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去找了匹马悄悄谈心。
怕不是私下有什么不能明言的古怪癖好。
想到这儿,貂蝉不禁耳根一红。
倒是姜焱心中,方方落下一块大石。
还好左慈那老毕登没有坑自己,这女人醒来的时间应该是在对方走了之后。
并没有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
他还能做一只不会人言的正常马伪装下去。而不是被人立即当成妖怪。
也幸亏自己刚才反应快,直接用的是马语。
貂蝉听不懂马语,自然就不会再追究之前的问题。
却闻背上的女人忽然说道:
“不行。我得认真检查下赤兔,以防对方留下了什么手脚。”
随即姜焱只感觉背上一轻,貂蝉已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让我看看你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从马头打量到马尾。
正欲弯腰细看时,赤兔忽地夹紧尾巴跳开。
她正要继续追看,却见赤兔涨红了脸,始终把马头对着她。
一人一马在原地你追我赶地绕了好几圈。
终于还是耐心不足的貂蝉,主动选择放弃。
“呸,一只马还知道害羞!”貂蝉脸红红地唾弃道。
好不容易护住贞洁的姜焱,
差点忍不住口吐人言,要不让我eed?
“赤兔,你说我如今去哪儿好啊?”貂蝉轻抚马背,幽幽问道。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俏佳人,转即柳眉间又带起了一丝忧虑。
我是马,不会人言。你说了算。
姜焱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研读下脑子里的那本“太清丹经”。
这才是他在乱世之中的立足之本。
只有学到如左慈那般神出鬼没之术,方可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
至于对方的化人大饼,先能自保以后再说。
貂蝉也没指望一只马能给自己答案。
“往南边去吧。”
貂蝉轻轻跃上马背,手指前方。
选了个前往扬州的方向。
姜焱赞同的点点头,载着佳人扬蹄启程。
扬州是袁术的地盘,那里尚未打仗。
目前来说,确实是个相对安全的去处。
一路上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附近战乱,荒芜的平原上连一个人影都遇不到。
直到近夜时分。
他们才在官道的边角处,发现了一所孤零零的客栈。
灰不溜秋的客栈极为破旧,只有矮矮的两层。
挂在门前的酒旗像块破烂的抹布,在寒风中哆嗦着单薄的身体。
听到门外的马蹄声,一个浑身补丁的店小二蹒跚着跑了出来。
在见到马上的貂蝉后,整个人便痴痴地呆住了。
似乎没想到在如此荒郊野地,还能见到这么光鲜漂亮的姑娘。
貂蝉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从荷包里摸出一条红色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
“喂!”她开口喝醒快被自己美貌迷晕的小二。
年轻的店小二恍然大悟,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敢再看眼前惊若天人的女子。
“敢问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
貂蝉随手抛去一块碎银,店小二急忙小心地接在手中。
“还有,给我的马喂些上好的谷料。”貂蝉接着叮嘱道。
姜焱闻言不爽地打了个响鼻,以示抗议。
我才不要吃什么草料!
我可是人啊!
可惜身为马的本能也影响了他,嘴边竟是下意识地分泌出些许白沫。
想来整日奔波,肚子是有些饿了。
店小二悄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
这块碎银估摸着有三钱多的样子,可以去城中换来一石的粮食。
足以支付对方好几天的餐宿了。
而且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多半还会在店中花上更多的钱。
这可是罕见的贵客啊!
“好的,客官这边请。马厩就在小店后面。”
店小二恭敬地说道,并弯腰伸手作了一个“请”势。
“你不帮我牵马吗?”
跳下马背的貂蝉,有些困惑地问道。
惯来在府中锦衣玉食的她,从未独自一人出过远门。
没想到第一次在外面住店,还要自己牵马去马厩。
年轻的店小二心虚地瞥了眼高大的赤兔。
紧张地搓着裤脚,欲言又止。
还好正尴尬的时候,店中又急急忙忙跑出一个疑似掌柜的老者。
对方虽然看起很年迈,但脚步子还算麻利。
三步并而步地跑到身前,一来就向貂蝉拱手致歉:
“客官对不起!愚子前日被人打伤了腿脚,行走有些不太方便。”
“而且您这马,外人真不敢牵啊!”
说着还胆怯地瞄了旁边的赤兔一眼。
貂蝉下意识扭头,瞥了瞥身长八尺的赤兔。
抛开它一身唬人的红毛不谈,那身结实壮硕的肌肉一块块的,就跟头大老虎似的。
雄姿昂昂地伫在那儿,比在场的三人都要高出一头。
一般人为此感到害怕倒也正常。
姜焱自然看到那两人眼中的怯意,和貂蝉眼底一丝隐晦的抱怨。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能怪我么?
难道我要亲自开口跟他们说,
本马温顺得很,从不会随随便便踢人?
那估计他们在听到一匹马说人话的时候,已经吓死了。
“好吧。你们带路吧。”
貂蝉倒也不再矫情,拍了拍赤兔的脖子,示意跟她走。
她这才想起来,赤兔身上挣断的半截缰绳还留在吕温侯的手上。
想要牵它就得贴着马身子,难怪别人都不敢上手。
如此魁壮的烈马,挨上一记蹄子的话,至少也得没掉半条命。
三人来到店后的马厩。
貂蝉发现不大的马厩里,竟然已有两匹褐色的小马呆在里面。
“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吗?”貂蝉谨慎地问道。
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店里,她不得不何事都小心些。
掌柜摇摇头,解释道:“小店目前就来了您一个客人。”
“这两匹都是自家豢养的骒马,平时用来去城里托载一些货物之用。”
貂蝉随即放心地点点头。
骒马她知道,就是母马吗。只要不是公的战马就好。
倒是姜焱挺尴尬的。
他是真不想进马厩啊。
不是嫌那马厩残破,骚味太重。
而是他甫一出现,
那两匹本在吃草料的母马,忽地就同时抬起头来。
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
仿佛是看见了一捆更加肥美的鲜草。
连鼻子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