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策马扬鞭,来到刘封近前,两骑并驾,俊男靓女甚是让人赏心悦目。
刘封转头看见关银屏一双长腿伸在面前,心中已是按耐不住,伸手一揽之后,即将关银屏从战马上抱了过来,然后两人共骑一马,缓缓前行。
刘曼不擅骑术,只能留在马车里面,远远的瞧见关银屏与刘封并骑,然后又被抱到燎原火上,心中也是一阵羡慕。
身为女子,如关银屏这样敢爱敢恨,又有心仪的男人宠着,实在是一种幸福。
渑池以西。
关兴、张苞在这里对峙已经整整一年多时间,这一年里,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干,为了尽快的击破当面之敌,关、张两将在此筑起了一座新的夯土城池。
为了区别魏国的渑池,关兴把这座城池命名为新池,这个贫乏的取名能力,让刘封对关兴的想像能力甚是鄙视。
取什么新池,取灵宝,取三门峡,也比新池要强。
当然,这只是刘封在心里吐槽,要是关兴知道刘封不满意城名,那说不定会提议让刘封来取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
“兴国,定国,他们两个在渑池城下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打呆仗,打死仗,这强攻不成,那为何不与熊耳山的廖化、鄂焕联系,两军有了呼应,怎么说也比单独攻城来得强。”
刘封在抱着关银屏行军之时,不由得小声抱怨起来,他有心扶两个舅子上马,但关兴、张苞的成长速度却让他有些失望。
一个人的战略眼光,只靠后天历练是很难练出来的。
关、张两人是将才,不是帅才。
这一点,刘封其实心里也明白,但他总想着,拉一把自家兄弟,看看能不能锻炼出来,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实验有些失败。
“殿下,二哥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与其放出去没有立功的机会,还不如留在身边当一冲锋陷阵的战将,这样对谁都好。”
关银屏对刘封的抱怨,倒是看得很开。
自家二哥是什么能力,她早就清楚,从军事指挥才能来看,关家最有能力的人,不是关兴,而是大哥关平,只可惜,关平早年跟随关羽出生入死,身体受创太多,到了中年之后,随着身体走下坡路,出征的机会也就越发的少了。
“嗯,你等会修书一封给夏侯叔母,问问她的意思,要是定国也不愿再领兵,那就一起跟在我中军左右.....。”
刘封吩咐关银屏道。
张苞的性子,比关兴要更加的莽撞一些。
让他一个人独立领军,莫说刘封不放心,估计夏侯涓也不会放心。
当然,这件事涉及关兴、张苞在军中的前途,刘封也不能因一己之好,直接断了两人的前程。
“殿下,渑池城中的魏将,是魏国的雍州刺史徐邈,徐邈的能力倒不甚出众,但他的女婿,弘农人王濬却端是厉害得很......。”
随同刘封一起出征的参军裴越,这个时候打马从渑池回转过来,在见过刘封之后,小心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刘封一皱眉,王濬这人他自是听说过。
小名阿童的这个家伙,是西晋时的名将,攻灭孙吴的重要将领,这么来看,关兴、张苞迟迟拿不下渑池,倒也情有可原。
第787章 送出一妇人,换得一城安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沈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刘封昔日读书时,每卧谈后三国历史,都会提及刘禹赐的这一首《西塞山怀古》,诗中的王濬,就是驻守在渑池的徐邈之婿王濬。
有这样一个重量级将领在城中,怪不得关兴、张苞没什么进展。
“王阿童非寻常将领,兴国、定国能保住不败,已是不易,是我苟求太多了。”刘封神色渐缓,对关兴、张苞的能力评价又拔回了一点。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关、张两将的地位和能力,就处于统帅和斗将之间,让他们短时间内领一队精兵冲杀,还可以胜任,但若是长时间的独领偏师作战,那是为难他们两个了。
渑池汉营门口。
关兴、张苞听到刘封到来,已经早早的等着那里。
这一对从小就在一起厮混的结义兄弟,关系比真正的兄弟还要更亲近些。
张苞性子要冲动一些,远远看到刘封到来,即气哼哼的上前大叫起来:“兄长,魏军躲在渑池城中不出,苞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诱他们出来,实在没有颜面,还请兄长教一个方法,苞要一雪前耻,取了徐邈那老小子的首级?”
刘封朝张苞瞪了一眼,没有回应他的大呼小叫,张飞粗中有细,冲杀敌阵很厉害,急中生智的本事,也一样厉害。
而张苞显然没有老子这一份急智,这或许是张苞的成长环境要更顺畅,没有经历张飞那样几番大败、险些失掉性命的危险。
关兴见刘封神色不豫,连忙上前解释道:“兄长,兴也尝试以箭枝射书于城中,游说徐邈投降,但这人油盐不进,不仅不降,而且还反射书于我军中,将兄长也骂了一通。”
关兴说罢,脸上难堪的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信。
刘封接过来展开,却见帛信镶了刺边,很有文人雅士的风范,徐邈在信中,不仅有文字,还有配图,上面工笔描绘的男女,唯妙唯肖,足以乱真。
与义母有私情。
与叔母有奸情。
但凡美貌的女子,毫无节制的娶纳了一个又一个。
刘封这等无节操的狂徒,在一向自诩高洁的徐邈眼里,那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徐景山这是想当魏国的纯臣,也罢,那就成全于他,等打下渑池之后,他的名器景山枪,还有他的女儿徐王氏,都送到本王帐中来。”
刘封难得有火气,徐邈平素好酒好画,有酒器景山枪,有画作以假乱真,这样一个名重于世的人物,刘封本来还甚是敬重。
但现在看来,徐邈对魏国朝堂很有忠心,这等顽愚之人,不值得浪费什么精力。
“兴国,你再射书于城内,就说本王已到渑池,听闻徐景山之女聪慧娇美,又刚新婚燕尔,本王倾慕之,想求一见。“
与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邈射书羞辱刘封,这事情要是不回敬,那就让人看扁了。
关兴、张苞听到刘封吩咐,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徐邈的女儿,嫁给王濬没有多久,正是少妇丰韵娇美之时,以刘封的好人妻的名声,必能激怒徐邈、王濬。
刘封交待完诸事,遂与关银屏、刘曼一起入新池城中。
刘曼自有单独的住处安排,关银屏和刘封则大大方方的住在了一起,在关兴、张苞面前,这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从小到大,他们早就习惯了刘封、关银屏在自己面前亲热举动。
待夜晚睡下,刘封从怀中取出徐邈的画册,从灯光亮处看去,徐邈的画功确实厉害,人物唯妙唯肖,举止动作逼真。
刘封估量,徐邈要是不亲身实践,不可能有这般丰富的想像力。
等打下渑池,俘虏了徐邈,让这家伙专门画春宫,倒是一个不错的惩处办法。
——
渑池城中。
魏国司隶校尉徐邈气得脸色铁青,刘封嘱咐关兴回射的帛书,他已经从手下将校那里得到,看到刘封要他献女的要求,徐邈一口气噎住,差一点没喘过气来。
与被骂好色惯了的刘封相比,徐邈这等名士的脸皮着实有些嫩了。
“士治,你说怎么办,这刘假子实在太无节操了,他......他竟然想要掳掠阿昭,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只有刘假子做得出来。”
徐邈语无伦次,握住画笔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年纪已经七十有八,徐昭是他最小的女儿,虽是妾室所生,但一直当嫡女来养着,平素宠爱得紧,这一盘花养着,刘封却想抢走,徐邈如何肯让。
王濬脸色阴沉,神情郁郁。
自己的妻子被刘封这个放浪无度的厉害对手盯上了。
从刘封以往的经历来看,但凡他看上的女人,均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徐昭能不能创造奇迹,王濬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先回府中安慰徐昭。
“阿昭,渑池大战在即,我与岳丈仔细商量了一番,觉得先送你回洛阳为好。”王濬见到徐昭,见她脸上并无激动,心中一宽。
这小妻子是他第一个妻子死后继娶,王濬平时爱如掌珠,几乎是当女儿来养的,现在被刘封给盯上了,王濬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对徐邈画春册去惹怒刘封的做法,王濬其实并不是很赞同。
这等拙劣的招数,要是能让刘封失去理智,那魏国的关中、南阳等大片疆土,不可能落入到一个冲动易怒的莽夫手里。
“夫君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年老多病,昭怎么能够离开?”徐昭听到王濬让她回洛阳,心中很是不愿。
徐家也好,王家也好,根基是弘农郡,洛阳那里,徐邈的府邸很是狭小,只有小门小户的三井大小,与渑池这里没有办法相比。
“唉,你若不走,那刘假子不放过你,又当如何?难不成,还真的送你出城,去换取渑池全军将士的性命?”
王濬长叹息一声,朝着徐昭说起刘封射书求她之事来。
送出一妇人,换得一城安。
这是刘封在射书上的言语,这话要是在渑池城中传开,王濬已经能够猜到,一定会有魏军将校对这个提议动心。
到时候,来府上劝说他放弃徐昭的同僚,不会少了。
第788章 人妻见刘封,司马师亲征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说的是一个人的内在修养和素质,不因穿着和外表而改变。
徐昭在历史上,和钟琰一样,属于才女一类,刘封这些年的事迹,她在闺中名门女眷聚会上,也多有听到。
其中,最让她惊讶的,就是王元姬弃了司马昭,不顾名节投奔刘封的事迹。
王元姬的祖父王朗,父亲王肃,皆是魏国的大儒名士,声望一时无两,比她的父亲徐邈还要名气大。
按常理说,以王元姬的家世,不可能冒被人千夫所指的风险,做出弃夫抛子私奔的事情。
“夫君,我想留下来?”有了好奇心,徐昭就禁不住有了见一见刘封的好奇心,她想弄清楚,刘封这么一个在魏国名声放浪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王元姬追随的。
徐昭她脸上神情的变化,王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个小妻子性子执拗,当初徐邈不同意嫁他为继妻,结果徐昭很干脆的说,她已经看中了王濬,非此人不嫁,搞得徐邈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昭,刘假子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瞒你说,渑池这一役,为夫真没有什么信心?”王濬老老实实的说道。
刘封没到渑池,王濬的对手,就是关兴、张苞,这两人虽然冲锋陷阵的本领很强,但却有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缺少变通,也就是说王濬能知道关、张准备做什么,能提前做好防备,这样一来,即便汉军实力最强,也不能打破王濬的防御。
徐昭一怔,驻守渑池两年多时间,她就没有在王濬脸上看到过担扰,怎么刘封一来,王濬的自信心就消失了。
“刘封,真的那么强?”徐昭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平时不甚关心魏蜀战事,在洛阳的士族家眷圈子里面,虽然能听到蜀军不断攻城掠地的消息,但毕竟离得远,司马懿父子对败仗的消息又封锁的紧,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刘封的能力。
王濬听的很不是滋味。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听到自己妻子说别的男人很强。
徐昭这话虽然只是指刘封在战场上的能力,但联想到刘封在征服女人方面的赫赫战绩,万一徐昭这话传到刘封耳朵里,那就是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压过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有援兵才行,也不知道晋王能不能带兵来援。”王濬忧心冲冲,在徐昭不愿走的情况下,他只能将解困的希望寄托在司马师身上。
——
洛阳城中。
曹髦称帝登基,司马师趁势被推举为晋王,司马昭任大将军,司马氏在魏国朝堂的权力进一步加强。
渑池的紧急军奏一封接着一封,让正在养病中的司马师心气难平,眼疾也是好几天,又恶化几天,害得樊阿这位名医弟子来回奔波,苦不堪言。
晋王府上。
司马师从床榻上挣扎而起,正在召集在洛的魏军诸将商议增援渑池事宜,端坐于议事厅中央位置的大魏晋王,脸上潮红,一只右眼用黑布蒙着,仅留一眼赤红的扫视在场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