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儿子,毕利格一脸自豪的笑容:“嘿,我那儿子出息了!前一阵写信回来,说得了俺答汗和远德皇帝联名颁发的嘉奖令。”
朱载圳保留了俺答的一切草原汗封号。故而草原上的人还是称他为“俺答汗”,而非顺义王。
朱载圳嘉奖在明军中表现优异的蒙族士兵,都是以自己和俺答汗两人的名义联名。
其实,俺答汗此刻正在江南英雄冢那边快活呢。
毕利格又道:“我儿子在南边当明军骑兵,是为草原出力。我多放一些牛羊,也是为草原出力。”
叶向高连忙提醒:“对了大爷。镇子东头物资店刚进了一大批棉衣。都是絮得厚厚的新棉花。无论大小,一律半个银圆一件。
你记得走的时候,给大娘捎回去一件啊。”
像这样的新棉衣,在大明能卖到一个银圆一件。
大明向草原输送物资,都是半卖半送的平价。所有商品都很受牧民们欢迎。国投安北总公司的物资店,在草原开了一千多个。
毕利格喜出望外:“可进来新棉衣了。买一件怎么够?我得买三件。我一件,老婆子一件,小孙子一件。
物资店还有什么紧俏好货?”
叶向高想了想,说:“还有新到货的火油。用来引火烧干牛粪是极好的。一个银圆三桶呢。您可以买三桶带回去。”
毕利格道:“可算进来火油了。那东西好啊,淋在干牛粪上,一个火星子就能把牛粪烧起来。
哎呀,你看我,怎么把一件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叶向高问:“什么事儿?”
毕利格道:“我的蒙古包往北二十里,有家放马的,家主叫巴图。巴图有个闺女,十八岁。长得......嘿嘿嘿。
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都想跟她......嘿嘿嘿。
我看你也是个光棍汉。不如我做个媒,你俩见一面。要是你也觉得她长得......嘿嘿嘿。就当我们草原的女婿吧。”
叶向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个小镇上男人居多。平日里看到来卖牛奶的草原中年妇人,他都要不可控的激动半天。
一听说毕利格大爷要给他说媒,女的又长得嘿嘿嘿。他哪能不心动。
再说了,国投安北总公司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汉人庶务员娶蒙族女子为妻,可优先晋升。
叶向高连忙道:“哎呦,我的毕利格大爷啊。您拿我真当亲儿子一样!这门婚事要是成了,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毕利格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后生,就像是我马圈里的公马。听到母马的叫声都要原地蹦高。
得嘞,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回去就跟巴图家说这门亲。”
叶向高美滋滋的送走了毕利格大爷。
若干年后,叶向高成为了第一个正妻是蒙族女人的内阁阁员。自然,这是后话了。
草原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长城以南的大明腹地更不必说,亦是欣欣向荣。
山东莱州府的渔民兼盐民刘金子,推着整整一手推车的年货回了家。
刘妻问:“哎呦,府里盐业司又发福利了?”
莱州府去年成立了盐业司,新开办了四个大型盐场。
朱载圳让吏部定下了严格的官员考核制度。张居正专门抓执行。
官员们想在任上浑浑噩噩混日子,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没有造福百姓,考评连着两年‘下等’,就要卷铺盖卷走人!
以前地方官天天想破脑袋上哪儿捞银子,如何压榨百姓。
如今地方官们天天想破脑袋,如何造福百姓,得到政绩,保住官帽。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莱州知府守着大海,有渔盐之利,自然大力发展渔业和盐业。
这四个大型盐场,每年夏天晒盐季,都要招两千名工人。工人们每月能拿三块银元的工资不说,逢年过节还有盐业司派发的福利。
刘金子把一个猪头、一扇肋排、一匹棉布、半桶莱州特曲搬下了手推车。
他道:“今年过年有猪头吃了!猪头肉配蒜,再来二两莱州特曲。嘿,简直像神仙一样啊!”
刘妻拿起那匹棉布,在身上比了比:“嘿,过年能做件新棉袄穿了。”
刘金子笑道:“别比划那块布了。赶紧拿三根香,我得拜拜咱们穷人的活菩萨。”
说完刘金子来到了一方神牌前。
只见神牌上写着“活菩萨,大明英明神武仁善远德大皇帝”。
朱载圳当了皇帝,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
几千年来,华夏的老百姓的诉求很简单。谁让我吃得饱,穿得暖,我就信谁,拜谁。
有一回,朱载圳召三娘子侍寝。喊了一嗓子“活菩萨,让我舒服舒服吧”被门外的小太监们听到了。
小太监们以讹传讹,说皇上的生日是观音诞。乃观音菩萨转世。他就是活菩萨。
这个牵强附会的说法流传到民间,民间不少百姓都在家里立了供奉神牌。没事儿就给活菩萨远德大皇帝上香。
第349章 长公主朱笑嫣、皇嫡子朱翊铖
坤宁宫。
整个坤宁宫今日全部挂满了红绸红缎。
坤宁宫寝殿,被红纱一隔为二。大明皇后杨香、丽妃斯嘉丽恰巧在同一天临盆!她们分别躺在寝殿的两张榻上,做着最后的努力。
寝殿外,朱载圳跟卢太皇后焦急的踱步,娘俩几乎在寝殿里用脚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小屁孩朱翊铭奶声奶气的问:“父皇,皇祖母,我的大胖弟弟神马时候粗来啊!”
朱载圳苦笑一声:“你问父皇,父皇又问谁呢?”
寝殿内,传出香香和斯嘉丽两种语言的斥骂声。
香香撕心裂肺的骂:“狗皇帝,你可缺了大德了!玩我的时候你倒舒服了!而今让我受这八辈子大罪!”
斯嘉丽母语是西班牙语,她似乎是怕甩母语国骂朱载圳听不懂,于是用朱载圳教她的不列颠语痛骂道:
“朱,麻泽法嗑儿!犹法嗑米,犹古德!米闹特古德!”
朱载圳不愧为后世英语六级的顶尖外语人才。他的学生斯嘉丽一股呗儿地道的伦敦腔,特绅士的那种。
生孩子时母亲最大。她们是为了给朱家开枝散叶而口无遮拦、狂悖犯上。没人会在意,更不会追究。
卢太皇后焦急的朝寝殿里喊:“对,香香,丽妃,就这么骂!边骂边使劲!”
伊莲娜抱着一岁多的二皇子朱翊锣,也一脸焦急的神色。她体会过生孩子的痛苦,为妹妹斯嘉丽捏一把汗。
朱翊锣遗传了母亲的长相,褐色头发,蓝眼睛,白白胖胖甚为可爱。
片刻后,整个坤宁宫内不断回响着香香和斯嘉丽“狗皇帝”、“麻泽法嗑儿”的疯狂叫骂声。
忽然间,尚宫局的稳婆喊了一嗓子:“生了!生了!”
朱载圳一脸狂喜的表情。
卢太皇后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跌倒。朱载圳赶紧扶住了她:“母后,您没事儿吧?”
卢太皇后声音颤抖着说:“稳婆喊生了,却没有啼哭声。该不会是......死胎吧?”
过了盏茶功夫,仍然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卢太皇后急眼了:“坏,坏了。陈洪,快去备素布。”
就在此时,稳婆抱着一个孩子来到了朱载圳和卢太皇后面前:“恭喜皇上、皇太后。丽妃喜诞公主。”
卢太皇后一把抱了过来:“不是死胎吧?”
确实不是死胎。这小公主是天生异象,不会哭,只会笑。
她见到卢太皇后,虽还闭着眼,嘴却弯成了一个月牙。发出“唔啊,嘎”的婴儿笑声。
卢太皇后目瞪口呆。
朱载圳却喜得哼起了曲儿:“由来一声笑,情开两扇门!天生只会笑,不会哭。予的女儿颇有百草厅白七爷的风范。”
卢太皇后不解:“怎么还唱上了?什么白七爷?”
朱载圳自知失言,敷衍道:“啊,京城里的一位名医。活了八十六高寿呢!”
寝殿内,斯嘉丽已经偃旗息鼓。香香却依旧在痛骂朱载圳。
世间最剧烈的疼痛在折磨她,她骂得毫无逻辑:“狗皇帝,你造孽啊!以后我再让你沾一下身子,我就是大叫驴!”
又过了两刻功夫,香香的痛骂声终于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稳婆朝着殿外大喊:“生了,生了!皇后喜诞皇子!”
卢太皇后一阵激动。她是充分体会到母凭子贵这个真理的。
嘉靖朝的几代皇后,若是有嫡子,何至于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归天?
她拿香香一直当亲生女儿看待,渴望香香能够诞下嫡子。
卢太皇后道:“听听,这哭声震天撼地!圳儿,你的嫡子长大一定是个不输于你的大英雄!”
不多时,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皇上,太上皇后。皇后娘娘为大明诞下了皇孙。”
卢太皇后道:“陈洪,快去永寿宫报喜!”
转头她又对朱载圳说:“别愣着了。给你的嫡子、长公主起名字啊!”
礼部的人已经备好了宗档红纸、御案。
朱载圳道:“予的长公主出生就只会笑,不会哭。就叫她朱笑嫣吧。”
写好了“朱笑嫣”,朱载圳又道:“予的嫡子哭声嘹亮,长大后万事可成,就叫他朱翊铖。”
说完他写下了“朱翊铖”三个字。
如今朱载圳在睡后妃生孩子这方面也算是颇有小成。
他生有大皇子朱翊铭;二皇子朱翊锣;三皇子(嫡)朱翊铖;长公主朱笑嫣。
永寿宫内。
嘉靖跟蓝道行摆了个坛,正在为皇后、丽妃祈福。
喜鹊陈洪飞一般的冲进永寿宫大殿,一个超远距离滑跪,跪倒在嘉靖帝面前。
“皇上,大喜!长公主、三皇子出世!朱明皇族更加兴旺啦!”
嘉靖听到这话,像一只身手矫健的大蛤蟆般从蒲团上一跃而起!
他扯着嗓子搞喊了一声“妙哇!”
蓝道行连忙提醒他:“皇上,请还神。”
嘉靖连忙恭恭敬敬的给两手结阴阳印,给三清上仙的神牌磕头:“多谢上仙庇佑朱明皇族。”
起身后,他笑道:“陈洪,前面引路!摆驾坤宁宫,朕要去看孙子、孙女!”
不多时,嘉靖来到了坤宁宫。