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淡然一笑,对成济死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个死士首领,充其量就是厉害点的刺客,翻不起什么大浪。
刘封率众登上鸡鸣台。
他的队伍刚在台上露头,对面的司马师亲兵就骚动起来,有百余性子急噪的直接就冲杀了过来,不过,他们队伍凌乱,全无指挥,很快就被雷焕给堵了个干净。
在这个过程中,司马师就如老僧坐定一般,在榻上一动不动,仿佛眼前司马子弟被屠戮,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等到雷焕杀到司马师跟前,朝着榻上的人举起刀时,旁边瑟瑟发抖的樊阿终于哭喊出声。
“将军且慢动手,晋王殿下已经去了。”
“什么,司马师死了,这.....。”雷焕气得一跺脚,再定睛看司马师的脸面,神色死灰,眼睛瞪得老大,头也歪到了一边,这不是死了,还是什么?
曹婴刚刚登台,听到雷焕的叫喊,急忙快步跑了过来,等发现司马师真的死了之后,曹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司马师,你也有今日。”曹婴在哭泣声中,双手举刀过头顶,然后用力朝着司马师的颈项处斩了过去。
卟嗵!
司马师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到鸡鸣台青石上,在翻滚了几下之后,顺着石阶,直往台下深涧处坠落了下去。
第797章 刘封:曹婴要报答恩情
司马师身首异处。
在人头落下鸡鸣台后,只剩无头尸体留在台上。
高平陵之变,司马师先是带着死士在外围截杀忠于曹魏的大臣,然后又在洛阳城内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曹氏、夏侯氏死于司马氏屠刀之下者,多达七千余人,曹婴的前夫何晏就在其中。
一日夫妻百日恩。
何晏和曹婴虽然夫妻失和,但这并不代表两人一点感情也没有。
樊阿跪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尸横遍地的情景,心中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樊阿是吧,你可知罪?”刘封移步来到樊阿跟前,这个华佗大弟子医术上颇有造诣,留着比杀了他要更有用处。
樊阿抬头,看见酷似洛阳城门口画像的刘封到来,连忙跪在地上以头撞地:“秦王殿下饶命,小老儿只是个行医之人,与司马师无关呐!”
“哼,助纣为虐,难道无罪,来人,将樊老儿押下去看管起来。”刘封冷哼一声,板起脸训斥道。
医者,算是这个时代的稀缺人才。
樊阿这样顶着华佗弟子名头的医者,更是各方抢夺的重要人才资源,就算这一次,司马师之所以能拖到鸡鸣台,就是靠着樊阿的银针刺穴之法,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平常的医者,司马师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樊阿正好有个罪名被刘封抓住,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先关上一阵子,逼迫他把医术传授出来,才是继承和发扬华佗神医术的正确途径。
医者传医,多用师带徒的形式,这就造成了一个好师傅,能带出的徒弟,也就那么几个,要是万一有哪一个早死,那传承就断了。
樊阿面如死灰,神情沮丧。
他不知刘封所想,以为要和师傅华佗一样身遭横死。
刘封也不解释,他还要忙着安慰刚刚发泄了一番的曹婴,以免她激动过度,情绪上受到大的影响。
“殿下,我报仇了,我替曹家人报仇了?”曹婴眼睛直直的看着刘封,声音忽高忽低,心里波动很大。
刘封走上前去,先握住曹婴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手中的剑取了过来,然后张开臂膀将她搂在怀中。
“阿婴,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说不定,曹公的在天之灵,这个时候正在看着你呢。”刘封轻声安慰道。
曹婴伏在刘封怀中,在感受到倚靠之后,终于慢慢的放下了紧张情绪,等听到刘封说起父亲曹操时,她的神情一下肃穆起来,在整理了一下甲袍后,朝着曹操陵墓的方向跪了下去。
手诛司马师。
得报曹氏、夏侯氏被屠杀之仇,曹婴心中的执念终于彻底放下。在回转渑池的途中,她听话的伏在刘封的怀里,沉沉的安睡着。
曹婴虽然身子不重,但穿着甲袍,还是颇有份量,刘封走到半途,手臂就有些酸了。
虽然雷焕叫来了滑杆,可以抬着曹婴走,但自己的女人受了惊吓,正是刘封表现的时候,要是假手于他人,等曹婴醒来,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刘封稍一细想,干脆找了个僻静的所在,将曹婴身上最重的甲袍给解了下来,然后将只穿着亵衣的曹婴用自己的锦袍盖住,双手一挽就背在了身后。
雷焕等人目不斜视,好象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
刘封一路下走,背上曹婴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刘封的脖子,两个玉兔一跳一跳,在刘封的背上蹭呀蹭。
“这女人,看着不大,实际上却是不小。”
刘封一路辛劳,等到了崤山脚下时,额头已经微微见汗,见到雷焕等人也是一头是汗,神情疲惫,他即下令就地扎营,歇息一晚再走。
司马师身死。
这一趟鸡鸣台赴会之举,也算是有了圆满的结果。
刘封心情放松,在草草的就食之后,就在帐中睡下,曹婴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在被刘封抱入帐中之时还未醒来。
子时时分,刘封在睡意中渐渐醒来。
等他睁开眼睛,却见曹婴正瞪着一双黑溜溜的星眸,伏在他的身上脸贴着脸的凝视着他,更要命的是,曹婴那一对玉兔还紧紧的顶着刘封,软绵绵的惹人暇想。
“殿下,婴要报答你的恩情。”
曹婴见刘封醒来,不由分说的轻喃一句,然后就自顾自的低下头去,顺着刘封衣襟的方向,往下一路试探。
“阿婴,你的手重了?”刘封轻哼一声,对曹婴下手没轻没重表示不满,这女武神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蛮干。
曹婴被刘封这么一说,方知自己以前误解,男人在紧要的地方,原来也禁不住折腾,有了这个经验之后,她接下来就小心翼翼多了。
刘封在任由曹婴折腾了一阵后,精神头终于有了恢复,见到曹婴如此主动姿态,刘封哪里还不明白她想要什么。
两人在帐中游鱼戏水,好是一番快活,等到曹婴累得再也动不了身时,刘封终于有机会穿衣起来,会见刚刚到来的关兴、张苞等将。
“殿下,对面渑池的魏军撤退了,我们动作晚了,只抓到了魏将徐邈,还有三、四千残部。”张苞气哼哼的一拱手,向刘封禀报道。
昨晚一听到渑池城中有异常的情况,他就有意起兵入城,但关兴持重,觉得还是要等到天亮之后,探明情况再作定夺。
就这么一耽误,渑池的魏军就跑了大半。
刘封一怔,他这边刚刚取了司马师性命,渑池的魏军就得了风声,跑得这么快,有这般指挥调度能力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平庸之将。
“徐邈在什么地方,带他来见我?”刘封沉声吩咐一声,徐邈这个人是魏国老臣,但并不是司马懿父子的心腹,相信只要稍加询问,他会识机的说出实情。
王濬、徐武、徐昭走后,徐邈被司马师、司马孚夺了兵权,等到汉军进攻渑池时,撤退的魏军忙乱之中,也顾不上一个老迈又不听话的徐邈死活。
徐邈被俘之后,心情很是低落。
他和刘封也算是老对手了,前几年在潼关,毌丘俭被刘封游说投降,徐邈苦战不支,率领残部退往河东郡,后来,他又一力担起渑池防线的守御任务,可以说,要是没有徐邈,关兴、张苞早就杀到了洛阳城下。
现在,刘封领军节节取胜,而徐邈这个劳苦功高的魏国司空,却被无情的抛弃在了渑池城中,这等遭遇,徐邈要是不寒心才怪。
“徐景山,你的景山枪,本王代收了,听说王士治已经离了渑池,回转了幽州,这莫非是怕本王抢了他的夫人?”
等到徐邈被张苞押上来时,刘封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示意给徐邈松绑。
徐邈黑着脸,气唬唬的看着刘封,这位秦王殿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他有意强抢徐昭,他又怎么可能急吼吼的让王濬、徐昭离开。
王濬一走,渑池缺少得力的将领,这城池要是能守住,那才怪了。
第798章 糜贞:自称细君,恭喜郎君
徐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活了这一把年纪,他早就活够了,也不想再临到老时,还作魏国的叛臣。
“徐景山,我不会杀你,看在你曾经是汉臣的份上,大汉将士收复东都洛阳的那一天,我会邀请你一起进城,看着洛阳城头的汉旗猎猎作响。”
刘封在拿景山枪和徐昭之事调笑了几句后,也没有再与徐邈这老家伙说话的想法,既然徐邈顽固不化,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留着徐邈,至少有一点好处。
那就是树个榜样,让那些忠于曹魏的官员明白,刘封并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他们不是死心塌地的为司马懿父子卖命,到了蜀汉这边也有一口饭吃。
渑池既下。
洛阳西大门已经打开。
西线汉军接下来的攻略方向,就是与东面的邓艾军东西夹击,争取一举将洛阳这座魏国的故都给拿下来。
不过,洛阳和渑池的影响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曹髦也还在魏国皇帝的位置上,要是司马昭愿意放权,曹髦又能振臂一呼的话,洛阳在短时间内,还真不一定能拿下来。
刘封在解决了司马师这个隐患之后,决定离开渑池,向襄阳而去。
在汉军拿下了宛城、许昌之后,襄阳事实上成为了刘封驻留最多的地方。
其中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糜贞在这里,更因为襄阳地处中央位置,便于刘封来回调度,要不然的话,他人在长安或者成都,一旦前方有变,等他赶回来时,什么都已经晚了。
“兴国、定国,此番渑池大战虽然得胜,但过程你们也清楚,接下来,本王已经嘱咐大将军魏延领兵东进,由他来统一指挥西线战事,你们切切不可急燥妄为。”
临行之前,刘封特意将关兴、张苞叫了过来,告诉他们老将军魏延重新出山,要担任西线汉军的主帅。
任命魏延为攻洛主将,这是刘封早先答应魏延的事情。
作为刘备时代硕果仅存的大将,魏延在蜀汉的地位,不是其他人能比拟,关、张两人对其他人或许还有微词,对魏延则没有什么可说的。
资历、能力、辈份,魏延都高过他们。
在魏延手底下为将,总比在姜维、邓艾这样的平辈麾下要更好。
——
就在刘封在鸡鸣台与司马师最后斗智斗勇之时,位于荆州的襄阳城中,糜贞正和刚刚到来的夏侯涓说着贴己话。
这一次,张苞在渑池立了不小的功劳,夏侯涓盼子成龙,好不容易等到张苞开窍的一天,立即急冲冲的赶来向刘封求情。
糜贞、夏侯涓是一起从新野逃往襄阳的难友,有这一段特殊的经历,她们两个之间关系比其他人要更亲密些。
就比如甘夫人,虽然也一同逃难,但没有后续遇见刘封,也不曾到隆中避难,所以,夏侯涓颇有些看不上甘夫人。
特别是在得悉彼此都是刘封的女人后,两人的心态也从相互装着不知道,渐渐变为试探着问问,到最后,两女的话题越发的深入,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夏侯涓说得性起,更是主动的向糜贞提起,刘封最喜欢她胸前的那颗红痣。
糜贞低着头不说话,她没有夏侯涓那样放得开,
当年各为其主,现在却共侍一人。
这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贞妹,不是我说你,殿下到了渑池,你怎么不去陪着,要是曹家那狐女使些手段,勾引住了殿下,我们这些女人,又该如何是好?”
“我们尊敬你,才奉你为尊,要的是让你在关键时候,主持公道,争取利益,要是什么都让,那秦王府内眷就不用争了,让给曹家的女人好了。”
夏侯涓为人精明,又有些斤斤计较,在听说刘封身边只有曹婴相陪后,顿时朝糜贞抱怨起来。
在她看来,糜贞既然当了她们的头,那就要负起责任,为蜀汉一系诸女争取利益,这里面不仅仅是权力、财帛方面的分成,还有相陪刘封的时间分配。
“涓姐,元通他不会变心的,我有信心。”糜贞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自信,语气坚定的说道。
她的性子温和,为人也是宽厚,对争宠这等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更重要的是,糜贞心里,已经把刘封看作了最可信任的人,她相信,在刘封的心里,自己的地位无可替代,就算面前的夏侯涓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