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进了书院，只见书院扫洒的很干净，里面红砖绿瓦，一步一景，环境清雅，隐约能够听到朗朗书声。
沿着小路往里走，杨凡甚至看见有人就在书院的河边讲学，时不时还会有学子驻足停留，甚至主动辩论几句。
可见学风之开放。
杨凡看着他们，忍不住就想到自己之前上的大学，不禁微微摇头。
那时候的自己在干嘛？
光顾着照顾学姐的日常，以及关心学妹的成长了。
“大人，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刘军成时刻注意着杨凡的表情，见到他摇头，立马问道。
“没什么。”
杨凡知道了刘军成误会了，便摆了摆手。
而两个东厂太监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入书院，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两个阉狗怎么跑到书院来了？”
“真是扰了我们读书的兴致！哼，杜兄，不如我请你去红坊听曲去？”
“我听说红坊里新来了几个江南的小娘，那滋味，啧啧……”
“快走，快走。”
“刚好今日无事。”
几个学子对视一眼，结伴快步离开了学院。
当然，更多数人却是选择了无视两人的存在，心外无物，心若不动，又何必将两人的到来当做一回事？
而在学院中的教习见到这一幕，默默的在一些人的名字上轻轻的一勾。
“你去吧，我自己走走。”
杨凡正要说什么，突然远远的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中一动，将刘军成打发着离开，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果然，陶彻正坐在河边。
孤单的背影，青涩的脸庞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
而他旁边一个学子似乎在劝解他：“……元胜，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话，他们不过是一群依仗父辈的蛀虫罢了。而今圣上突然开设恩科，正是你我的机会！等你我高中，到事后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一群土鸡瓦狗尔！”
“承甫，你说的对。”
“我们无法决定我们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决定我们的将来！”
陶彻终于平静下来，一双眼眸重新变得湛湛。
“这才是我认识的陶元胜！我还有一本书要抄，就先走了，你也别在这里待太久。”
李承甫笑着在他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两下，随后迈步离开。
他转过头，刚巧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杨凡。
李承甫不禁皱了皱眉，看了眼杨凡的衣服，又看了他的脸，心里无端的对杨凡生出一种恶感。
两人错身而过，杨凡自然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神色。
与李承甫的感觉相似。
杨凡竟然也生出一种打死对方的念头，不过被他很快放下。
恩科将近，跑到南山书院里打死一个学子，而且，还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他虽不惧杀人，却不想无缘无故杀人。
李承甫离开后，陶彻也将散落在身边的书捡起，站起身来。
一回头，他就看到了杨凡。
“我，好像见过你。”
陶彻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陶英偶尔会派杨凡给陶彻母子送些东西，多数是见的陶彻之母，而陶彻自然也撞见过杨凡，因此被认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嗯。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凡点了点头，目光在陶彻的脸上扫过。
陶彻连忙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口角而已，千万不要将此事和我父亲提起。”
虽然陶英刻意掩饰自身的存在，可陶彻又不是傻子，家里的用度的改变，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对于陶英的身份，自然也有些模糊的了解。
更何况此刻杨凡这一身东厂的服饰，实在是有些刺眼。
“放心，我是个好人，自然不会那么做的。”
杨凡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于是，这天下午。
南山书院几个学子就在青楼妓馆里和人发生了争执，最后为了一个优伶，他们竟然大打出手。
结果自然不用说，这几个学子直接被打断了手脚，甚至还破了相。
显然，在恩科将至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他们已经相当于变相退出。
至于凶犯，很快就被赶来的衙役带走。
不过，一出青楼，人就被放了。
至于杨凡，自然不会承认发生这种事和他有半点儿关系。
因为他正在巡查另一所书院。
第419章 不是天人的陈应龙
新雅书院。
与南山书院这种大型书院不同，这里反而更像是一个学社，其中大部分都是寒门学子，甚至书院的山长和教习也水平不怎么高明。
一群人聚在一起，各种流派的学问都有。
杨凡倒是看的颇为有趣。
当然，面对着这位东厂派下来巡视的执事大人，这里的山长很痛快的交出了学院的花名册副本，甚至其中还不小心的夹带了两张大额宝钞。
或许是怕杨凡看不见，宝钞还露出了一个角。
杨凡本想推辞，奈何对方给的太多，他只好接受了。
心中暗暗感慨起来，这里虽多数是寒门学子为主，可是能从全国各州道赴京的学子，起码并不是寒的那么彻底。
所以，很自然的，这几张宝钞也是以“万”为单位。
花费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巡视了一圈书院下来，杨凡觉得好处捞的差不多了，就回了东厂衙门。
剩下的活自然交给了刘军成和闫雷等人。
而他深知好处自然不能独占的道理，很干脆的贡献了七成给陶英，剩下的也有十几万两银子。
至于陶英怎么分配那七成，他就管不了了。
很快，杨凡就找了一个静室，开始了今日份的修行。
“十天下来，连开了二百多个气血窍，这般进度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吧！”
有天人宝相图的修正，杨凡突破气血窍就像是喝水一般轻松，此刻盘膝而坐时，看着浑身上下三百余个气血窍齐齐发光，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
“快了，先突破到三百六十个气血窍再说！”
杨凡闭上眼，体内的武圣之血早已消耗的差不多，幸好百福结里还有大量的存货，不然的话，他怀疑自己八成要断粮。
砰砰砰砰！
体内响声不断，有了明确的位置，再加上海量的气血，气血窍被一个个开辟成功。
嗡！
终于，三百六十窍彻底开启完毕，一张堪称完美的气血图覆盖在全身！
潮水般的气血在气血窍内涌动，三百六十窍，与周天之数相合！
此时，气血奔流涌动起来，他的筋骨都发出一声咔嚓咔嚓的声响，身体似乎要被这一股气血彻底撑开！
好强！
虽然这些气血窍都未达到“半深”层次，但是三百六十个气血窍合在一起，爆发出来的气血之力也有超过三十六倍于大宗师的气血力量了！
面对等闲大宗师，他恐怕一巴掌就能将对方拍死！
“若是能够再入一次龙池就好了！”
杨凡看着自己体内这些气血窍，砸吧了一下嘴巴，满脸遗憾。
接下来的两天，杨凡则是在稳固自身的气血力量，直到二月初二的这天夜里，他才走出了静室。
都城隍庙。
作为神都内最大的一座道教庙宇，有不少的信奉者，哪怕是夜里，城隍老爷面前的香火都从未断绝。
今天夜里，庙祝按照往常一样，安排好了值夜的人，这才回了屋。
偌大的一座庙宇，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
然而，没多久，一股无形的气场就将整个城隍庙笼罩，所有人在一瞬间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庙门被推开，一个身披宽大黑袍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黑袍人一进来，就看到了立在了城隍塑像前的人影，那道人影明明不高，可和城隍塑像站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城隍要更卑微。
陈应龙！
他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
他平静的转过身，看着身披黑袍的高大身影，微微皱眉，才开口问道：“皇后娘娘？”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说道：“陈爱卿，朕送你的祖龙图，可还好吗？”
“陛下？！”
陈应龙脸色微变，目光里露出几分惊疑不定。
尽管对方披着黑袍，可他却看得出来，黑袍之下，分明是女人身，而且，明明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陈应龙沉声说道。
黑袍人解下身上的宽大黑袍，露出了王皇后的容貌，然而，双眸里却分明有一张威严的面孔！
尽管血肉模糊，可那张脸对于陈应龙来说，又何等的熟悉！
“陈爱卿，你当真认不得朕了吗？”
王皇后的脸色沉静，平静的目光落在陈应龙的身上，一道龙气从其体内激发而出，虽然孱弱，可绝对是天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