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做台谏官 第58节

  苏良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没有什么亲朋故旧的牵连,但依然还是要有所防范。

  有些人的心肠,歹毒着呢!

  ……

  深夜,高空之上。

  星光灿烂,流云浮动,不时有流星穿过云团,时隐时现。

  州桥夜市,依旧喧闹。

  一盏盏彩灯甚是明亮,宛如一团干柴烈火在寒夜里燃烧。

  苏宅,床榻上。

  一番风月云雨后。

  唐宛眉靠在苏良的怀里,轻柔地说道:“今日咱爹来信,他大概过几日就要到了,今年和咱们一起过年。”

  “好呀,有咱爹在,今年过年就没那么冷清了!”

  唐宛眉道:“那……”

  “放心,我一定将好书好酒好茶备好,咱爹的三大爱好嘛!”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嫁你已有三年,还未有子嗣,是不是给爹说,给你纳妾……”

  听到此话,苏良一下子掩住了唐宛眉的嘴。

  “大夫都说了,咱俩没问题,我觉得,可能还是不够努力!”说罢,苏良一把将唐宛眉搂入怀中。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

  十一月十五日,苏良请了一天假。

  他租赁一匹马车,带着唐宛眉和小桃来到城外码头。

  扬州走水路可直达汴京,且只需大半个月的时间。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商船入京。

  一则方便,二则路上没有盗贼的侵扰。

  若是走陆路,没有七八条汉子同行,即使全走官道,也有一定的危险。

  扬州商船抵达汴京的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

  苏良已经打探过,其岳丈大概在午时前便能抵达汴京城。

  故而苏良三人便早早在此等候了。

  约大半个时辰后。

  一艘商船靠岸。

  苏良、唐宛眉、桃儿三人,纷纷下车,朝着码头走去。

  片刻后。

  一个身材清瘦,身穿淡灰色长衫,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背着一个布包袱,大步走了过来。

  其目光炯炯,看上去甚是精神。

  正是苏良的丈人,唐泽唐夫子。

  唐夫子的眼神极好,隔着大老远便看到了苏良三人。

  苏良三人也看到了唐夫子,连忙迎了过去。

  片刻后,四人终于汇在了一块。

  “丈人!”

  “贤婿!”

  “丈人,小婿想死你了!”

  “贤婿,你写的那几篇文章,老夫都看了,精辟!精辟啊,给我唐家长脸了!”

  “丈人,您谬赞了,这全凭您前些年的教导呢!”

  ……

  翁婿互夸,气氛融洽。

  然后还不忘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即,苏良连忙接过唐泽的包袱。

  一旁。

  唐宛眉和桃儿面无表情地站着。

  二人已经习惯被忽视了。

  自从唐宛眉嫁给苏良后,这对翁婿的关系,胜于亲父子。

  在齐州时,唐宛眉曾与苏良闹别扭。

  唐宛眉还没给家里写信报委屈呢,苏良倒是先去给唐夫子写信诉委屈了。

  然后唐夫子写信还将唐宛眉骂了一顿,整得唐宛眉哭笑不得,自己俨然成为外人了。

  二人寒暄过后,唐泽才看向唐宛眉,笑着说道:“女儿,小桃,你们也来了!”

  此话过后。

  唐夫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再次看向苏良。

  “贤婿啊,我给你带了一本五代刻本的《九经字样》!”

  “是吗?这可是稀品啊,丈人舍得给我?”

  唐夫子胸膛一挺,面色严肃。

  “怎么不舍得,我女儿都给你了,我死后,我的那些藏书都还不是你的?”

  “那……那就多谢丈人了!”

  ……

  二人有说有笑,唐宛眉和小桃则是紧跟在后面。

  唐宛眉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这个爹,最爱古书,其次是酒,再次是茶。

  只要提到这三种,仿佛有说不尽的话来。

  随即,四人坐上马车,直奔樊楼。

  如今的苏良,有赖于赵祯的多次奖赏,身家颇丰,请老丈人去樊楼的包间吃喝一顿,还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而此刻,一名身穿灰衣的小厮,目送苏良的马车离开后,方才匆匆离去。

第66章 反杀!老丈人威武

  2023-10-23

  这一日。

  御史台一切照旧。

  朝堂亦无大事发生,苏良清闲度日,甚是惬意。

  唐夫子则在汴京城溜达起来。

  扬州虽比不上汴京,那也是沿海地区较为发达的几座城市之一。

  唐夫子也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曾经也来过汴京城数趟。

  他吃过看过,走在汴京城,那也是闲庭信步,既不会迷路,也不会手足无措。

  苏良和唐宛眉对他都甚是放心。

  唐夫子溜达,只为三件事。

  寻好书,尝好酒,品好茶。

  年近花甲的他,人生至乐之事也就这三件了。

  当了大半辈子私塾先生,他手里还是颇有钱财的。

  昨日苏良给他钱,他都未要。

  ……

  入夜,一座宅院中。

  监察御史李定躺在一张红木椅上,望着浩瀚的夜空。

  一旁。

  那个跟踪了唐夫子两日的灰衣小厮开口道:“那个唐夫子,甚好书,这两日,足足逛了十余家书铺了!”

  李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知其所好,便可知其破绽。这一次,我定要让苏良身败名裂!”李定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定对苏良如此憎恨。

  一方面是苏良揍过他,一方面是政见不合。

  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苏良过于优秀还比他年轻,以后的台长之位,李定根本无法与苏良相争。

  “待除掉了苏良,再挤走唐介,我便有台长之资了!”李定喃喃道。

  又一日,午后。

  唐夫子刚从一家书铺走出来。

  一个背着书箱的青年低头朝其走来,二人瞬间撞了个满怀。

  哗啦!

  书箱砸在地上,一本本书籍散落而出。

  “抱歉,抱歉!”唐夫子连忙道歉,然后蹲下帮着那青年捡书。

  但他一摸到书,不由得愣住了。

  “全套的《韩昌黎文集》?”

  “这……这……用的是轻细白滑的池州纸,易着色而不易褪色的安徽歙州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还是梨木刻制的书版,这蝴蝶装的版式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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