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大人啊,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这哪是什么性子耿直脾气倔啊,这他娘的他是师从了唇枪舌剑的诸葛丞相吧!
林君书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表情万分诚恳地向着胡健说道:“大哥!我求求你,跟我说一次真话吧,再这样下去,还没到徐水,我就要死在路上了!”
胡健认真地看了一眼满脸沧桑,双眼散发着如死人一般空洞与呆滞的林君书,仿佛认同了他的话,取下他背后硕大的包裹翻看起来。
“就快了……”
就在林君书快要再次爆发的时候,他连忙补充道:“这次是真的!”
“为啥?”
林君书奇怪,问你还有多久到,你不看路不看天的,看起了包?这世界难道还有诡异版GPS定位系统不成?
“因为干粮吃完了。”
“……………………”
合着你计算时间的方式,是靠食物消耗的速度?那特么这一路上,每次一问你你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是把我当成了傻子玩?
“我¥#……%&”
……
天色渐暗,晚霞只剩下天边薄薄一缕之时,徐水城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上。
两旁的树木茂盛了许多,黑褐色的城墙在耸立在荒凉的官道尽头,城门还开着,隐约能看见装备精良的守城士兵。
二人驻马而停,林君书满眼感慨:“终于……终于活着到了啊……”
“对了,老胡。张将军不是说,徐水城几乎是封闭的,我们要怎么混进去呢?”
盲生再一次发现了华点!
胡健像看傻子一般惊讶地看了林君书一眼,翻身下马,拽起林君书的缰绳就向树丛中走去。
“轻轻轻……轻点!我的腿!”
胡健拉着马走了数十米,觉得位置差不多了,停下来放下了一直背着的包裹。
林君书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尝试下马。
“给,这是大汉军候的盔甲和令牌。”
林君书刚下马来,一身有些破旧的盔甲就被递了过来。
林君书懵逼地接过,又看见胡健从包裹中又掏出来一套屯长的盔甲与令牌。
“你这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你背着这么多玩意儿跑了四天,这马居然都没被你压死?”林君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惊叹他们两个谁好。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马是天师专门用了仙术的,厉害着呢。你快把盔甲穿上吧,这些是我们在之前战时中收缴的,现在起你就是军候,我是屯长。”胡健随意地说道。
原来张角早就安排好了啊,可是为啥除了我讲了一堆故事,这些重要的事情都不提提!害得我被这大老黑鄙视!
林君书学着胡健的样子套着盔甲,却屡屡扯到大腿的摩擦伤,疼得痛呼连连。
已经穿好盔甲的胡健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了林君书。
“原来你的腿磨伤了啊?这是天师画的镇痛符,不仅可以止痛,还能加快愈合。你贴在双腿上就行了,不然你这样子太怪,会被人误会的。”
“我……你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你也没问我啊。”
“我都那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以为你练功呢。”
“……”
最终,林君书还是在胡健的帮助下穿戴好的盔甲。张角的符咒也确实效果斐然,刚一贴上便有着一股清凉的气息直传大腿,顿时疼痛全消。
“你有什么不方便带进城的东西,一起给我,我跟包裹一起埋在树下。”
林君书孑然一身,浑身只有那把与他“久经沙场”的长刀,和张角给的《太平要术(修身篇)》。
想了想,林君书还是将怀中的册子递给了胡健一起埋好。既然要深入敌后,那便一点可能暴露的风险也不能留在身上。
处理好一切,二人牵马出林,再次骑上马匹,缓缓向徐水城行去。
林君书戴着头盔,盖住异于常人的短发,挺腰握刀,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行在前面。
胡健落后着半个身位,默默跟随。
行到城门处,旁边持枪的守城士兵立马上前,横枪拦住了领头的林君书。
“咴——”
“什么人?敢闯城门?给我站住!”
第13章 软红十丈
“什么人?敢闯城门?给我站住!”
“吁——”
长枪拦路,林君书勉强拉住了险些受惊的马。
他强装淡定,摆出一副倨傲的姿态,冷言道:“为何拦我?”
“嗬哟,你纵马直撞城门,反倒问我为何拦你?”那守城士兵说着便要伸手抓林君书下马。
后面的兵士也仿佛被这边的争吵惊扰,开始围拢过来。
胡健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了。
天师说这行以林君书为主,那么林君书的安危就是他的第一要务。
长刀刚拔出了一半,林君书的巴掌已经狠狠挥下。
“啪!”
鲜红的掌印印在了拦住士兵的脸上,那士兵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在这城门口当众打他的脸!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捂着脸,呆滞地抬头望着林君书。
“你是什么个东西?老子去洛阳的时候,也没见过有你这么嚣张的守城兵!你长官在哪?叫来见我!”林君书板着脸冲着发愣的士兵一通吼道。
见林君书如此强势,那士兵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强忍着惶恐挤出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将……将军……我我……您别……”
林君书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让他闪一边去,目光扫向从他走来的人。
林君书明白,能不能顺利进城,就要看他接下来的表演了。
“这位将军,不知我的手下何处冒犯了您?二位可是第一次前来?入城者皆下马步行,乃我徐水城一向的规定。”
来人身着银甲,腰间一把骚气十足的银色长剑悬挂,一手按着剑柄向着林君书走来,不卑不亢地问道。
还有这么一回事?
林君书微微回头看向胡健,只见他也一脸茫然之色,显然是对这规矩也毫无所知。
事已至此当然不能露怯,林君书嘴角一瞥,冷笑着说道:
“哦?你们这徐水城规矩还真不小!我乃吴郡陆氏亲兵,随少主一同追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将军讨伐黄巾乱贼,任军中军侯!我还没在哪个城池,在门口被收城卒拉下来过!”
说着,一块令牌从林君书手中飞出。
林君书故意选了个与幽州相距甚远的江东豪族来扯虎皮,赌的便是一个信息差。
那军官下意识地接住令牌,定睛一看:“真是军侯!”
军侯已经相当于副营级官职,属于军中的中层将领,远远不是他一个守城的兵头子能比的。
更何况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吴郡陆氏的亲兵?跟随少主支援黄巾讨伐?还坐到了军候的位置?
吴郡陆氏,那是妥妥的江东大族,而跟追随少主的亲兵,更是妥妥的家族心腹啊!
这些王锲手下的渣滓,对全国上下权贵豪族的情况那是最为了解。
若是林君书单单只是个军候,那他也不会太放在眼中,虽然他自己地位不怎么样,可流连他们徐水县的高官权贵还少了?
军候而已,真算不上什么。
但他背后站着吴郡陆氏,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通了症结,城守队长立马双手举着牌子递了过来。
脸上堆起故作矜持中透着谄媚的微笑: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呀!这小子缺乏眼力劲,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您的令牌。”
“不过……皇甫将军的部队不都在冀州以南集结,您怎么有功夫,光临咱们徐水城呀?”
林君书淡定接过令牌,随手塞进怀中。
“这不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少主遣我二人从并州借道入幽州,向一位故交送信。因黄巾乱贼如今尚盘踞于冀州地界,返回不便,并令我们在完成任务后于幽州修整,等待少主汇合。正巧一位同僚向我们推荐了这里,据说是个解闷的好去处,我们兄弟俩便来逛逛……”
“汇合?这么说黄巾军马上就要完蛋了?”城守队长激动地问道。
徐水城离冀州太近,靠着黄巾军的总部,生怕他们哪天一发疯突然来个北上,徐水城的产业可就没了啊。
天灾尚能靠着县令大人的妙法解决,这兵祸可是没人挡得住啊!
还在激动的城守队长一抬头,正好迎上了一对冰冷的眸子。
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不该问的问题,别问。”
“是是是,小的逾越了,小的逾越了!”守城队长点头哈呀地退下,也不再说什么下马之事。
他已经排除了对两人身份的怀疑,毕竟他见过的达官贵人都是这幅姿态。
这个味,正!
林君书与胡健大摇大摆地跨马走进了徐水城,马背上林君书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
退走的城守队长突然一拍脑袋,“糟了!忘了跟刚才的两位将军说极夜之时的事了!”
队长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去追二人离开的背景,“两位将军都说是同僚推荐的,那想必早对面具之时了然。我何必去多那个嘴?徒讨一顿骂!”
……
刚一进城,林君书便闻到了一阵清新的香味,若隐若无,余味袅袅。
不是他闻惯了的,现代化工产品堆砌的香水。与那种刻意又直接的低级不同。
那是一种含蓄的美感,随着清风簇到你的鼻稍,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香,有如清泉淌过山谷,在翠绿的青岩上敲出小小的水花。
还未来得及品明那一缕香气中的层次,它又陡然地消失不见。
当你沉浸于回味之中,那缕遗憾刚生,下一刻截然不同的味道,又飞到了你的鼻尖……
就这样,林君书仿若被那暗香牵住了鼻子,无意识地轻催着马匹,走过了不算太长的城洞。
“来来来,看一看,新鲜的好货,贵人里面儿掌眼!”
“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虚房冷兮寂寞,落叶依于重肩……”
“今日五春阁特色菜品到货,仅供二十份,卖完即止,下次供应时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