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我娶公主当宰辅,我可造反了 第119节

  然而随即,站在最前方的一位中年男子,却一声呵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手一挥,“放火!里面的人,全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咬牙切齿,“王修,本官本还没想这么快动手,可这都是你逼我的!”

  与此同时,青石馆北面隔着老远,南楚王宫方向,似乎同样升起一道道冲天火光,杀声震天。

  ……

第169章 南楚乱了

  四月初六。

  都已经快立夏时节,一场瓢泼大雨,反倒给大康京城,徒增了不少凉意。

  骤雨初停,可静安街五号这座气派府邸,亭台楼阁重重院落,依然笼罩在烟雨朦胧中。

  细柳顾不得天空点点细雨将她的裙摆都已淋湿,几缕发丝贴在额前,尚且还向下滴着水珠,有些难受……

  正朝着后院,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

  尽管这样,却将怀里抱着的厚厚一摞账册,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雨水浇湿了。

  说实话,虽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可因为家境苦寒,实在活不下去了,被爹娘卖到牙行,再被牙行卖到这座府邸做丫鬟,已经快四个年头了。

  其实这几年,也只能在府上做些洗洗刷刷的苦力活。

  穷人家卖身为奴的孩子,不就这样?能混得一口饱饭,能活下去,就已算是幸运。

  而更为幸运的,却是就在上个月,偶然一次机会,因为做事谨慎小心,被府上那位身份尊贵无比的主子所赏识,调到身边伺候。

  活儿也轻松,无非需定期去主子所掌管的康泰商行位于京城的几家执事铺子,取些生意上的账册回来,主子需要随时核算查阅账目。

  然后便是负责整理主子书内,所有的典籍手册,笔墨纸砚也许随时更换。

  当然,主子在书房读书或者工作的时候,也得在旁边伺候着,做些端茶递水的活。

  虽然也不得多少空闲,但总算不必再做些抬水洗衣的活,每天累得腰酸背痛。

  而且,每月还可以领些薪俸。

  因此,她自然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机遇。

  片刻间功夫,便已到了宅子后侧,那座雅致的独立小院。

  而当她顾不得擦拭一下额头雨水,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再小心翼翼推开二楼一间厢房房门进去……

  便见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正中央那张梨花木书桌前,正优雅款款坐着一位婀娜曼妙的女子。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淡紫色烟纱长裙,腰系流苏,头戴珠钗。

  优雅而端庄,温婉而高贵。

  此刻,女子倒并没有就着算盘核算一些账册,只是正写着一幅字。

  写得很慢,却说不的专注。

  更重要的,哪怕她细柳识字不多,也从来都觉得主子的字,特别娟秀漂亮,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时,眼见她那小心翼翼又被小雨淋得几分狼狈的模样,女子先是一愣。

  可随即,投过来一道责怪眼神,“你怎这么笨,就不知道找把雨伞,或者等雨停了再回来?”

  尽管主子从来都是这样,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和颜悦色,从没有因为尊贵身份而多少架子,而且对下人也特别好,可细柳却不敢丝毫逾越。

  仪态恭敬盈盈一欠身,才赶紧将那一摞账册呈上。

  女子又温婉笑笑,几分关切,“赶紧回房换身衣服,再去后厨熬碗姜汤,别染了风寒……”

  细柳神色一愣,本想说些自己不要紧,还得在主子身边伺候之类的话,可眼见女子责备眼神,也只得再行了一礼,朝外面退去。

  主子从来都是如此,虽从不摆什么架子,对下人也极其和善,可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贵气质,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其实说实话,自从被调到主子身边伺候,她心中都一直诸多疑惑。

  依照主子的身份,虽说掌管着偌大一家商行,却哪有必要非得事必躬亲,连每一笔账目都得亲自核算?

  这也就罢了……

  这一个月,还曾多少次,亲眼看见主子,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檐台,目光幽幽望着南方。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从未有过得惆怅哀伤,甚至眼角还隐约点点泪花。

  可是她什么也不敢问!

  她细柳虽书念得很少,却也深知,作为下人,必须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据说,她的上一任,伺候主子读书写字的那个丫头,就是因为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才被责罚,调去了其他院子做事。

  可没想到,当她刚要推开房门出去,却又被叫住了。

  转过头,却见主子已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她,不知为何,神色隐约有些担忧。

  半晌,才小声问道,“今天你在街上,可曾听到有北方前线的消息传出来?”

  细柳有些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女子似乎料到会是如此,笑笑,“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随即,又隐约几分急切,“南方呢?南楚呢?”

  细柳依然只能摇头。

  女子明显有些失望,可尽管几分担忧之色,也只能一声轻叹,“也对……”

  “算算时间,南楚新王的登基大典恐怕都还未进行,又路途遥远,哪会有什么消息?”

  紧跟着,便不再说话,只是弯腰继续写字。

  可同样这时,书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接下来的清醒,却让细柳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外面,急匆匆冲进来一俊俏女子,翠绿长裙,她也认识,同样是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名为翠莲。

  一身衣裙同样被雨水湿透,可不知为何,面色苍白,竟是说不出的慌张。

  来不及欠身行礼,跌跌撞撞冲到女子跟前,却是“噗通”一声,便已趴在地上。

  身子颤抖个不停,一声悲怆大呼,“殿下,出大事了!”

  “南楚乱了!”

  趴在地上,更满面惊恐,声音都沙哑得含糊不清。

  “殿下,宫中传出来消息,就刚才,南方有紧急军报传来……南楚大乱!”

  “上月二十四,本是南楚国王朱举的出殡之日,可仅仅第二天,南楚大诏司马游四方,竟早已暗地里挟持勾结了南楚禁军统领以及王城外驻军……”

  “谋权篡位,发动了政变,短短两天,便攻占了南楚王城,活捉了大王子朱振,三王子朱豪母子侥幸逃脱不知去向。”

  “紧随其后,游四方便公然宣布,自立为王,废南楚国号,择日登基,并且自此,彻底脱离大康藩属国身份!”

  “不仅如此,那游四方更与西诏、宋吕两国相勾结,三国几乎倾巢而出,合兵十五万,对咱大康岐山之地,展开猛攻!”

  “企图一举夺回岐山通禹之地,从此大举进犯大康南方!”

第170章 你又骗我

  刹那间,只见那丰韵成熟的女子,脸色唰地变了。

  圆润白皙的脸蛋,煞白一片。

  如遭雷击,呆滞当场,手中毛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双目死死瞪着趴在地上的丫鬟翠莲,娇躯不停颤抖着。

  这一刻,却哪还有身为皇室长公主,与生俱来的运筹帷幄与端庄沉稳?

  嘴唇不停蠕动着,想要问点什么,却又似乎根本不敢开口。

  只是若有若无一声呢喃,“岐山之地,虽占据天险,却仅有两万五千驻军,如何扛得住三国合兵十五万……”

  “再加北方与庆国战事吃紧,南方州府也抽调不出援军了。”

  倒吸一口凉气,却似乎终于鼓足着莫大勇气,只是牙缝中沙哑挤出两个字,“他呢?”

  紧随其后,却是一声嘶哑大喊,“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却奈何,翠莲神色更加慌张了。

  趴在地上,压根不敢抬起头来,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可半晌,也只得语无伦次道,“殿下千万保重身子啊……”

  “据说……据说就在三月二十五,游四方发动政变那天晚上,夜深人静时,他亲自率领南楚两千叛军,围攻了青石馆内,咱大康使臣所栖息的住所。”

  “一把大火,直烧到了天亮才熄灭。”

  “县公爷……县公爷以及一干使臣包括随行的宫女侍卫,生死不明……”

  “而据说,陛下已经紧急召见了三省六部官员,商议对策。”

  细柳呆站在原地,依然有些不明所以。

  可同样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更那般始料不及,让她彻底懵了。

  书房内,化作一片死寂。

  再没有丝毫声音,就连掉落一根针都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空气似乎都快凝结。

  那高贵女子,一动不动站在书桌前,出乎意料,竟是说不出的沉静。

  只是娇躯微微颤抖着,嘴唇蠕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怏怏一声呢喃,“本公主知道了……”

  淡然笑笑,可不知为何,竟是那般凄然悲怆,“他没事的……”

  “他从来都那么奸诈,连……连圣上都说他狡猾得跟泥鳅一样……连本公主都好几次差点被他算计,游四方不是他的对手……”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对不对?”

  可话音未落,娇躯猛地一晃,嘴角竟是一抹嫣红鲜血,吐了出来。

  语无伦次,声音已嘶哑得可怕,一声大喊,“还愣着干什么?”

  “备车!备车!本公主要去南楚……”

  紧跟着,似乎全身精力彻底被抽干,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不知不觉,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上,两行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滚落下来。

  “或许,那一天,我该去送送他的……”

  ……

  相对于京城的烟雨沉沉,今晚的岐山之地,天上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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