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154节

他既深情又搞笑的夸大动作,做了一个大大的揖,婉拒道:“虽然很贪恋你的一万老兵,但还是算了。我怕哪天万一你怀了,这孩子都不知道该叫你妈妈还是奶奶。”

虽然总喜欢调侃‘你管我叫爸,我管你叫哥’这样的段子,但如何称谓认真研究起来还真是个难题。

李海月噗嗤一笑,大概知道这事没戏,所以也没再认真的追问。

一群人在仁川的海边亭子旁告别,自然少不了折柳送别的经典戏码,郑诛和一家人人手一根柳条,为李海月送别。除了郑诛和,还有王缚蛟、秦昭义,与许多懂汉话的朝鲜士大夫们赶过来一起帮场子。

按照传统,这时候该写诗送别了。但很显然,大家的文化水平有限,那些朝鲜士大夫又上不得台面。

水鹿祐贴心的给郑诛和准备好了送别诗,但郑诛和没要。

郑诛和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他准备好的歌:“咳咳,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没有文抄的意思,只是记忆里适合离别的歌,只有送别最适合此情此景。

而且村里的小学没什么好教师,也只学过这一首送别歌。

他小的时候,就是唱着这样的歌,欢送来村里支教的老师离开,然后又被小伙伴们唱着同样的歌,送别了家乡。

俩人就站在仁川郡的海边小亭中,背后是南来北往的古道,野外荒草无数,枯黄的土地与惨淡的灰色天空,连成一幕幽怨的告别。

唱到‘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的时候,满座哭成一片。

这首歌没有什么生僻字,但情到深处,已经不需要再堆砌典故和生僻字来唤起人的悲伤。

一直到最后,郑诛和才对李海月深情的唱:“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他把这首歌最后两句颠倒过来,将重新相聚的期许放到最后,在悲伤里留出几分乐观。

李海月人在沧州,郑诛和人在江户,走海路的话十天就能相聚,或许什么时候,或许明年后年,或许等郑诛和有实力登陆朝鲜时,双方很快就能见面。但愿到时候不要心有疑虑,在门口徘徊不进。

当郑诛和一曲结束,虽然嗓子不好,唱歌也一般,但仍然获得了满座慨叹。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你真是举人,是文化人啊。

女人们也满眼小星星的望着郑诛和,这一家子里爱虎、曹红、宝音瑙儿都是标准文盲,自然说不出什么。

还是张玉贞,这位被人唾弃的朝鲜废王后换了一身素雅高洁的长裙,出来一边在美艳动人的脸庞呈现出凄凄惨惨的神情,一边唱起送别,让人感受到了歌舞的魅力,也深刻的把送别所蕴含的情感歌唱出来,把这股凄惨的感情推上巅峰。

送别伤情。

古人之间的离别不像现代人一样可以靠着手机无时无刻的连接,或许下次再见面就是许多年之后。因此即便是郑诛和,此时手里拿着柳条枝,也不禁泫然流涕,和李海月一起抱头痛哭。

水鹿祐感觉着这肝肠寸断的氛围,文化水平很高的她马上翻出了李贺的诗句:“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诚如是啊。”

也只有李贺这样的诗鬼,能把日月光阴转换,联想到岁月把人的寿命煎熬。

煎的古意,就是将东西吊起来,用小火慢慢的熬烤。

此刻,大家的心也仿佛被吊了起来,任由火焰一点一点的拨撩炙烤。

“之前打赌失败,我说送你三千户军民。等我回去,这就给你准备一万户军民。沧州就在大运河边,只要你不嫌弃里面鱼龙混杂,人有的是。”

擦干眼泪,李海月很让郑诛和感动的加倍报偿。

但就在郑诛和想开口的时候,李海月又紧急追加:“但是那一百门千斤炮你也得给我。”

郑诛和翻起白眼,感情还是想要大炮。

“这船上就有,你拆回去...算了,你直接把千胜号和百胜号开回去得了。这上面都是千年老木,只是没有阴干,你带回去还能买个好价钱。”郑诛和想了想,干脆顺水人情一起送了。这些千年老木,带回到沧州拆解卖给船商,挣几万两不成问题。

就算不换钱,在沧州修渤海王府本身也需要很多老木,可以充当建材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

来朝鲜一趟郑诛和就没挣钱,将士们的烧埋抚恤银子,犒赏银子花了七万两黄金了,也就不差这几万两白银。

李海月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她急忙追问:“那能再送我几门大将军炮...”

“走,走走,你还是赶紧走吧!”郑诛和急忙推着她走。这女人真的可怕,已经白嫖走她一件白貂皮、两艘千年古木船和一百门千斤炮了,还想再白嫖更难铸造的三千斤大炮?

想都别想!

被一路护送着上了登州水师的旗舰,李海月犹然感动不已的说:“可惜啊,没能帮你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大哥啊,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传宗接代吧。”

郑诛和汗颜不已。

可不敢让李海月的肚子有动静,否则只怕他的小金库都要开个缝,被李海月想怎么白嫖就怎么白嫖了。

不管是悲伤还是欢乐,这场送别终于还是结束了。

朝鲜移民们也在这个码头准备踏上船只,去往据说轻徭薄赋,不需要缴纳血税的异国他乡。如果不是在这边实在活不下去,也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许多人吹响了华夏民族里人人都会的洞箫,人们坐在甲板上,趴在船舷旁,一起抬着头,望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明月,听着萧声在夕阳与晚霞中呜咽。

作者的话:身体不舒服,只有两千字了抱歉,感谢低语,感谢大家的投票投币支持。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饭之恩必偿

1691年。

圣武十四年,三月。

何麒正在昏睡中醒来。昨天,在又高兴又遗憾的送别仪式结束后,各军撤退到济州岛,郑诛和给自己的下属们开了个庆功小会。大家只论欢乐,不提官位大小,一起比拼骑马、射箭和饮酒,喝的横七竖八的各自回营。

等早上醒来时,何麒正才发现,自己的营床上竟然摆放着一件全新的麒麟官服,还有一包金子与一枚官牌。

“老子昨晚上喝晕了?”

何麒正拿起脸盆里的水洗脸,不时的侧目看着桌子上的几个新物什。

他越想越急,干脆把脸盆拿起来,一盆水全都泼在脑袋上,料峭春寒的冷水浇在大脑上,终于在一阵刺骨的寒冷里清醒过来。就在昨晚上,在他喝醉之后,自己的床头上竟然出现了新的官服、官牌和一包金子。

这时,何麒正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他之所以着急的洗手,是想把自己身上的酒味洗掉。

带着一身酒味,何麒正干脆把自己的被褥和衣服全都抱了出来,扔给自己这个千户队伍里的后勤兵,道:“给大爷烧一缸水好好洗洗,这些被褥衣服你自己拿去用吧,老子用不到了。”

每个千户里面都有几十个孱弱的小兵,负责做饭、洗衣服等杂活。何千总亲自发话,后勤兵自然欣然应允,光这一床被子就够他用很多年了。

在厨房里狠狠地把自己洗刷一番,洗掉了三层皮,满水缸里都是灰色污垢后,何麒正才满意的擦干净头发,盘成发髻后,把自己整理的像个文化人般整洁,才施施然出门,回到小房间里。

他搬来凳子,坐在床边,把三样新东西一字排开放在床板上。

胖麒麟的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先把官服放在左手边,道:“官服,我所欲也。”

这是一件按照军服修改的新礼服,形制上仍然属于麒麟服,象征着官位已经到了五品。

何麒正最近在偷偷地补习。郑诛和天天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典故,只有水鹿祐那个记室参军能和他对谈,这让何麒正感觉到了压力。想想关公也读春秋,岳爷爷也写诗词,何麒正忍痛从自己的月薪里取出二两银子,请来一位识字的朝鲜读书人教他学四书五经。

最近刚补习到孟子篇。

何麒正拿起官牌,说:“官牌,亦我所欲也。”

然后他就卡壳了。

以他有限的文化水平,看着第三包黄金说不出话了。孟子只给了鱼和熊掌两个选项,可没有第三个啊。

反省了几分钟,何麒正突然懂了。

他扔下官服和官牌,抱起黄金:“二者不可得兼,舍...舍...舍官而取黄金者也!”

“等等,好像和先生教的不一样。到底哪不对呢?”

何麒正把三样东西都放下,拿起《孟子》还想恶补,但门外的李洮已经带着剥皮刀上门了。

“胖麒麟,一晚上睡过头了,宣抚送了我五百两金小判,又任命我为阿依努西部王征讨使,室兰县县尉,室兰千总,室兰铁监,函馆造船厂大监,北海船队总指挥。你知道.....我艹,狗日的,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学习?”

李洮一进门,就看到何麒正扔了黄金在读书,这让他大受震撼,感觉到了切实的压力。

老朋友背着自己他偷偷补习,这可怎么办?

“嗨,看不出个狗屁,我看看我是什么官。”

何麒正把孟子一扔,拿起官牌看了看,他已经基本识字,所以读了出来:“北海郡代郡尉,阿依努东西两部制置使,兼管封侯堡、函馆县、室兰县的军务,统管北海防寇捕盗事,事还挺多。”

“靠,你是我上官。”李洮看了直泄气,炫耀之心马上就没了。

李洮负责的事务主要是征讨阿依努西部王的领土,也就是郑诛和盯上的札幌一代,其次是室兰县的建设,以及室兰冶铁公司、函馆造船厂的事务。但何麒正比他高一点,负责北海郡全部的军事防务,陆地上防御匪寇,海洋里防御海盗,无不总揽。

所以他是代理郡尉。李洮的上级。

这时,另一个人赶了过来。

那就是郎尹德。

虽然在朝鲜经历了许多,但郎尹德一直把自己藏在幕后,躲着不敢见北方的满清大军。

不过纵然如此,郎尹德已经证明了他的忠诚,郑诛和不强求他马上当背主求荣的叛徒,走到这一步可无法回头了。郎尹德喝的不多,清晨的时候就发现有新任命。

他穿了一身大红麒麟服,也来炫耀:“哈哈,我可是北海郡代郡守,阿依努东西两部制置副使,东阿依努部招抚大使,生女真招抚大使,移民大使。北海郡一郡两县的民事全都归我管。新来的移民也由我分配,以后你们军队想补充新兵,想要铁匠、船匠,都得先问问我。”

代郡守,属于假官,是郑诛和私自任命的假职位。后面的制置副使,是给何麒正打下手。

郎尹德的主要事务,是安排移民们在北海道定居,大力发展农业,生育子女。同时,他还要招抚外东北的生女真们逃过来移民参军,并且从态度和谐的东阿依努部王那里,软硬兼施的购买土地,扩张领土。

不过也有比他更高的。

貌不惊人的林重藩穿着斗牛服跑了进来,乐呵呵的拱手:“哎呀,这身斗牛服我先穿上了,真是不得了啊。”

斗牛服,是三品官的服饰。

麒麟服,是四、五品官的服饰。

千总这个管理一千人的官职被朝廷按照五品安排,所以大家都是麒麟服。

但林重藩的官职虽然短,但很重要,他是大明朝正式任命的朝鲜王国龙虎大将、大明朝济州守备千总。听起来无所谓,但林重藩现在是明朝下属朝鲜藩国的军事第一人,几百个岛屿都归他管理,一片大海上他第一。因此他已经算是三品官。

就政治意义上,林重藩这个山东籍的朝鲜裔,已经快要是郑诛和派系的第二人了。

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林重藩低调的装逼把几个人整的够呛。

“巴彦哈愣呢?”有人问。

“听说巴彦哈愣的职务是弼马温,他躲家里喝闷酒去了。”大家一说,哈哈大笑。

其实不是弼马温,是牧马大监,负责为明军提供战马,内涵倒是都差不多。

几个人一商量,穿上新衣服风风光光的在济州岛上炫耀起来。

从汉城迁移来的移民,愿意留在济州岛开荒拓土的,就在济州塞的附近沿着之前挖掘的壕沟,填壕定居。以宋时烈、金寿桓为首的西人党读书人们被特别允许,圈占一块城区,建立起临时首都的各个行政机构。

因此今天,读书人们都跑去分割官职,给自己加官进爵了。

不过正如郑诛和所说,林重藩才是岛上军政第一人,这些朝鲜读书人的主要任务,只是裱糊一下门墙,装装门面。

“听说,刘贵也封了官。郑宣抚不忘旧人,有德啊。”几个人显摆了一圈,聊起别的事。

在日本下总国的潜龙县,刘贵获封县令,还被郑诛和上报到了吏部,洗脱了刘贵父亲投奔满清时,给家族带来的耻辱,罪户的事也一笔勾销。

“万胜号呢?”

“已经开到函馆去整修了,听说断了几十根肋骨,要修俩月才好。”

“那马千户呢?”

“老马去南京了。他说他不太喜欢打仗,昨天就带着自己的四艘船准备起了今年的贸易。大阪城南岛那个贸易港,还有朝鲜的生意,他都要管,忙得很。”

海军系统也有提拔。

郑利默这个红头荷兰人,被授予‘朝鲜舰队千总’,负责朝鲜这边海域上的生意和贸易运转。

马千户负责朝鲜和日本西部的两个贸易点,东部的伊豆大岛和函馆港,则归郑诛和亲自管理。从这一方面讲,马千户对郑诛和来说非常重要,在地位上更是独特无比。他才是郑诛和派系里的二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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