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85节

谁能想到,现在最急需处理的,是失业的老兵。

随着战争的越发频繁,最早一批的军队主力已经纷纷退役,至少六成的早期士兵已经退役回家。其中有65%的退伍老兵选择了领取军功田,在札幌、库页一带当地主。其余人则要么在打渔经商,要么泡在地下赌场与妓院。

非常尴尬的是,尽管有军队的监管,还是有不少于一成半的老兵在妓院和赌场里输光裤衩,跑回来希望能返聘。

然而时代变了。

自从大龍府练兵后,唱‘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老兵,与唱‘你我同根生,生死同相依’的新兵之间就划开了一条鸿沟。在此之前,那是一群兵油子在海外冒险博出路,在此之后,则是一个国家凝练精气神的正式正规军。

赌穿裤衩的兵油子,精气神都萎靡了,现在没有部队

愿意要。

关键时刻让兵油子去冒险是个赌博的办法,正常时候还是需要一支稳妥忠诚的正规军。

毕竟连郑诛和自己都不确定,万一他在某些事情上选择妥协,比如打完毛子和毛子签合约时,士兵们会不会搞出板桥驿兵变,或者二二六兵变枪毙几个主和派。

但是这前后合计四百多老兵油子,还真不好处理。

“这些文档你都看了一早上了,还没看完?”朱安宁打着哈切,对郑诛和紧锁的眉头很是不解。

“我看的不是文档,而是国家。”

郑诛和修订了朱安宁的问题。

这些数字组成的数据,不只是一个文档,它代表的是一个数字化的国家。

近代化国家最基础的能力,就是对基层的掌控力,而这种不能言说的掌控力,可以用数字化来表达。

所谓数字化,就是人口统计数字化、国土统计数字化、税收数字化。把一整个国家的所有资源,全部变成冷硬的数字,一排排一串串的将国家计算到极致,然后以极大的压榨,去抽取出能与敌人搏斗的精血。

举个例子,德川幕府到现在都算不清楚自己的国土边界在哪里。一旦脱离岛屿形成的物理边界,日本人就瞬间猪脑过载了。

毛子也算不清楚,但他们算不清是因为他们到处圈占的荒地太多了。

郑诛和思来想去,感觉得把这些不稳定因素送到外面去:“不管怎么样,这些老兵毕竟是跟着我打过仗的。给他们两个选择,去北海皮草商行做皮草猎人,与俄罗斯人打仗。或者去瓦永的船上,袭扰菲律宾人的白银船只。”

新年将至,这则消息转移到军需司,龙保保和秦昭义商量之后,自己贴钱把这群老兵一起处理了。

由于一直长期驻守在北海府,绝大部分老兵都选择加入皮草猎人,成为非官方的远东大野狼。

处理完这些老兵的事务,就是新兵了。

今年计划把整个军队扩张到三万人。其中陆军两万七千人,其中一万人驻扎在大龍和江户,北海府三千、库页岛三千、朝鲜三千,皇协军和拔刀队的正规军压缩到各四千,但是允许他们半价携带同等数量的新武士。

海军的人数不完全确定,因为单论战士的话,海军真正的作战单位只有炮手与海军陆战队,合起来不足两千人。但是加上水手等,就是数千人的规模。海军今年的计划是二加三,即新建两艘战列舰,改建三艘战列舰,组成一战列编队和二战列编队,另外改装商船的部分则放在特别经费里。

腊月中旬,根据地分别在北海府和库页岛的何麒正与李洮兄弟们再次集合。

北库页堡,何麒正眼巴巴的看着李洮:“我说兄弟,现在你的年度预算他娘都快超过我两倍了。整个北海这万里大海全都归你管,真是让兄弟羡慕不已啊。”

以前,李洮只是给何麒正打下手。

现在反过来了,何麒正蹲在札幌看着农民种地,而李洮却驾驶着快船巡视大海,从外东北跑到勘察加,可谓风光。

今年还预计要和斡罗思毛子大打一架,光是修筑要塞的钱,就给李洮准备了近八万两,这还只是钱,修筑要塞的铁构件、砖石等更是早早地就储存在了北库页堡。

“嘿嘿,这就叫时也命也。我在库页岛蹲了两年,吃了多少寒风才有今天,你要不乐意,咱俩换换。”李洮拍着胸脯,嘴角都笑歪了。

“去,我才不走。”

何麒正自然不会真的换。

俩人驾驶着快船,对清军视若无睹的跑进混同江,在伯力都统城抓了一个书办后,大摇大摆的南下。

此时的混同江沿岸,汉人农民组成的农庄正在不断出现。往日的深山老林被伐开,河边雨后春笋般蹦出来一座座新城镇。但这种快速的建设,却是以人命为代价的。无论是汉人还是本地野人,逃亡的人日渐增多。

看着岸边不时能遇到的,被斩首悬挂的逃奴头颅,何麒正气的牙痒痒:

“狗日的,总有一天我老何要直入黑龙江,把那群狗娘养的全都砍了。”

李洮挂在桅杆上,却和何麒正有不同的理解:

“你懂个屁,这是借鞑子之手,让混同江开发起来。这广袤的土地,这么多的移民,这他娘分明是满清辛辛苦苦种田,我们坐等丰收啊。我现在光是想想都要爽飞了。”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黑龙江与乌苏里江的汇合河口,也是混同江的始发地,伯力。

这座城的位置十分关键,因此这里逐渐成为满清向外东北移民实边的始发地。而且在施琅的儿子,施世纶的治理下,伯力城一片繁荣,港口边大大小小错落几百座房屋,住的全都是做转口生意的商人。

当然,不能告诉外人的是,这些商人普遍都和明军有联系。他们在内陆收购皮草,跑到明军那边销售后,再购买各

种丝绸、布帛、棉布和铁锅回来高价倒手。库页岛逐渐成为了满清获得布匹的第二走私地。而清政府拿他们也没有太多办法。这些狗崽子都有主人,打狗可得想想人家主人的大棒子。

在码头上,数以十万计的移民实边计划还在继续。

根据台伦都统里书办卖出的消息,今年满清计划再移民五十万到边境上补窟窿。

因为去年移民过来的汉人大批逃亡,数以万计的逃亡到库页岛去。光库页岛能接收到的,就有足足五万多移民,其中大部分是汉人农奴,第二多的是满人包衣,其次是朝鲜倒霉蛋。

这些人被李洮安置在长滨堡、南库页堡和北库页堡,已经有了一定的农业屯垦规模,开发了农业种植、煤炭开采与金矿等产业。所以库页岛逐渐有了提升为库页府的声音。

船里那颤巍巍的书办去码头找上水师营的施世骠:“施协领,这是台伦都统的调令,请你即刻发兵。”

年轻的施世骠现在是水师协领,伯力造船厂和伯力水师营的第一负责人。

不过他的身份不高,所以事业进展得很不顺利,和各路神佛都难打交道。

施世骠无奈的来到营门口,对突兀的调令有些疑惑。

“不瞒你说,隆都统有些小生意和你谈谈。”李洮故意嬉皮笑脸去打圆场。

这是混同江流域的官将们都熟悉的话。找明军走私布匹的生意谁都知道,隆科多显然是生意多的船都不够了,想借施世骠的船。

施世骠当然还不是特别相信,他左右看看,仍然觉得这个命令有些来的太过突兀。况且他每个月都会去吉林乌拉造船厂盯着,吉林那边新建的各种船才拨发下去,隆科多的船都不够了?

这警惕的态度,可是把何麒正看毛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

“你他妈的真是油盐不进!”

他干脆从袖子里甩出早就准备好的金瓜锤,一锤子把施世骠当面打倒,然后和手下们直接把施世骠堵住嘴捆起来,塞进了商船。施世骠怎么也想不到,明军已经嚣张到跑到伯力就地绑人。

他被打倒的时候还在想,狗日的隆科多,堂堂的台伦都统,竟然对在混同江里随便跑的明军视若无睹。

在伯力的商港口岸,众多来来往往的汉人鲜人商人看的目瞪口呆,岸边的水手、岸上的官员,个个都是如雷劈般毫无动作。

李洮压根没把这还没修炮台的伯力城当回事,他大喊一声:“大明武略将军、库页岛指挥使李洮在此,都给我滚!”

一听是北海上威名赫赫的鬼子李,众人纷纷一哄而散,根本没人准备去救回水师协领施世骠。

在哨所里的满洲八旗都跑了。

连自己训练的水兵,都纷纷撂下武器跑路。

如此混沌的场面,让施世骠突然人间清醒。

连衣服都要找人家买,竟然还想和明军为敌,真是笑掉大牙。

船只大摇大摆的掉头跑路。

施世骠只能眼含热泪,板板正正的躺在船上像条活鱼般颤抖,与冷寂一片的混同江告别。

此时如果有歌曲,可以配一首混同江男人的告别。

不过他还会回来的。

下次再见施琅,就是父慈子孝的名场面了。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求一下月票。

第四百八十九章 西冰库大酒楼

劫走施世骠的小船在混同江上飞速狂奔,沿途的清军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从盛京到台伦、萨尔布、庙街这一代,可是相当于从北京跑到广州的距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是明军更可怕。鬼子李在附近打响名气,靠的就是一手人人称赞,客户百分百满意的剥皮手艺。在勒尔锦被追的坠马断腿之后,附近谁敢违抗他,第二天就会被秘密俘虏走,第五天人皮就挂在村口了。

很多满清官员都愤怒,搞不明白,难道我大清就没有像李洮这样到处出击,主动进攻的将军吗?

回答是,有,但朝廷不允许。

只有主动性极强、独立性又弱的边疆将军,才有资格像李洮这样在大海上浪。

但独立性弱,考研的是中央对边疆的把控能力。而满清对于边境稳定病态般的处理,那是比对付汉人还要凶残。

主动性极强,要求这个将军能独立思考,有自己的真知灼见。

那么问题来了,一旦这样的汉族、索伦族、蒙古族将军多起来,人家会想不明里面的问题吗?满清还能不能存在呢?

无论是边疆矛盾,还是满汉之争,这贯穿满清命运的核心命脉,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满清拖后腿。可满清又没有办法改,一旦改了,皇权怎么办?皇帝怎么办?和皇帝一起发家致富的铁帽子王们怎么办?

所以从清初一直拖延到清末,拖延到五湖四海,东西南北,不论满汉还是蒙疆

回藏云贵的各民族都失望的发现,满清根本不把自己视为自己人的时候,关内关外,陕北广南,起义军蜂拥而起,满清终于还是不复存在了。

明军小船快如闪电,几天时间就跑回南库页堡。

施世骠被从船上拽下来,拉扯着装进南库页堡西南角,一个由沼泽改造而来的低洼监狱。

李洮笑哈哈的揉捏着施世骠的肩胛骨:

“这里啊,叫西冰库。你不知道西冰库是哪不打紧。我告诉你,南库页堡每年冬天会储存冰库,夏天送到江户去。卖冰也是一门赚钱的大生意。不过情治机关成立以后,我们这里也设置了一个情治机关站,专门对付你们狗鞑子的间谍。这西冰库,就是专门给你们这些人准备的大酒楼啊。”

何麒正熟门熟路的去开门,死在西冰库大酒楼里的满清间谍,怎么也有几百人。

起初,施世骠还觉得没什么。

不就是酷刑嘛,哥可是忠义世家,怎么会扛不住?

“看这个,大将军的绘像。”何麒正拿起鞭子,敲了敲墙上郑诛和的绘像。

那是学习了西方透视原理和油画运笔的画师们精心绘制的图画,悬挂在每个军营和机密机关里,以方便下层的官员们直到他们效忠的是谁。这是朱安宁的土办法,但还真的很好用,的确大大传播了郑诛和的个人形象与气质。

毕竟人是视觉动物,以前所听到的抽象的存在,现在在眼前化为实体,更有真实感。

施世骠硬气的扭过头:“哼,流寇之子、家奴之孙,既不能存守家乡,远窜海外,又不能效忠尽守,嚣张跋扈。区区逆贼而已。你们怎么不问问他,他到底是姓侯啊,还是姓郑啊?”

某种层面上来说, 施世骠的确戳中了郑诛和的痛点。家奴、流寇、改姓,这些玩意说出去的确不好听。

但是作为下属,何麒正与李洮怒了。

何麒正直接拿起了一团棉花把施世骠包裹起来。

兄弟俩就像黑社会似的,堂堂大明的五品将军、总兵,这时挽起袖子亲自料理施世骠。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施世骠这才发现,放狠话放过头了。

然后,便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他们用的还是裹棉花的木棍,打在人身上又疼又不留痕迹。

而这只是初级待遇,随后的倒挂蛤蟆水刑,把施世骠泡在水池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折腾掉了施世骠半条命之后,又是一顿毒打,然后不等他休息,便立刻支起眼皮,逼他盯着蜡烛一直看。

看完之后,再毒打一顿,然后开始上日本人喜欢的石刑。类似于抗日时期的老虎凳。

于是,施世骠扛不住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施世骠不解。

他一个水师协领,抓他做什么?

李洮拿出剔骨刀:“想找你讨教一点水师战法。”

“讨教就讨教,你们不要打人啊。”施世骠乌青着嘴角,再看到何麒正与李洮这一个高胖,一个矮瘦的打手,只感觉浑身都在哆嗦。

首节 上一节 285/469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