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南下去找她父亲吕布去了。
姜焱原本还想认真和对方谈谈,旁敲侧击下她和母亲严灵之前对话的内容。
谁知道出来后,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到。
看来对陌生母亲的恐惧,已让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可惜了。
姜焱冥冥中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至于接下来如何对待别有心思的严灵。
他打算先放放。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终是逃不过相忘江湖之间。
对于男人来说,王图霸业更加重要。
何况自己身上还有赤兔隐患未绝,哪有那么多时间沉溺于纵情声色。
姜焱刚回到院子,便见护卫统领送来封来自徐州的密信。
原来是刚夺徐州的刘备,回信做出对自己寄出贺礼的感谢。
并强调之后若有强敌来袭,两州一定要守望相助。
这倒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什么时候给刘备寄给贺礼?难道是仓慈自作主张。
不过这种小事,他倒没有多放在心上。
他知道刘备没有在信中明指的“强敌”是曹操。
但那是站在刘备自己的立场上而言。
过一阵,姜焱还打算和曹操合作,一起对抗袁绍来着。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拉上刘备助阵。
不知道他到时候得知此事,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姜焱期待看到刘大耳震惊的表情。
他已好几天没回过自己的屋子。
此时静静地坐在桌前,仔细复盘下最近的得失。
微风沙沙地翻过身前的信纸,有种说不清的空寂。
“你为什么没有对她出手?”一个苍老干瘪的鸭子声在屋内响起。
姜焱回过头看向门外,于吉那张老脸从门框边上露了出来。
还好这次对方没有扮做老女人,没让他产生想吐的恶心。
这老小子,最近是粘上自己了?
怎么经常出来刷存在感。
莫不是真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悄悄躲在暗里当起了自己的护卫?
“我为什么要出手?”姜焱淡然地反问道。
严灵确实心思有异,接近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姜焱还缺少一个必须对她动手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不能仅仅只是因为怀疑,就对刚刚和自己交颈共眠过的女人下手吧。
凡事还是要先讲究一个证据。
“那女人明显在拿你修炼邪功。你不过被她当成了优质的鼎炉而已。”
于吉直言不讳地语出惊人。
姜焱心弦一颤,但点明显不在于吉认为的重点上。
“你早就知道?”他眯着眼问道,同时冷冽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杀气。
于吉打了个哈哈,笑道:“知道又如何。她又没要你性命。”
说着挤出一个戏谑的眼色:
“而且你不是挺乐在其中吗?一般女人还真接受不住你那么大的马身。”
姜焱闻言脸皮抽搐了下,“你个老不羞!不会这几天都在我们屋外偷窥吧?”
“你怎么能空口白牙地污蔑贫道清白?没有,绝对没有!”于吉立马摇头否认。
反而让姜焱更加地不信。
他便换了个角度试探:
“你希望我对严灵出手?你和她私下有仇怨?还是和她的师门。”
于吉继续晃着脑袋,打着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听得姜焱心中升起不满,吐槽道:“你都快半个脑袋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一下戳到了于吉内心的痛处。
老头子顿时跳脚道:“我哪里跟她们有仇,左老邪才和她们有仇!”
“贫道只是出于正义,对他们两边都看不惯罢了!”
前一句听着还行,后一句姜焱根本不信。
除非于吉把“正义”两字,换成“金钱”。那才够合理。
不过还是从于吉嘴中榨出了重要信息。但也不排除,对方是故意泄露给自己的。
“左慈和严灵的师门有仇?为什么?”姜焱好奇地问道。
于吉似乎有些不想回答,眼神左右游移。
“你不会是怕了他们吧?”姜焱激将道。
于吉撇了撇嘴,“贫道怎么可能怕。只是他们修习的邪功有违天道人常,贫道不屑说罢了。”
“那你倒是说啊。”姜焱催促。
于吉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随后缓缓言道:
“以前祸乱朝纲的御茶术,便是出自左老邪之手。”
“那邪术打着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的诱惑,把很多权贵都骗了进去。”
啧啧。
左慈心很大啊。直接从当朝权贵中开始下手。
御茶术,他听说过。但那都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
左慈这老鳖犊子,到底有多老?一般的乌龟王八也难活这么久吧。
姜焱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却听于吉继续说道:“只不过后来,皇宫里出现了一名权势滔天的女人。”
“也就是那严灵的师尊。那是一个难以揣测来历的神秘女人。”
“她不仅媚骨天生,而且擅使异术。自创出了一部惊世邪功,和左慈的御茶术分庭抗礼。”
“他们两个至今已斗法了有数十年,互相奈何不得。”
“但两人相斗过程中,造成了汉室气运的损耗动荡,波及山河百姓千万人。”
“此等有伤天理的行径,实属罪大恶极!人人皆该诛之!”
于吉表现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恨不得马上去将那两人拨筋抽骨。
姜焱于是开口“劝”道:
“既然你这么恨他们。等你快要死的时候,去带走一两个,不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多积攒些阴德,修个阴间佛什么的。”
“擀!老道是道士,修什么佛!”于吉翻了个白眼骂道。
“你跑来把这些内幕告诉我,是想让我怎么做?”姜焱懒得和他辩论,直接摊牌。
于吉笑了笑,终于袒露出了他的真实的目的。
“你去把严灵抓起来,想办法借此引出她的师尊来此相救。”
姜焱翻了个白眼,“你想把严灵师尊引出来对付?”
“她师尊又如何得到消息,你去相告吗?”
“对。不过肯定不是我本人去。”于吉点头承认。
这老头还真打算拿严灵来钓鱼。
“严灵不就在那儿吗。你自己去抓不就行了?别说你不行。”姜焱吐槽道。
“如果你都不行。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要是于吉连严灵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对付得严灵师尊。
姜焱现在还没那底气去惹祸上身。
能和左慈斗了数十年不分胜负的老怪物,那是那么好相与的。
于吉见姜焱不上钩,只能耐心解释道:“贫道不能亲自出手。”
“一旦贫道亲自出手,她师尊就会察觉。那就不一定会来了。”
好吧。原来是这样。
你还真打算躲着,不着痕迹地阴别人一把啊。
姜焱感到有些头疼。
他之前被卷入于吉和左慈的斗法,已经很焦心了。
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严灵的师尊。
这三个心思各异的老家伙,一个比一个难办。
他夹在这三人中间,想要独善其身实在太难了。
目前看来,也只能多依仗下命不久矣的于吉。
至少这家伙人都快死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既然于吉还想靠着自己续命,应该不会有太多加害于他的心思。
“行。那我愿意出手。”姜焱终究还是选择了,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于吉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