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398节

不过八旗王爷们对于成龙极看不上眼。

包子里面赛个金珠,算什么大事?这就一把将明珠从无名宰相撸到阶下囚?皇上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真当大伙没刀子是吧?

一群王爷凑在一起,骂骂咧咧的十分粗野,嘴里喷出的话可比明珠送的包子要僭越多了,那是恨不得杀上京城把康熙拽下来打三棍子。

但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都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毕竟谁都知道,这些王爷表面上看人五人六,其实连自己家门口的卫兵都指挥不动。

只会嘴炮的废物,有几分威胁呢?

不久之后,明珠一党被从上到下连根拔起,数以万计的高官门第被康熙以送到边境给披甲人为奴的惩罚,全都发配宁古塔。

而宁古塔向南不远,就是明军所在海参崴。

作为明珠的铁杆支持者,余国柱就是在寒冰里泅渡过河,逃向海参崴的。

他的老婆孩子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只有身体好的大女儿和他亲自背着的小儿子逃出升天,其他人体力不支,人到中年的妻子和半大孩子们都在寒冷的河水里溺亡。

......

余国柱的逃亡,印证着权臣明珠体系的崩溃。

郑诛和让人将余国柱带去休息,反身立刻把大家都喊了起来开密会。

郑诛和让黄百家先介绍了情况。

然后龙保保开始插嘴:

“照你这么说,那明珠是一个润滑剂,他夹在满清皇帝与满清大臣之间,就似那男人和女人敦伦时的汁液,若无汁水,则是嫩肉磨硬皮,只剩下血沫横飞的下场。这霸王硬上弓可不行啊。”

郑诛和一脚把龙保保踢下桌去:

“说正事,怎么拐到男女事情上了?”

“大差不差嘛。”秦昭义在旁边助阵。

倒是税司的胡熙,一脸正义的握拳:“无论如何,满清君臣失衡,必然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建功立业不假,但当面的敌人更难对付了。”郑诛和沉着脸,让胡熙赶紧闭嘴。

与前一个权臣索额图不同,明珠没有从龙之功。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

的先天缺点。

历数康熙的权臣,第一个是鳌拜所属的顾命大臣团体,康熙拔起索额图,参与了消灭鳌拜的计划中。这是索额图的能耐,他有底气靠这份功劳单独组成班底。

所以鳌拜倒台,索额图的权势起来之后,索额图被打压的速度也非常之快。康熙十九年就开始挨锤打,但还没有完全锤死。一直到参与到太子案,在继承者问题风波里翻腾,索额图才卸下了顶戴花翎,也把脑袋卸了。

明珠没有什么功劳。

他出身于皇亲国戚,是靠着康熙的堂姑父这段血脉亲缘,才能年纪轻轻飞黄腾达。而明珠所提出的那些重大议题,又显然都切中康熙的内心。

换句话说,明珠的用处就是康熙在朝堂上为自己发声的传声筒。

这就是汉代宰相时就遭遇的困境,皇帝只想要自己的传声筒,不想要独立自主的政府领袖。

从鳌拜到索额图与明珠,权臣们一步一步的矮化,最后连明珠都顶不住皇权的威能,咔嚓倒台了。

“为何说这话?”黄百家不理解郑诛和。

但郑诛和只是反问:“明珠一倒,满清君臣关系彻底稳固了。要我说这就是正妻索额图垮了,小三上台的明珠也垮了,康熙干脆不娶了,八个小妾对一个丈夫。以前正妻是明媒正娶,自有嫁妆田、梳妆钱。可现在钱都在丈夫手里,小妾拿什么反抗?”

郑诛和的观点,就是皇权彻底盖住了天。

从康熙这朝开始往后,雍正乾隆,再出过鳌拜、索额图、明珠吗?

自明珠往后看,那朝堂上的马齐、马武、佛伦、张英、姚启圣之辈,有哪个能一肩挑起朝堂应有的领头羊的职权?

让郑诛和来看的话,明珠其实就是和珅一类。只不过和珅是明珠之辈的集大成之合。而乾隆冷血的将和珅运用到了极致,以至于和珅都能跳出乾隆的掌控,贪污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从这点上看,乾隆玩脱了,但他儿子嘉庆抄了和珅的家,则又没有完全玩脱。

乾隆玩脱的事情多了,比和珅更大更严重的事情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那咋办?”

大家齐齐发问。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满清更强了?

“当然是加紧攻势了。一只手盖住天,可不意味着这天就被盖严实了。”郑诛和没有再仔细讲。

再讲,就不礼貌了。

圣武帝知道了可能真的要杀人。

只要生产力在进步,只手遮天的皇权只会越来越保守和落后,它盖住了那些原本有可能改变的人,强行以专制禁锢住了社会的变革力量。所以皇权越强,满清越弱。

当然,以东北大地的情况来说,变革是不可能的了。

但皇权所隐含的那部分东西,倒是值得玩味。

郑诛和确信,明珠垮台的影响不大不小,对康熙皇权的增进,刚刚好够郑诛和在朝鲜再扇康熙一巴掌,给丫打回去。

不过这次,郑诛和想要的更多。

朝鲜只是利息,怎么不得想个办法,在满清的海上弄个贸易口岸,给郑诛和做市场倾销地?

满清就是郑诛和看中的牛,一次割一块,一次吃一口。

那可是千万级的人口市场呢,不得吃撑喽。

以前,郑诛和在满清旁边挑衅都是战略上进攻,战术上以守代攻,以奇袭取胜,敲打下零碎来吃。

但这次,他要正儿八经的猛攻了。

“康熙老儿,不知道你这老身板,扛不扛得住疾风暴雨的老汉...草,怎么跟龙保保一样了。”郑诛和很沉得住气。

反正他年轻,时间有的是。

第六百九十二章 流水线作业

“爹!”

黑暗里,余国柱突然在噩梦中惊醒。

他猛然想起了在水里溺死的妻子和儿女,不由悲从中来。

但更加悲伤的是,不知路在何方。

余国柱与赵良栋类似,他们起家的时候,满清就已经君临半个中国,从入仕开始便是清官。所以他们之中不存在二臣的骂名。

可今日一逃,余国柱就是妥妥当当的二臣。

或许正因为是二臣,余国柱才对满清的存在心怀恐惧。

就像当初的洪承畴、吴三桂,背叛大明投奔大清之后,一门心思的当恶狗,反噬旧主,从东北追杀到云南。不把旧主消灭,怎么消灭自己那不忠贞的骂名。

因此次日早晨,余国柱顾不得安慰生病的儿女,急匆匆的跑到衙门口,追上黄百家。

“何日起兵?”余国柱满头大汗的追问。

“起兵?为何起兵?二国都司正在调理修养,至少要到明年吧。”黄百家淡然的回答。

“我虽走,但我的部员学生尚在,为何不趁此良机点起兵马,直入盛京?待那些人都被撤换,就大势已去。”余国柱突然义正言辞的指责黄百家:“亏我还以为你们是大明忠臣、汉家英雄,谁知道竟

也是鼠头蛇尾啊。”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余国柱一心反清复明,心向汉室呢。

其实他就是吴三桂水平,想借着当吏部尚书时培养的旧部关系,试图开关引明军入关。但殊不知,那些官员恐怕并不会听他的。人都有一种幻觉,仿佛听信自己的人,不是因为自己的权势,而是真的信服自己。

面对这没啥水平的挑衅,黄百家只是微微一笑。

他以前也是这样想的。

他曾经质问过郑诛和,为什么不点起兵马,直入江户,取代狗将军,正式控制日本。

当时郑诛和就回答过他。

“夺取日本天下,那天下的土地归谁?是你还是百姓,还是大名?天下的钱财归谁,是你还是百姓,还是商人?你夺的是名,夺不走的是利。不调整好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夺走了,也就是被日本夺走,变成它的傀儡罢了。”

用克苏鲁一点的话术来表达,就是夺取神的权柄,然后被神的权柄改变,成为权柄的奴隶。

只要根基不改,换个外皮不难。

这就是二国都司的理念,以我为主。

以二国都司为中心,有一套适配于二国都司经济运转的系统,并逐步改造外界,比如日本朝鲜和南洋,使他们围绕着二国都司为核心运转。

满清虽大,一口吃不下。

如果不能击垮满清自己的经济,打垮支持满清的地主们,到时候就算郑诛和入了盛京城,怕不是也要被下面的汹汹地主们架在火上烤。满清入中原,不也和地主做出了极大的妥协,变成了皇权巅峰版大明。

郑诛和不想在封建道路上一路狂奔,黄百家也身负浙东学派的重商思想,欲在海外一展宏图。

所以余国柱试图效仿吴三桂的行为,对二国都司来说毫无意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黄百家带着余国柱到了会计司衙门。

一进门,便看到一座极高的巨大建筑,几乎能与天守阁媲美。

进入楼中,竟是畜场。

楼下正中一台驴子驱动的旋转大柱,好几头驴子在旁边吃着草,等待轮班,柱子直通二楼。

再到二楼定睛一看,在这巨大厅堂形成一个回转大厅,上上下下多达三层的地方,在那旋转大柱的带动下,一个个金属齿轮相勾结,让一根粗大的绳子环绕四方,沿着既定轨道从低到高的不断旋转,将三层楼的官员办公室都列入自己的循环之中。

它的绳子上留着无数挂钩,不时有传达小吏将信筒悬挂于其上。

这里就是负责总审计的会计司总部。

“此处便是会计司总部,人称阴曹地府。总司长被人称为活阎王,其下负责审计各部门、各公司、各司,甚至是审查税司的部门分司长,又叫十殿阎罗。凡是被送到这里审计财务情况的过程,都叫上奈何桥、喝孟婆汤。一旦不通过审查,三次审核出错、两次勘误不成,便被戏称为五德俱缺,要被抓入会计司大狱隔离审查,人称送入十八层地狱。进去的多,活着出来的少啊。”

黄百家颇为骄傲的介绍。

这是郑诛和采拮旧户部管理模式,经过自己改造的新发明。

只见一个官员将自己手里要登记的盖印文稿交给主官,主官和次审、三审经过三次勘误并盖印后,卷起来蜡封入信筒。传达小吏拿起信筒,闭着眼睛转身跑回自己的位置,把信筒悬挂于回转不停的线圈之上。一步一步早已经烂熟于心,都不必睁眼。

线圈从低到高不断旋转,当信筒送到上方时,自有小吏去摘取。

按照信筒去的方位,转放入不同去向的竹木槽中,依靠从高到低的势能,在竹子渠中滑动着,转入下一个处理单位。

有的要封档存库,有的要打回重申,有的是判人死刑的利箭,有的是救人一命的丹药。

正是在会计司的高效运转下,解决了二国都司大范围扩张的诸多问题。

它的名字已经无人在意了,大家都叫它:竹节流水。

也有人叫它:阎王判官笔。

这是非常经典的流水线作业展示。

其实英国早期的邮局也有类似的装置,在成龙的《80天环游世界》电影里,就有类似的情节。

“这...”

余国柱震撼不已。

虽然满清的户部也有类似的机构存在,但是与二国都司这高效的处理方式相比,可谓差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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