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红楼梦的例子,贾家够富贵吧,林黛玉还是贾府的外孙女,但林如海死后留下的遗产多半被贾家私吞了。
听到杨氏的气话后,武元庆顿生逆反心理,天平彻底倒向文水。说道:“好,我意已决,这几天把荆州各地的田产商铺处理下,全部家产五日后随灵柩一起运回文水老家。”
杨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也不说话,直接拂袖离去。
许森道:“时间定下就好,那我这几日就留在府里为义父守灵,并州我就不跟去了。这次圣人下诏让李世勣主持义父的丧事,要是去了,我怕李世勣会暗地对我不利。”
“刚刚让三郎看笑话了。”武元庆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郎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能来此为父亲守灵,想必父亲在天之灵已经很满意了。”
“森惭愧!对了,义兄若要处理田产商铺不妨让我兄许伯展帮忙,毕竟他是本地仓曹参军,专掌田园、市肆。”
“多谢三郎提醒,我会的。”
“还有一点,志元义兄临行前,曾叮嘱森帮忙照顾九郎、十郎。我想了想,九郎、十郎毕竟是志元义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最好也不要跟回文水了。不如到时候就跟我回长安去,住在我的家里吧。”
武仁范、武安业两兄弟本来是寄居在武士彟这里读书的,现在武士彟去世,他们当然不可能再留在荆州。
武元庆回头征求他们的意见。
最惨的就是这两兄弟了,他们也怕回并州,可谓有家难回。兄长又失踪了,去京城投奔大堂兄武方吧,大伯武士稜间接死在武元忠手里,还是不要去那里惹人嫌了。
幸亏还有兄长的结义兄弟收留,立马就同意了。
在灵堂里整整守灵了五天后,武士彟的灵柩起程回文水老家,许森则带着武仁范、武安业两兄弟与武氏诸人分别。
临行前,许森特意把武二娘叫到远人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许森早已熟知武家三姐妹的性格,再后知后觉也判断出来了,武二娘应该就是几十年之后的武则天。
自从武怀亮抛出三从之论,武元庆独断之后,武元爽对杨氏愈加跋扈了。到了并州以后,恐怕杨氏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而武二娘性格强势,前几天就在灵堂里摔杯子,到时候,再起冲突的话,就没有许森护着了。
别指望武元庆会护着武二娘。许森早就看出此人耳根子软,等到了并州后,只要武元爽多挑拨几次,就能被武元爽牵着鼻子走了。
“义兄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武二娘伤感道。
许森摸着武二娘的垂髫,叹气道:“二妹,你性子太过强势,去了文水,迟早会和武六郎再起冲突,这让为兄如何放心得下。”
“义兄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武二娘感动道。
许森摇头道:“我观武元爽阴人也,不可不防,幸我在文水还留有一手闲棋。在县城西北郊的文谷水畔,有一个集镇,是我的产业,到了文水后,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具体位置。你一定牢记,到了文水后,一旦有危险,不可强出头,伺机逃到西北郊的集镇,可保平安。”
武元爽傲首不屑道:“先妣早已过世!”
最后还是武元庆把武元爽强拉到一边,骂了几句,打圆场道:“还请母亲看在六郎年少不知事的份上,不要与六郎计较。”
杨氏哪里看不出这两兄弟一看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冷声道:“夏虫不可语冰,我弘农杨氏自后汉起便是海内望族,千年不衰,岂会贪图武家这点小财。我之前说过了,之所以反对把家财运往文水,只是因为郎君生前有言,武家与并州李世勣有仇。”
武怀亮阴阴笑道:“婶娘,为何小侄从来没有听说武家和曹国公有仇呢?怕不是您信口雌黄吧!”
许森正不知该找什么借口不去文水,听到这里索性就直说了。
“义母说的没错,武家,确切说是武许两家,确实和李世勣有仇。”
杨氏仿佛看到救兵,急切道:“三郎若知详情,快快说来,免得老身里外不是人。”
于是许森又说了一遍雀鼠谷事件。
“你是说你和四哥杀了曹国公的义子?”武元庆惊愕道。
许森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杀了抢劫钱纲的劫匪,事后才知道那群劫匪的头领是李世勣的义子。李世勣自知理亏,所以在明面上一直没有撕破脸。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了就好,不可外泄,跟李世勣保持默契。”
武元庆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前年四哥来荆州后没回文水。”
杨氏看到跳着最欢的几个都沉默了,嘲讽道:“这回知道老身的良苦用心了吧,你们还想把家产运回文水吗?”
武元爽看不得杨氏得意的样子,反驳道:“武家和李世勣的仇,说到天去,不过是李世勣的一个义子罢了,又不是亲子。许三郎也说了,李世勣自知理亏,明面上一直没敢跟我们翻脸,既如此,何须担心他会图谋我们的家产。京师则不然,别忘了,京里还有一个高家呢。”
杨氏道:“你们刚刚没看过许太仆的信吗?有圣人的金口玉言放在那里,怕什么。”
“反正我不同意把家产运到京城。即使以后要去京城安家,那也要等我和五哥出了孝期再说。”武元爽说完不再理会杨氏。
杨氏气急,怒道:“先夫去世,老身现在就是你们唯一的长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没有反对的权力。”
武怀亮这时又阴阴说道:“婶娘,您老这话不对吧。怀亮虽然不学无术,但也学过《礼记》。《礼记》有言,‘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乃三从,婶娘既是天下望族的弘农杨氏出身,不会不晓得吧。”
“五郎,叔父的家产是运回文水还是运往长安,只有你能做主。其他人的话只能作为参考。”说完,武怀亮不忘又瞥了一眼杨氏。
杨氏顿时被噎住,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武元庆本来犹豫不决,运回文水,有李世勣这个潜在敌人,运往长安呢,最大的风险还是可能被弘农杨家吃了。
别看杨氏说的冠冕堂皇,弘农杨氏千年世家,其实都是千年的狐狸。
举个红楼梦的例子,贾家够富贵吧,林黛玉还是贾府的外孙女,但林如海死后留下的遗产多半被贾家私吞了。
听到杨氏的气话后,武元庆顿生逆反心理,天平彻底倒向文水。说道:“好,我意已决,这几天把荆州各地的田产商铺处理下,全部家产五日后随灵柩一起运回文水老家。”
杨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也不说话,直接拂袖离去。
许森道:“时间定下就好,那我这几日就留在府里为义父守灵,并州我就不跟去了。这次圣人下诏让李世勣主持义父的丧事,要是去了,我怕李世勣会暗地对我不利。”
“刚刚让三郎看笑话了。”武元庆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郎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能来此为父亲守灵,想必父亲在天之灵已经很满意了。”
“森惭愧!对了,义兄若要处理田产商铺不妨让我兄许伯展帮忙,毕竟他是本地仓曹参军,专掌田园、市肆。”
“多谢三郎提醒,我会的。”
“还有一点,志元义兄临行前,曾叮嘱森帮忙照顾九郎、十郎。我想了想,九郎、十郎毕竟是志元义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最好也不要跟回文水了。不如到时候就跟我回长安去,住在我的家里吧。”
武仁范、武安业两兄弟本来是寄居在武士彟这里读书的,现在武士彟去世,他们当然不可能再留在荆州。
武元庆回头征求他们的意见。
最惨的就是这两兄弟了,他们也怕回并州,可谓有家难回。兄长又失踪了,去京城投奔大堂兄武方吧,大伯武士稜间接死在武元忠手里,还是不要去那里惹人嫌了。
幸亏还有兄长的结义兄弟收留,立马就同意了。
在灵堂里整整守灵了五天后,武士彟的灵柩起程回文水老家,许森则带着武仁范、武安业两兄弟与武氏诸人分别。
临行前,许森特意把武二娘叫到远人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许森早已熟知武家三姐妹的性格,再后知后觉也判断出来了,武二娘应该就是几十年之后的武则天。
自从武怀亮抛出三从之论,武元庆独断之后,武元爽对杨氏愈加跋扈了。到了并州以后,恐怕杨氏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而武二娘性格强势,前几天就在灵堂里摔杯子,到时候,再起冲突的话,就没有许森护着了。
别指望武元庆会护着武二娘。许森早就看出此人耳根子软,等到了并州后,只要武元爽多挑拨几次,就能被武元爽牵着鼻子走了。
“义兄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武二娘伤感道。
许森摸着武二娘的垂髫,叹气道:“二妹,你性子太过强势,去了文水,迟早会和武六郎再起冲突,这让为兄如何放心得下。”
“义兄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武二娘感动道。
许森摇头道:“我观武元爽阴人也,不可不防,幸我在文水还留有一手闲棋。在县城西北郊的文谷水畔,有一个集镇,是我的产业,到了文水后,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具体位置。你一定牢记,到了文水后,一旦有危险,不可强出头,伺机逃到西北郊的集镇,可保平安。”
第三十九章 吏部铨选
回到京城后,许森就准备参加吏部铨选。
由于许森是门荫入仕,他初次当官的品秩要按照他爹许文宝的官位来定。
许文宝官拜太仆卿,虽然较之前的贝州刺史更为清贵,但在品秩上依旧是从三品。依唐制,从三品子门荫从七品下,所以许森的散位就是从七品下的宣议郎。
不过散位虽称本品,只与俸禄待遇挂钩,具体的职务还得由吏部负责考察分配。
而且职事官与散官的品级一般不会一致,散官低而充高级职事官称守某官,散官高而充低级职事官,称行某官。
当然对于初入仕途的人来说,一般只会出现散官高而职事官低的情况。
像许森这样门荫出身的人,大都会被派往各府州充任参军作为起家官。和六曹参军不同,这种参军无实权,但对于刚走上仕途的人来说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快速熟悉政事。
许森之兄许鸿当年初入仕途的时候,就是做了一任普通的州府参军后,期满再次参加铨选,才升任荆州都督府仓曹参军。
不过,说了这么多,你首先要过了铨选这一关再说。
唐朝的吏部铨选有四条标准,一曰身,谓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辨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
换做人话就是,首先你得长得帅,如果长得实在太丑,直接就gameover了。
这点许森这副穿越后的皮囊,还是有点自信的,虽然不能说貌比潘安吧,但也做到了让武家大娘子芳心暗许。
第二就是面试时能否口齿清晰,对答如流,这一点许森也不担心。虽然前世是社畜,但今生在国公面前都能谈笑风生,早就锻炼出来了。
第三就是书法功底了,本来是许森的弱项,还好躲在少华山那半年里勤练书法,现在总算勉强能拿得出手。
只有最后一项文理优长这点许森就犯怵了,写白话文也就罢了,文言文实在无从下手。所以,得知要参加铨选后,许森便一直在突击训练文言文写作水平。
好在吏部官员对门荫出身的待选官标准比较宽松,让许森的“笔试”勉强过关。
到了去吏部“面试”的前一晚,许文宝特意把许森叫到书房面授机宜。
“三郎,正常情况下,你应该会被外放到府州任职参军。其他我不担心,就怕吏部会把你分配到河东去。”
许森心里一惊,顿时没了将要当官的兴奋感,严肃道:“阿耶是担心李世勣?”
“正是!”
“那该如何是好?”
“这就是我今晚找你过来的目的。”许文宝接着说道:“明日铨选时,主持铨选的吏部侍郎到时候会问你们这些待选官希望去哪里任职。”
“那就好!”许森顿时放下心来。刚刚他属实被吓到了,还好吏部铨选还可以“报志愿”。
许文宝摇摇头道:“你听我把话讲完。我回京的时间不长,对吏部侍郎唐皎并不熟悉。但这几日和其他相熟的同僚打听过,唐皎此人颇为古怪。”
“古怪?”
“对,就是古怪!”许文宝忍俊不禁道:“听同僚说,唐皎曾问待选官想到何地任职,有待选官答称家在蜀中,希望在剑南为官,结果最后被唐皎分配到吴地。而回答要去江南道的,反而被唐皎指派到陇右。”
“这……”许森无语,这都是什么人。
“所以,到时候唐皎问你,你就回答老家在河东,故而想回并州为官。如此一来,就能避开并州了。”
许森担心道:“阿耶,既然那个唐侍郎的癖好都已经传开了,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将计就计啊?”
许文宝没想到许森想的那么远,迟疑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应对了。如果到时候搬石砸脚,真把你分配到并州的话,我们再从长计议。”
翌日,许森“面试”时,吏部侍郎唐皎果然问到了希望到哪里为官。
许森连忙表示想去并州。
唐皎点点头,在面前的纸上添了几笔后,便示意许森可以离开了。
两天后,唐皎把这次铨选的官员名单全部分配完毕,然后交给吏部尚书高士廉审核。
高士廉翻着翻着看到一行字,“并州许森,本品宣议郎,拟授淮南道庐州参军事。”
抬头问道:“并州许森?可是许太仆之子?”
唐皎作为主持铨选的吏部侍郎,这批待选官的履历都在脑海里装着,思考片刻便道:“正是许太仆之子,许国公以为有何不妥吗?”
高士廉目光一凝,道:“我没记错的话,许森乃是许太仆的庶子,许太仆已经荫了二子,他本无门荫入仕的可能。”
“这个皎知道,现在洛阳纸贵的《三国演义》就是他写,还发明了那个叫三国杀的叶子戏,圣人甚为赏识,故特许许森门荫入仕。”
高士廉幽幽道:“既是简在帝心的俊才,仅外放庐州参军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啊?那许国公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