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比人命重要,许少府,您说是吧!真是可惜了!”司马玄景非常惋惜地说道。
许森知道,武仁范重新跑回火场肯定是为了那些账簿。而士曹公廨之所以起火,也肯定是为了烧毁这些账簿。
虽然司马玄景看似很真诚的样子,但许森能听出来他潜台词里蕴涵着的阴阳怪气。
只能说武仁范太过死脑筋,他明明知道许森手头还留有一本账簿。有一本账簿,就足以作为这件贪污案的铁证了,何必要冒死冲进火场抢救剩下的账簿。
当然,如果不是武仁范就是一个死脑筋,他也不可能去主动查去年的帐,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许森道:“也许在武仁范看来,有些东西确实比人命更重要吧。”
他实在看不惯司马玄景洋洋得意的样子,通过系统下了一个命令,跟在许森身后的剑兵勇士收到命令后,立刻冲进火场。
希望账簿目前还没有被烧毁,许森很期待账簿被救出来后司马玄景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啊?”司马玄景傻眼,怎么又一个,许森的尉史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他哪里知道,作为系统产物的剑兵勇士真正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即使死了,系统再生产便是。
士曹公廨的门已经被大火覆盖,剑兵勇士没有丝毫犹豫,不顾火燎,直接撞了进去,很快冲进存放账簿的房间。
踢开房门,看到地板上趴着一个人,背上还压着一桩烧焦的木梁,正是武仁范。
“九郎,九郎!”剑兵勇士摇了几下武仁范的肩膀。
只见武仁范奄奄一息地抬头看了看,看到熟人面色一喜,顿时回光返照,声若蚊蝇地说道:“我腹下有两本账簿,你快快送出去!”
然后头一低,便没了动静。
他本来还想把武仁范救出去,可惜来迟一步,武仁范已经没了气息。只好把木梁从武仁范身上踢滚下去,再给他翻了个身,取回两本账簿,快速离开火场。
“少府,幸不辱命!”剑兵勇士走出火场,把账簿交到许森手上。
本来许森已经做好这个剑兵勇士不死也残的准备了,没想到除了毛发被火燎了以外,其他完好无损。
第二日散朝之后,许文宝找上刘洎,道:“思道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太仆?”刘洎怔了怔,他和许文宝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甚至许文宝从贝州入朝担任太仆卿到现在,好像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然刘洎就是传说中的孤臣,不仅许文宝,他跟谁都没有交情。
奇怪归奇怪,刘洎还是跟许文宝走了。
不远处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甥舅俩也结伴走出两仪殿,看到许文宝和刘洎走到一起,长孙无忌指了指那个方向,疑惑道:“舅父,他们两个怎么会凑一块?”
高士廉同样不解,许文宝商人出身,出名的世故圆滑,对刘洎这种人只会躲得远远的,何曾会主动凑上去,事出反常必有妖。
“辅机,最近许文宝那个儿子在万年县做的如何?”
说到许森,长孙无忌就来气,他们的计划是要把许森架在火上烤,结果被李世民横插一脚之后,反而白白让许森得了便宜。
“听说是春风得意!”
“这样的话,那应该跟许文宝那个儿子没有关系。算了,不要管他。”
“咦?”长孙无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舅父,昨日无忌听耳目说,许森从家里带去的尉史好像在查万年县往年的账目,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什么?查账?”高士廉不由呆住。许森初入官场,初生牛犊也就罢了,许文宝为官多年,而且辗转多州刺史,哪能不清楚地方上这些司空见惯的猫腻,怎么会任由许森胡来,甚至还亲自下场。
刘洎听完许文宝的叙述,当即表示,立刻亲自去万年县衙查封账簿。
许文宝上朝的时候,许森则带着剑兵勇士充作的尉史,像往常一样抵达宣阳坊的南门。
发现该门坊正今天擅离职守,不在坊门。再走几步,武候铺里更是空无一人。
询问坊丁道:“怎么回事?莫不是哪里失火了?”
坊丁回答道:“回许少府,正是!大概两刻钟前,万年县衙走水,坊正和武候铺的武候都赶去灭火了。”
“什么?县衙失火?”许森大惊失色,急忙往坊东方向眺望,果然依稀能看到黑烟。
下意识地捏了捏袖兜里的账簿,许森瞬间联想到火龙烧仓,慌忙朝县衙飞奔而去。
等许森跑到县衙门口,这里已经到处弥漫着浓重的烟熏味。不过县衙大门倒是完好无损,并没有被火势波及,许森站在外边也没有看到明火。
门口还守着一个皂隶。
许森连忙询问其怎么回事。
皂隶道:“许少府您可算来了,不知怎么回事,您的士曹公廨突然起火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许森脸色凝重,着火的地方果然是士曹。看来武仁范这几天查账的事情还是被人察觉了。
等许森到达失火地点,除了上早朝的万年令李爽以外,其他县丞、主簿、县尉等县佐官都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不像许森在京城有房子,都是住在县衙的公廨里。
其中胖乎乎的司马玄景更是大呼小叫,忙前忙后地指挥武候、皂隶灭火。
看到正主来了,众县佐官纷纷与其打招呼。
王县丞后怕道:“幸亏公廨是天亮后才失火的,要是三更半夜起火的话,别说住在士曹公廨的人了,恐怕我们整个后衙的人都要葬身火海了。”
一直被黄二拉着要往火场冲的武安业听到这边动静,挣脱黄二跑了过来,哭诉道:“三哥,九哥还在里面呢,怎么办呀?”
“你们不是都跑出来了吗?九郎怎么会在里面?”许森疑惑道。
这时候司马玄景也走到许森面前,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许少府说的是新来的士曹尉史武仁范吧。他本来已经逃出来了,然后又说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要去拿,重新跑回火场,我们拦都拦不住。唉,跑进去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跑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东西能比人命重要,许少府,您说是吧!真是可惜了!”司马玄景非常惋惜地说道。
许森知道,武仁范重新跑回火场肯定是为了那些账簿。而士曹公廨之所以起火,也肯定是为了烧毁这些账簿。
虽然司马玄景看似很真诚的样子,但许森能听出来他潜台词里蕴涵着的阴阳怪气。
只能说武仁范太过死脑筋,他明明知道许森手头还留有一本账簿。有一本账簿,就足以作为这件贪污案的铁证了,何必要冒死冲进火场抢救剩下的账簿。
当然,如果不是武仁范就是一个死脑筋,他也不可能去主动查去年的帐,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许森道:“也许在武仁范看来,有些东西确实比人命更重要吧。”
他实在看不惯司马玄景洋洋得意的样子,通过系统下了一个命令,跟在许森身后的剑兵勇士收到命令后,立刻冲进火场。
希望账簿目前还没有被烧毁,许森很期待账簿被救出来后司马玄景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啊?”司马玄景傻眼,怎么又一个,许森的尉史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他哪里知道,作为系统产物的剑兵勇士真正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即使死了,系统再生产便是。
士曹公廨的门已经被大火覆盖,剑兵勇士没有丝毫犹豫,不顾火燎,直接撞了进去,很快冲进存放账簿的房间。
踢开房门,看到地板上趴着一个人,背上还压着一桩烧焦的木梁,正是武仁范。
“九郎,九郎!”剑兵勇士摇了几下武仁范的肩膀。
只见武仁范奄奄一息地抬头看了看,看到熟人面色一喜,顿时回光返照,声若蚊蝇地说道:“我腹下有两本账簿,你快快送出去!”
然后头一低,便没了动静。
他本来还想把武仁范救出去,可惜来迟一步,武仁范已经没了气息。只好把木梁从武仁范身上踢滚下去,再给他翻了个身,取回两本账簿,快速离开火场。
“少府,幸不辱命!”剑兵勇士走出火场,把账簿交到许森手上。
本来许森已经做好这个剑兵勇士不死也残的准备了,没想到除了毛发被火燎了以外,其他完好无损。
第五十章 长孙无忌
司马玄景看到剑兵勇士拿着两本账簿走出火场,得意忘形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许森接过账簿,急问道:“九郎呢?”
剑兵勇士叹气道:“九郎为保护账簿,被烧断的木梁砸到,已经过世了。”
许森虽有准备,但得到确认后还是心里一沉。
武安业更是哭昏过去。
王县丞这时走了过来,好奇道:“许少府,这是什么账簿,竟然前后有两个尉史悍不畏死跑进火场抢救。”
许森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县丞,感觉他不似作伪,应该是不清楚今天火灾的内情。心里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桩贪污案应该没有上升到窝案的程度。
许森扬了扬手里的账簿,斜了司马玄景一眼,答道:“王赞府,这是士曹往年修整漕渠的账簿,至于为什么要把它从火场里抢出来,这就要问司马少府了!”
“许少府,你这话什么意思?”司马玄景面团似的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什么意思?”许森冷笑道:“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难道司马少府不清楚吗?”
听到这里,王县丞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司马玄景看到许森手里的账簿高高扬起,猛地往前一冲,就要争抢许森手里的账簿。
许森虽然没什么武艺,但也不是身材臃肿,行动笨拙的司马玄景能比的,脚膝盖一顶,就让司马玄景完成了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哎哟!”司马玄景摔得生疼。
许森直接把手里的两本账簿随意丢在司马玄景面前的地上,不屑道:“想要账簿是吧,直说就好,我又不是不给你,何必要抢呢。”
司马玄景何曾受过如此欺辱,趴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竖子欺人太甚!我只恨自己当断不断,没有在昨夜三更放火。”
“三更放火?”许森又从袖兜里掏出一本账簿,嘲笑道:“三更放火又怎样,没想到吧,我这里还有一本!”
这时候,一道银光闪过,距离许森仅五步之遥的一个尉史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朝许森的后背刺去。
王县丞慌忙喊道:“许少府小心!”
剑兵勇士唰的一下窜了过来,挡在许森身前,一脚踢飞匕首。
一个文弱的书吏哪里经得起剑兵勇士毫不留情的一脚,登时手腕就断了。
这个尉史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跟他一起在士曹做尉史,朝夕相处两个多月,竟然是个武夫。
剑兵勇士随即迈步过去将这个尉史拎起,提到许森面前。
许森皱眉道:“尤谦,是你。看来武仁范查账簿的事情是你向司马玄景泄露的?”
这个叫尤谦的尉史一副成王败寇的模样,叹气道:“不错,正是我做的,我等追随司马少府多年,司马少府若出事,我等又岂能独善其身,自当不会坐以待毙。”
已经转醒过来的武安业捡起尤谦丢下的匕首,怒吼道:“竖子受死!还吾兄命来!”
看到武安业杀过来,尤谦立刻没了刚才的从容,大声喊道:“许少府救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长孙司空的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万年令李爽下朝后,从朱雀门出来,看到御史台的二把手刘洎带着几个随从走在前面,还有许文宝陪同,当即躲得远远的。
结果越走越不对劲,怎么刘洎和许文宝所行的路线跟他一样,不会是去万年县衙吧。最后果然在宣阳坊的西门停了下来。
李爽见状赶紧催马追赶上去,忐忑地问道:“许太仆,刘治书,两位这是要去敝司吗?”
刘洎看了一眼李爽,面无表情地说道:“李明府来得正好,我是来调取万年县往年士曹账簿的,等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士曹账簿?”李爽愣了愣,随即想起现在判士曹事的县尉就是许文宝的儿子,忙问许文宝:“许太仆,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文宝苦笑道:“此事颇有内情,眼下不方便,等到了贵司后,文宝再向李明府详述赔礼。”
这时候,西门坊正看到李爽,急忙跑上前汇报县衙着火。
“什么?”
刘洎和许文宝互看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快马扬鞭朝县衙赶去。
李爽当然也不是傻瓜,哪有御史台来查账,县衙就失火的,心里叫苦不迭,赶忙追了上去。
等他们三人赶到万年县衙,正好听到尤谦的大喊,自称是长孙无忌的人。
许文宝不禁愕然,看向李爽。他原本以为修整漕渠的贪墨案最多牵连到李爽,怎么连司空长孙无忌都参与其中,那可就捅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