
可嬴成蟜是怎么做的?
孙希还没拜别呢,嬴成蟜就‘啪’的关上了大门。
那是在关门吗?
那分明是在打孙希的脸!
且本官还在这儿呢,你就大声命令家兵掘地三尺?
你也太不把本官当回事了吧!
在心里将嫪毐和嬴成蟜进行对比,孙希愈发感觉嬴成蟜远远不如嫪毐。
嫪毐会与他看重的人才推心置腹、推杯换盏,甚至抵足而眠。
但嬴成蟜呢?
呵~
论及对人才的看重,嬴成蟜给嫪毐提鞋都不配!
“还好本官现下效忠于王太后!”孙希低声嗤嘲:“如此不尊重人才,怎能成大事!”
突然间,皋门又被拉开。
孙希瞬间换上笑脸,拱手一礼:“长安君可还有何吩咐?”
嬴成蟜淡声吩咐:“给本君寻百柄铁锸(锹的原型)或铜锸来。”
孙希故作讶异:“长安君寻锸做甚?”
嬴成蟜理所当然的说:“自是要将此寝掘地三尺,看看是否有什么埋伏。”
孙希一脸震惊:“长安君怎能有如此想法?”
“怎么可能会有人意欲埋伏长安君!”
“且此地可是雍宫,您确定要在此地动土?”
嬴成蟜双手一摊:“本君自灭韩以后便精神紧张,时常以为有刁民要害本君。”
“若雍宫如咸阳宫一般以石板铺地,本君还能有些心安。”
“但这雍宫皆是夯土地面,本君若不将此地彻底探查一遍,本君根本睡不好觉!”
雍城始建于公元前677年,彼时的建造技术并不发达,彼时大秦也没那么强盛。
所以这座大秦故都虽然也有着即高且大的外形标准,但无论城墙还是地面全都是夯土铸造,仅各殿宇是由砖石修筑而成。
这就给嬴成蟜的计划提供了很大便利。
孙希拱手再礼:“雍宫乃大秦故都所在,怎敢轻易动土?”
“臣下恕难从命!”
“若长安君果真要在雍宫动土,臣下定会上奏王上!”
嬴成蟜无所谓的嗤笑:“方才还说有事皆可寻你,现下却又推三阻四。”
“孙佐戈所言果然不过是客套而已。”
“去吧,去上奏王上状告本君吧。”
“这地,本君挖定了!”
话落,没等孙希回话,嬴成蟜又一挥手,令家兵重重推上大门。
看着再次紧闭的大门,孙希攥紧双拳,又放开,然后再次攥紧。
“彼其娘之!”忍不住低声喝骂一声,孙希恨恨的转身离开。
大步走出雍宫,孙希就见嫪毐正在宫门外等着自己。
“孙佐戈!”嫪毐快步而来,拱手一礼,关切的发问:“长安君未曾为难于伱吧?”
孙希恨声道:“还没等臣下离开,长安君就大摇大摆的说要将雍受寝挖地三尺。”
“不止如此,他甚至还让臣下给他准备铁锸!”
嫪毐不由得咂舌:“他还真敢在雍宫动土啊!”
雍宫是个什么地方?
虽然只是大秦多个旧都之一,但却承载着大秦近三百载社稷,更是大秦祖庙、主祭所在。
嬴成蟜这种行为无异于回了乡下老家之后受邀住进祖宅,然后要把祖宅给挖个底朝天。
别说身处制度严格的王室了,就算是在后世普通人家他要是敢这么干,你就看族长打不打断他的腿就完了!
孙希点了点头:“长安君此人在外人看来似乎温和恭顺,但实则心中毫无规则礼制。”
“雍宫的意义和地位能吓住很多人,独独不能吓住长安君。”
“所以臣之前才谏言先在雍受寝中进行布置。”
“但长安君刚入住的第一天就大摇大摆的要挖地三尺检查陷阱,也是臣下没有想到的。”
“臣下之前的不少布置也都无须启用了。”
内史笑而抚须:“想来是此人与王上、相邦之间的关系比我们预料的更好很多。”
“所以才胆敢如此肆无忌惮。”
“但这对我等而言反倒是有利的。”
嫪毐也点了点头:“于雍宫之内挖掘地面,破坏雍宫风水,此乃对大秦先祖之大不敬也。”
“本官今日便连夜撰写奏章,上奏此事,引朝中群臣攻讦长安君。”
“只是需要孙佐戈承担一些风险。”
孙希拱手长揖:“王太后、嫪宦丞厚待臣下。”
“若朝廷果真追究雍受寝中的布置,臣下当一力担负。”
“便是豁出这条命,臣下也必助王太后与嫪宦丞得偿所愿!”
嫪毐感动不已,双手扶起了孙希:“孙佐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本官不过是将你视作友人,以友人之道待你,何来的恩义令你甘愿以性命偿还?”
“本官早已禀明王太后,请王太后出面力保孙佐戈!”
“孙佐戈!”嫪毐认真的看着孙希:“可能会需要你受些委屈,但必不至于死。”
“切莫再有此等想法。”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孙希感动的拱手再礼:“拜谢嫪宦丞!”
“今日长安君先辱臣下,又辱嫪宦丞,更辱及王太后。”
孙希一副被感动的热血上头的模样,昂然开口:“主辱,臣死!”
“若不能为王太后与嫪宦丞洗刷此辱,臣愧受主上恩义!”
“臣谏言,今夜由臣率卫兵直接动手,弑杀长安君!”
“长安君所部方才舟车劳顿而来,即便知道臣下有心暗害他们,今夜他们也必然困顿,是最好的出手机会!”
嫪毐闻言也有些意动。
嬴成蟜是他必杀的目标,这事关嫪毐的计划能否顺利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