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52节

推来推去,推了谁呢?

推出来俩七十岁的老头,一个叫李之芳,一个叫梁清标。

这俩人放在一起,那真是‘卧龙凤雏’,贬义的那种。

李之芳,山东武定人。崇祯十五年考中举人,五年后又参加清朝科举,顺治四年考中进士。历任浙江盐政、吏部侍郎、浙江总督、攻灭耿精忠之后进攻台湾,又升吏部尚书和文华殿大学士,入满清内阁。

作为崇祯时的举人,李之芳的爹妈被吴三桂的清军所杀,结果他还板板正正的当了清官,甚至在浙江总督的任上表现凶猛可怕,死守仙霞关,连耿精忠都被他干翻。

梁清标,直隶真定人。崇祯十六年进士,顺治元年投降清朝,历任满清弘文院编修、庶吉士、礼部侍郎、吏部侍郎、礼兵刑户四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

身为崇祯最后一次科举的进士,梁清标比起李之芳也不遑多让,满清刚入关就跑去当带路党,可谓是无耻至极。

就这俩人,如果不是因为明军打回来的时候,这俩人都在家里退休,没有担任正任官职,并且主动发动乡兵响应带路,一个打开真定府城门,一个打开武定州惠民城城门,可能就直接送到菜市口了。

可是推荐的理由,也很靠谱。

李之芳,能用几千兵马打爆耿精忠几万人,进过内阁,不但管过天下兵马,还负责编写过《赋税全书》,了解国家的经济情况。更写过《棘听草》这种司法文献,明晰地方法律。这是他兵、农、法全通的牛逼之处,一个标准的耕战士绅大官。

梁清标,把满清六部尚书、侍郎干满了五个,什么都会,业务娴熟、水准极高。

抛开他们俩的人品不谈,实力还是碾压现有的一批平庸官员。

而且他们俩人格污点多,也不害怕被士林唾弃,可以给皇上当应声虫。

官员们无奈表示,毕竟明末乱世中,哪怕是李定国也当过贼,哪怕是郑成功那也是海盗出身,那一代的官员除了极少数基本都有人格污点。你苛求一个完美人品的官员来当兵部尚书,那不如期待你女婿来干。

哦对,郑诛和也是流寇家庭出身。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那...姑且让李之芳试任兵部尚书吧。”圣武帝捏着鼻子点了李之芳的牌。

兵部负责着全国九边的物资与财政运输,不能不任命一个精明强干、业务娴熟,而且还不会惹到皇上的强人去处理。算来算去,只有李之芳这样的比较合适。

既然李之芳都能接受,那梁清标也可以考虑送去补其他的缺。圣武帝特意让梁清标去担任他没做过的工部侍郎,把原先的署理工部尚书图尔宸扶正。

大概是为了恶心朝臣,圣武帝的安排非常恶趣味。

图尔宸一个满人,让他当工部尚书,纯粹是恶心大家。而让精通其他五部事务的梁清标,做他没做过的工部事务,还要给图尔宸这个满人打下手,可谓是腹黑到了极致。

反正就是专门恶心这群文官,怎么恶心怎么来。

你恶心我,我恶心你。

皇帝和文臣互相恶心的状态,大概是大明朝最常见的奇景。

不过随着朝鲜战情的传来,朝廷却显得比较忧虑。

内阁里几个老头子争得面红耳赤:

“真的假的?不会是吹牛吧...”

“也不好说吧。去年可是号称兵克朝鲜三都,把鞑虏的伪太子都拉下马了。”

“不是又说没那回事的吗?”

“可是...这个题本...你说他是冠军侯转生我都信。”

在大家的认知中,朝鲜还是很难打的地方。

大前年、前年,郑诛和都从朝鲜撤退了。不久前,还打出光州之败。

怎么突然局势就逆转了?

一定有问题。

在朝鲜这个神奇不着调的土地上,明朝的判断一向都是离谱的。

壬辰朝鲜战争时,因为怀疑朝鲜是和日本人合伙坑自己,所以大明朝错过了让朝鲜内附的时机。

现在,由于郑诛和与历史上的丰臣秀吉一样,打的实在是太凶猛了,朝廷和皇帝再次开始怀疑人生。

林重藩可是刚刚在光州打出了败仗,朝廷还帮忙擦了屁股,怎么郑诛和过去,朝鲜这么容易就打崩了?

这小子,不会是报假战绩了吧?

到底派不派兵支应呢?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皇帝陛下和晋王俩人都有点拿不定主意,害

怕这里面有猫腻。就算不是郑诛和自己的主意,他下面的兵将可能也不老实,也可能是林重藩虚报战功,骗了郑诛和。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派人去朝鲜核实战报,确认郑诛和没有撒谎。

因此新官上任,从武定州老家赶到京师,上书恳求立刻动员山东各总兵渡海入朝鲜,甚至可以由他亲自动员乡兵过去,不可错失战机的兵部尚书李之芳,他的提议也就被埋没到了尺牍之中。

在朝会上,年迈的李之芳拱手再次请求:

“罪臣肺腑之言,宁可弃山东海疆之安,不能弃朝鲜之危。兵法有云,兵贵胜,不贵久。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此时不入朝,等鞑虏回过神来,机会就没了。”

但圣武帝本就是不想设置兵部尚书,才迟迟不动,最后选择了一个满身劣迹的老臣,因此对于李之芳的激进请求,他更加迟疑了。

朝臣们也议论纷纷。

这老家伙刚进来,就建议倾巢出动,压上朝鲜战局,不会是有什么私心吧?

有人怀疑李之芳可能会去朝鲜投敌。

有人怀疑李之芳垂垂老矣,看不穿朝鲜战局的诡异。

所以更加不支持在此时立刻增兵朝鲜。

当然,历史的面纱过于复杂,谁也不知道李之芳到底怎么想。

在或明或暗的嘲讽声中,李之芳面如枯槁,站得笔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更可能的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根植于武定州老家,谁来靠谁的,有治国才能、没殉国人品的士绅罢了。

原本,这件事还有回转的机会,只要兵部官员和锦衣卫查验清楚朝鲜战情,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也能补充上更多的部队。

但偏偏造化弄人,清廷的反应比他们要快的多。

兵部和锦衣卫的官员连夜坐船去朝鲜,一个惊人的传闻从辽西发回前线:“俘虏抓到的朝鲜夫子,都说鞑虏奴酋用他的第三女、第五女、第六女,三女妻一夫,换明国大将郑氏入为驸马。还赐姓爱新觉罗,封朝鲜国王、日本国王,永镇东海。”

此时,大明朝又回到了壬辰朝鲜战争时的窘态。

郑诛和会不会已经投贼,他飞速前进,难不成是和满清演戏,要骗明军主力去朝鲜送死?

圣武帝、晋王李润兴是决然不会相信的。

“这一定是鞑子的诡计!”李润兴专门入宫找圣武帝,要解释清楚里面的问题。

“我也信你,但总得等查验的官员回来吧。”圣武帝脑袋嗡嗡的直发懵,不知不觉还是迟疑了片刻。

恰恰是这一个消息的迟疑,印证了李之芳的说法,兵贵时机,稍纵即逝。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阿斯巴甜和李耀卿的打赏。这一章和后面选女婿是连着的,所以会有些铺垫。

第四百三十二章 鲸吞南朝鲜

寒风萧瑟肃杀,明明是暖热的夏天,盛京城里却一幅残花败柳的模样。

在满城的小北门,一座被戴着凉帽的清兵前后左右围堵的宅子里,鬓角生出白发,既不剃也不刮,出去是要砍头的中年满人坐在石凳上,对着满园的落叶痛饮浊酒。

这就是被圈禁起来的佟佳鄂伦岱了。

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只是没想到被圈禁的日子不好过,生生愁断人白头。

到傍晚时分,才看到一个穿一品官服的年轻汉子翻墙爬了进来,一边拎起袍角跑来,一边喊:“饿了没?我带了烧鸡。”

鄂伦岱这才在昏黄时候点起灯,照亮了来客,正是郎尹德的弟弟,钮祜禄遏必隆家的老七,銮仪卫掌仪内大臣钮祜禄阿灵阿。

“你来的可真快,我家那孽畜找我麻烦,把你送我的侍妾都赶走了。”鄂伦岱虽然面露欣喜,却还是故作埋怨。

阿灵阿与鄂伦岱关系好,就算鄂伦岱把他哥弄没了也不恼。可是鄂伦岱自己家的关系就很差了。他一直不承认自己的庶弟法海,法海他妈死了也不许迁入祖坟,兄弟俩关系极差。

今年法海考中进士,还是庶吉士,来看他的时候,发现鄂伦岱被圈禁的宅子里竟然还有歌舞伎女,回去就打小报告,让鄂伦岱又喝了一壶。非但歌舞伎女被撤走,连所有的仆人都被一起拉走,让从来没自己生活过的鄂伦岱苦不堪言。

“怎么不剃发啊?”阿灵阿注意到鄂伦岱的鬓角。

“老头子自己都不剃,凭啥叫我剃?你不嫌丑我嫌丑。”鄂伦岱拿起烧鸡猛吃几口,对剃发是一点感觉都欠奉。

阿灵阿哭笑不得,鄂伦岱这几句话,全都是斩首级别的罪过啊,他赶紧阻拦:“嘘,这是能说的话吗?”

康熙的确没有剃发,他宫廷里的西洋传教士留下的画作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浓密的鬓角。他甚至还经常穿道服神游,一幅悠然自得的姿态。话说回来,生活水平上来的满人,审美也没拉下,都知道剃发丑。

可是你不剃发,皇上就要帮你剃头了。

唯独在维持皇家统治,大搞文化恐怖这方面,满清是一向一视同仁,不分族裔,该杀就杀的。

那些拜岳飞、读三国,时不时讲一句‘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满人,时不时就会被清理一茬,就像秋天的麦田,熟一茬割一茬,那是皇帝在警告满人,离岳飞远一点,离汉人远一点,少读点胡马阴山满江红,多读点忠孝礼。

不过谁让鄂伦岱是康熙的表弟呢。他那茅坑一样的嘴里飞出的粗鄙之语满朝皆知。

“若是平常就算了,可是最近风声紧。朝鲜战事大不利索,费扬古托关系跑回来,没两天就被陛下下令逮捕下狱,现在他家里人还在天牢门口哭呢。赵良栋临时署理朝鲜办事大臣,听说奔波八百里直接病倒了,朝鲜群龙无首,没几天就被姓郑的打下半壁江山啊。”阿灵阿一边倒酒,一边感慨不已。

“呦!我就知道那小子刚猛。我一开始就知道...”鄂伦岱唏嘘不已。

他当然知道,他就是第一个挨锤的倒霉蛋。

“我跟你说...陛下实在没办法了...他给军队下言,说不日与郑贼讲和,云嫁三个皇女...”阿灵阿突然换上汉话,断断续续的与鄂伦岱咬耳朵,把朝廷里发生的一件大丑闻告诉给了他。

鄂伦岱一听,又哭又笑,真是眼泪都掉下来:

“老东西,真不要脸啊。”

论无耻,鄂伦岱早就知道自己表哥不是个东西,可是没想到会丢出如此大脸。

郑诛和与这座城里的居民,不能说是井水河水两不犯,那也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死在他手上的满人怎么也有几千吧,若是算上在战争里饿死、累死、伤病、残疾的,怎么也有个把万。

现在康熙为了迟滞明军的进军速度,也可能是为了安抚将士人心,竟然抹下大脸,亲自去放谣言,说要嫁三个闺女给郑诛和如何如何。

这是什么?

这是撕破国格与人格,把脸和屁股埋到地里才做的出来的丑事吧。

大清的脸面要不要?

皇帝的脸还要不要?

“肯定是李光地干的,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唉。”阿灵阿又喝了一杯酒。

“你放心,李光地啊,就是老东西的应声虫。老东西想什么,李光地说什么。”鄂伦岱已经看穿了一切。

虽然是李光地背锅,但这个主意一定是康熙慌不择路之下的内心选择。

“那咋办?就这么看着,让人笑话?”阿灵阿心里一万个堵,他是銮仪卫掌仪内大臣,也是康熙的舅子,别人不知道的内幕他清楚。这种事临时骗一骗自己人还好,一旦揭露,对整个满人的士气都是极大打击。

简直是自掘坟墓。

“看谁笑话能看你笑话?你哥不是在那边吗?大不了你抓个皇女当见面礼,投去那边呗。”鄂伦岱继续一以贯之的大嘴巴,差点把阿灵阿吓尿。

事实上,鄂伦岱这么只是看笑话。

盛京朝廷里那些满臣,则是恨不得把李光地的皮都给扒了。

“丢人,真是丢人!”

众人的唾沫几乎能把李光地给埋起来,但是老东西犹然还能唾面自干,对辱骂视若无睹。

朝臣的心态已经有些变了。以前还是能坐分天下南北朝,自比为大金朝,与南人平分华夏。可如今随着海里那个不断翻腾的郑小将越发壮大,怎么就越打越捉襟见肘,甚至要被迫撕扯下皇家颜面,传播谣言来稳住军心。

不多时,銮仪卫开道,阉人喝礼,皇帝驾临大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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