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先通这个名字或许没有人知道。
但是他的曾祖王守仁却在大明小有名气。
在原本的历史上，崇祯十七年新建伯王先通守齐化门，因寡不敌众王先通亲自下城与李军肉搏巷战，连斩数人后被刘宗敏所擒，而后拒不投降，大骂李自成被割舌剖心，枭首示众。
也是城破时唯一斩杀了几名闯军的勋贵。
朱由检都已然把话给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王先通也只得跪倒领旨。
朱由检的脸上陡然间浮现出了一抹狠厉。
“事急不可不从权，矫妄不可不过正。”
“旧臣不贤朕便杀之，新臣不贤朕照样杀之！”
随着朝堂上的焕然一新跟各地宗藩的陆续归葬。
在杏山国耻的发酵下，不计其数的有志之士相继从军，奔赴辽东。
闽海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之子郑森，率福建水师北上。
西南流寇李定国率部反正，请战辽东。
宁波举人张煌言投军从戎。
江阴典吏阎应元从征辽军…….
88，范文程：陛下，此事或有转机！
而随着朱由检的清洗。
整个大明的朝堂也逐渐的明朗了起来。
而此时的朱由检，也最终敲定了大明的内阁辅臣名单。
陕西巡抚孙传庭擢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
蓟辽总督洪承畴仍任东阁大学士衔兼领兵部尚书。
南都户部主事堵胤锡擢户部尚书，授文华殿大学士，入阁辅政。
南阳知县何腾蛟被中原士绅联袂公推，入朝授武英殿大学士，加兵部侍郎衔，入阁辅政。
孙传庭、洪承畴二人本就是朝中旧臣，乃是朱由检议定。
而后面的堵胤锡跟何腾蛟二人却是朱元璋执意加给朱由检的。
这二人是在朱由检清洗之后，朝中少有的可以独善其身的官员。
而在这之后，朱元璋又亲自“御览”了这二人近两年上奏的奏章。
仅仅看了一眼。
朱元璋的心里便做出了一个判断。
这两人可用！
不仅可用，而且可堪大用！
最起码，这两人比自己给朱允炆挑的那几个货要强。
身为大明的开国之君，朱元璋在用人方面是有着一定天赋跟魄力的。
尤其是这个堵胤锡，朱元璋隐隐感觉，此人将来或许不亚于当年的李善长。
原本风雨飘摇的大明，在各地宗藩的棺椁陆续安葬之后，近乎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接下来，只要待这一科科举考完，将这些新入朝的士子填充进大明的朝堂，危在旦夕的大明差不多便可以勉强支撑下来了。
……
……
辽东，盛京。
堪堪撤回盛京的皇太极也察觉到了大明的变化。
而范文程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前几日老家已然来了信。
范文程老家的祖坟已然被周围的百姓给刨了。
皇太极面色凝重的躺在躺椅上，无力的举起了手中的纸张对范文程低声道
“范先生，朕准备自去帝号，向大明称臣，而后与大明议和，先生以为大明会答应吗｀ 々？”
范文程近乎苦笑道
“陛下，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二十五万宗室了，就是大清在杏山坑杀了二十五万降卒，大明都不一定能答应这件事。
更何况南宋的教训就摆在那里。
这个议和的文书谁若是劝朱由检接受。
那便是秦桧。
朱由检若是答应了。
那便是赵构。
至少能混一个跪像跪上个几千年。
皇太极的牙关紧咬，低声道
“那朕主动割盛京并辽西诸城呢……”
范文程低头不语。
“陛下，恕臣直言，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了，大明与我大清已然是不死不休了。”
皇太极近乎绝望的看着面前地图上的顺天府，咬着牙低声道
“我大清三十余载苦心经营的辽东，难道就要这么拱手让于汉人了吗。”
皇太极知道。
现在的大明的辽东虽然只有老弱病残。
就依大明现在的财力。
用不了一年的功夫，就能在关宁一代练出十万精兵！
这还不是最让皇太极绝望的。
真正让皇太极绝望的是。
这十几年来，清军之所以屡战屡胜最重要的原因是努尔哈赤萨尔浒跟浑河两战打掉了明军整整一代的将领。
使得辽东的明军长期处在有兵无将的状态下。
但是自从杏山一战之后。
那个带着大明宗室杀入辽东的“蓝梁”大将军便好像补上了明军的这个短板一般。
蓝玉仅仅靠着从洪承畴手底下硬抢来的两千兵马。
硬是在辽东打起了游击战。
靠着辽东汉民的资助跟劫掠清军的物资，现在的蓝玉手下已然啸聚了万人之众。
皇太极不知道的是。
蓝玉本就是靠打游击战起家。
当年元顺帝的草原骑兵在茫茫草原上尚且不是蓝玉的对手。
现如今的辽东有山有水有树林，蓝玉这个仗打的就跟回了自己家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范文程双目之中却陡然浮现出了一抹狠厉。
低声呓语道
“陛下，大清还没输，其实或许还有转机的。”
皇太极缓缓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范文程问道
“转机？什么转机？”
范文程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地图上的东南一角。
“转机就在这里！”
说罢，范文程便咬着牙低声道
“陛下与其割地，不如佯败！”
皇太极闻言眉头登时便不由得一紧，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范文程问道
“先生此话何解？”
皇太极跟范文程两人都清楚。
无论如何，这一仗之后，盛京跟辽西诸郡县怕是都保不住了。
与其等到大明来打，不如自己主动交出去换取些喘息之机。
不料范文程指着地图低声道
“陛下，眼下中原兵峰之盛，以杏山一役为国耻，知耻而后勇，故而可以上下一心。”
说到这里。
范文程的表情登时便阴冷了下来。
“故而与其我大清耗尽国力与大明死磕在辽西，不如送给大明一场大胜！”
皇太极的眉头紧皱，低声喃喃道
“送给大明一场大胜？”
“大胜？！”
想到这里，皇太极眼前登时一亮。
“天下汉人现如今之所以上下一心，无外乎就是要雪耻。”
“朕若是送给他们一场大胜，帮着他们雪了耻，顺路去了帝号……”
皇太极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范文程登时便低声道
“陛下圣明，其实这便是朱由检的计策。”
“臣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家国之势，胜非胜，败非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